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高望着麻九几人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儿愣,才缓缓的关上了大门。
经过青狼一战,翠花和杜飞的感情升华了不少,两人真正走到了一起。
三位女侠似乎有了什么心事,都不再催马了,马儿信步由缰地走着。
红玉坐在小琴的背后,有些困了,直打瞌睡。
麻九和柏青老汉并排走在三位女侠的后面,柏青老汉眼神总是望向自己的孙女红玉,显得很担心。
麻九心里想着劝说鸡鸣山出兵的思路,想来想去,也没有太好的理由,除了树族人是一家,共同抵抗外敌以外,再也讲不出别的道理了。
走了一段路,小琴突然道:“两位姐姐,说实在的,荷花潭很美,荷花铺天盖地的,很壮观。”
婉红低声说道:“麻大傻给咱们唱过不少的歌,不知他会不会唱荷花的歌,荷花这么美丽,没有歌曲赞美,可惜了。”
李灵儿点点头,说道:“自古赞美荷花的诗歌很多,只要谱成曲子,都是好歌。”
小琴微微一笑,吟唱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婉红见小琴有些得意,便撇了一下嘴,开口吟唱道:“水中仙子并红腮,一点芳心两处开。想是鸳鸯头白死,双魂化作好花来。”
李灵儿也不甘示弱,待婉红吟唱完毕,接着吟唱道:“荷花宫样美人妆,荷叶临风翠作裳。昨夜夜凉凉似水,羡渠宛在水中央。”
李灵儿的声音刚落,红玉吟唱道:“绿盖半篙新雨,红香一点清风。天赋本根如玉,濂溪以道心同。”
婉红和李灵儿都朝红玉投去了惊讶的目光,没想到,一个乡村女娃,居然会吟诵古诗。
婉红说道:“除了红玉吟唱的好听以外,咱们三个都是破锣级别的,难听死了,叫麻大傻唱一首,如何?”
“好!”
“期待!”
婉红回头朝麻九大声说道:“麻九,有没有关于荷花的歌曲,给我们姐妹唱一首。”
“荷花的没有,荷塘的有一首。”
“荷塘就荷塘,你快唱吧!”
“有点温柔,像女性的口吻!”
“没事!我们能挺住,你就开唱吧!”
麻九回头看了一眼柏青老汉,见他正在远处,悠闲的晃荡着脑袋,似乎在哼着小曲,坐下的马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似乎在寻找青草。
动物从不掩饰欲望。
就像马儿,饿了就会奔向青草,渴了就会奔向水潭。
马儿肚子饥饿,美女们精神饥饿。
麻九开口唱道: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麻九刚刚唱到这儿,三位女侠勒住了马匹。
为啥呀?
因为麻九唱的太动听了,不但歌词隽永,韵律更是美妙,为了能够充分欣赏这个音乐大餐,三位女侠叫笨拙的马蹄声从背景上消失。
小琴挺直了身板,像一个当代认真听课的小学生,全神贯注,一丝不苟。
婉红略微歪头,闭上眼睛,一副陶醉的模样。
李灵儿偷偷望着麻九,一脸柔情。
红玉小姑娘把脸埋在小琴的后背上,因为她的脸,被麻九一句话就唱的发了烧,现在是朝霞满天,一片通红。
后面的柏青老汉已经下了马,牵着马走向了道旁,叫马儿吃草去了。
老汉虽然不知道麻九几人在干啥,但,知道自己不便参与,便躲得远远的。
人老奸,马老猾,黄嘴雏燕叫喳喳。
麻九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接着唱道: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唱到这儿,三位女侠都激动的鼓起掌来。
她们太兴奋了,如果不叫她们动作一下,发泄一下,就要出人命了。
幸福不能压抑,压抑了同样会变成痛苦。
红玉小姑娘感到了小琴颤抖的激情,不禁偷偷朝麻九看去,正好麻九有意无意的朝她看来,四目相对,闪电的一瞬,红玉便感到自己掉进了火坑,浑身热血沸腾起来。
