“干啥,干啥呀?你们这是忘恩负义,你们这是以多欺少,你们这是戏耍老娘啊!”
麻九一边绕着屋子奔跑,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小琴婉红两人穷追不舍,麻九步步后退,两人步步紧逼!拳头和脚丫子直奔麻九身上袭来!
小琴踢起地上的草棍,向麻九身上打去!
无数的草棍如天女散花一般朝麻九飞去,麻九手忙脚乱地划拉着,一根草棍居然扎到了麻九的鼻子里,弄得麻九一阵咳嗽。
哈哈哈······
婉红小琴得意的大笑。
“你俩别逼我行不行,再逼我的话,我可要发火了!”麻九出言威胁。
“发火呗!有能耐你就发!”小琴居然拿起木头柈子扔向麻九。
“我的火可大呀!我要一发火,那可就要房倒屋塌呀!”
“发火呀!发火呀!发呀!”婉红直叫板。
婉红的话音未落,就听外面有人大喊:
“着火了!着火了!着火了!”
一听着火了,麻九婉红小琴三人立刻停止了打闹,先后跑出了房门,抬头一看,就见西北方向浓烟滚滚,还有红红的火光,半个天空都改变了颜色,星星都被黑烟遮挡了,火光忽明忽暗的,像一道道慢悠悠的闪电划破夜空。
“白桦公社失火了!”小琴有些紧张的说道。
“你确定吗?”麻九焦急地问道。
“确定!方向位置在那儿呢,没错!”小琴进一步肯定。
“赶紧去啊!”婉红显得更加着急,朝麻九大喊。
“跟我来!”小琴朝麻九婉红挥挥手。
麻九婉红跟着小琴朝院子的深处跑去,也就是朝北跑去!
几人穿过小琴父母居住的院落,又穿过小琴的院落,来到了小琴家院子的北面大墙跟前,小琴猛跑两步窜上了大墙,跳了出去!
麻九婉红也借助惯性,猛跑几步飞身上了大墙,翻了出去!
“麻大哥,你咋这么快就翻过来了呢?上次你可不行啊?还得叫我拉着。”看着麻九也轻松翻了过来,小琴一脸的吃惊。
麻九和小琴上次翻越大墙,麻九是故意装熊,假装翻不上去,好让小琴拉他,那是借机会和小琴亲近,这次不同了,木碗会老营失火了,麻九没时间玩闹了,这个大墙,对于麻九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就是不靠助跑,麻九也能翻过去,麻九现在的弹跳力可非同一般啊!
“上次不得要领,这次着急,忽然突破了!”麻九朝小琴歉意的笑笑,脸色有些发红。
叫人怀疑了伎俩,总是不舒服。
这是人之常情了。
一边的婉红似乎听出了门道,狠狠地瞪了一眼麻九,说道:
“小琴,你麻大哥可色了,你要当心啊!”
“他敢!”小琴小嘴一噘说道。
婉红偷偷露出了笑容。
三人冲进桦树林,朝白桦公社奔去。
白桦公社的北房失火了,大火已经窜上了西部的房顶,三间房的西边的窗子已经烧没了,房顶的柴草也已经烧光了,木头椽子已经烧得七零八落的,房檩子正在熊熊地燃烧着,大火正向东部房顶蔓延,火光冲天,噼啪直响,看来,房屋马上就要烧塌架子了,屋内浓烟滚滚,烟从东西两边窗户和破露的房顶蹿出,向空中冲去,宛若一条条黑龙,摇头摆尾的。
红生黑来黑生红,
破泥烂草舞蛟龙。
星星闭眼天变色,
麻雀不辨西和东。
大虎二虎领着一些壮汉正用铁锹木锨木盆等器物,装些雪,向大火中投去,还有几个壮汉使劲地摇着辘轳,从水井里取水,用木盆向大火中泼去,什么叫杯水车薪,这就是杯水车薪!
一些身体不好和年纪大一点的男宾还有一些女宾,都站在院子里,焦急地望着失火现场,大家谁也不说话,显得很沉闷。
一看麻九等人出现了,大虎二虎赶紧奔了过来!
一股生烟的气味,直钻鼻孔,大火有些烤脸。
“人都跑出来了吧,没伤到人吧?”麻九问大虎。
“没伤到人,都撤出来了,就是老邵出来的晚点,燎了一下头发。”大虎回答。
“那就好!被褥什么的,一些生活用品拿出来了吗?”麻九又问。
“都拿出来了,就是炕席没拿,有的当时就烧坏了,有的没来得及拿。盆主,用不用把东边那些没烧着的椽子抢救下来?”大虎指了一下北屋说道。
“不用!那些破烂木头叫它烧吧!现在坚决不能上房,你没看要塌架子吗?人上去的话,一旦露到屋里,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因为屋里的东西也在燃烧,屋内有大量的毒烟,人吸进去很危险的。叫它烧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房子没了,咱们再盖新的。”
大虎点点头。
麻九眨眨眼睛,问大虎:
“咋着火了呢,知道吗?”
“老毕烧炕烧的。他说今天天冷,抱了两大抱柴禾,烧西屋的北炕,使劲往炕洞子里填柴禾,一下就给烧上茬子了,炕上的裂缝里窜出了火苗子,有半尺多高,当时炕席就着火了,烟囱呼呼直响,跟刮大风似的,我出去一看,烟囱窜出的火苗子有一人多高,转眼房顶就着火了。我喊大家赶紧撤离,老邵磨磨蹭蹭的,还一下跌倒了,叫炕上的大火燎了一下,脸都燎黑了。”
“知道为啥能着火吗?”麻九转脸问婉红。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我呀?多明显啊,这房子的土炕肯定是很多年没有扒炕了,总烧柴禾,炕洞子里烟囱里积攒了大量的炕油子,烧炕的时候,火烧的太旺了,引燃了炕油子,导致发生了大火。”
“很有生活经验,知道怎么能避免这种现象吗?”麻九又问婉红。
“一旦烟囱嗡嗡响的时候,插上烟囱板,堵住灶膛口就行了!”婉红说道。
“可这房子根本就没有烟囱板之类的东西。”大虎在一边插嘴。
麻九舒展了一下眉头,说道:
“烧就烧吧,火烧旺运!”
大虎的眉头也舒展了,大喊:“火烧旺运!”
“火烧旺运!火烧旺运···”院子里的人们齐声大喊。
等人们不喊了,老邵清清嗓子,念起了顺口溜:
“死老毕,杆杆瘦,
除了骨头没有肉。
大半夜,胡乱想,
一点阳气都耗光。
屋里冷,直哆嗦,
烧烧炕,暖被窝。
死老毕,使劲烧,
炕上窜出大火苗。
火苗长,火苗短,
火苗舔了我的脸。
头发燎,脸烧黑,
小菊见了都发悲。
房子塌,没了家,
冻得上牙打下牙。
麻盆主,神通大,
快给大家想个法。
耗子洞,野鸡窝,
地方太小难凑合。
天太大,地太圆,
蹲在院里太身寒。
······”
“老邵大哥,快别念叨了,烦不烦呀!”二虎出言制止老邵。
老邵消停了!
麻九把大虎二虎叫到一边,说道:“派几个人监视火情,把厨房闲置的一铺炕清理出来,抱一些柴禾铺在厨房的地上,看看能安排多少人,叫体格好的尽量在厨房地上住,如果太冷的话,可以在灶膛里烧火取暖,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叫慧英婶子她们女宾把东厢房的北屋让出来给男宾,在南北屋的地上都铺上柴禾,炕上睡不下的话,就在地上睡。”
“我俩跟着忙活去呗,帮助女宾干点啥。”婉红一拉小琴朝麻九说道。
麻九点点头,说道:
“你俩去吧,帮着慧英婶子抱些柴禾啥的。”
半柱香的功夫,一切安排妥当了,一些年纪大的男宾安排在了厨房的炕上,二虎领着一些壮汉在厨房打了地铺,将被服铺在松软的柴禾上,别有一番风味。
麻九好奇地躺在地铺上,连说:“舒坦!舒坦!”
不知乞丐麻九是否睡过这样的地铺,现今的麻九觉得很新鲜,毕竟没有睡过柴房吗!
没有得到的东西就是好东西,没有经历的事情就是好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