麻九朝她微微一笑,继续唱道: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
麻九的一笑,乱了红玉的心。
之后麻九唱什么,她一概不知了。
因为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调整自己的思想上,越是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越是浮现麻九那张微笑的脸。
麻九唱完了,红玉都流泪了。
她太痛恨自己了。
在三位女侠热烈的掌声中,红玉抬起头来,恶狠狠的朝麻九看去。
看见麻九望向女侠们那暧昧的眼神,红玉终于找到痛恨麻九的理由了。
色!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是爷爷经常说的一句话,红玉到现在才发现,这句话太正确了。
其实,红玉还小,她压抑的东西是人类最美好的情感,只是,这个情感的对象应该唯一。
否则,就违背了人类的道德底线。
当然,麻九所处的历史阶段,男人可以多次激发这种情感,女人可不行,这就是历史的局限性。
麻九唱完了,三位女侠的掌声持续了很久,以至于柏青老汉骑的青马吃了个半饱,队伍才缓缓前行。
三位女侠对麻九的歌曲没有语言评价,因为那种心理感受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准确表达的。
有些东西,语言是说不清的。
越是美好的东西,语言的描述就越有偏差。
当太阳偏西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鸡鸣山下。
这个鸡鸣山,面积比鸡冠山要大不少。
不过,几个主峰都没有鸡冠山高。
鸡鸣山在大路的东侧,几个主峰上不知是什么植物,都是一片漆黑。
麻九猜想,这可能就是鸡鸣山名字的由来。
很明显,鸡叫第一遍的时候,天并没有亮,山体看起来都是黑乎乎的。
向一个砍柴的樵夫问了一下路径,几人便沿着一条山谷朝山里走去。
山谷不是很宽,也就一百多米,树木不多,遍地杂草,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乱石。
偶尔会出现一片野花,白的,黄的,红的,紫的,五彩缤纷,很鲜艳,很芬芳。
自由的花朵,经历的风雨多,那种灿烂不是室内花朵可以比较的。
按照樵夫的说法,顺着这条山谷走,就能看见鸡鸣山山寨。
转了几个弯,走了有六七里地,便靠近了一个主峰。
一阵喊杀声渐渐传入了耳朵,还有偶尔的爆炸声。
麻九叫柏青爷俩下马藏起来,便和三位女侠打马朝谷内奔去。
绕过了一个小山包,便看见了喊杀现场。
主峰所在的山腰上,是一排高大的城墙。
喊杀声正是从城墙下传来的。
远远望去,几百名鬼子兵正在攻打山寨。
鬼子兵分两种,一种是步兵,正在利用云梯攻城,这些步兵约占鬼子兵总人数的三分之二左右。
另一种就是骑兵,他们正用弓箭掩护步兵攻城,骑兵约占鬼子兵总人数的三分之一左右。
骑兵利用他们机动灵活的特点,不断变换位置,疯狂的向城头上射箭,城头上山寨的壮汉们被密集的羽箭弄的有些被动。
山寨的壮汉们也射箭还击,不过,羽箭的密集程度就比鬼子兵的差多了。
城头上的羽箭对准的目标主要城下的步兵,目的是防止云梯靠近城墙。
鬼子兵的骑兵很狂妄,一边射箭,一边嗷嗷大叫,叫声透着戏谑,透着得意,透着残忍。
城上不断有滚木或是礌石落下来,砸得鬼子兵鬼哭狼嚎。
即使这样,还是不断的有云梯靠在城墙上,一串串鬼子兵跟蚂蚁一样朝城头爬去。
但是,爬上城头的鬼子兵,很快就被抛了下来,可见,城上壮汉的厉害。
轰!
轰!
轰!
城墙上飞下来几个冒着青烟的布包,落在鬼子兵人群里,爆炸了,炸的鬼子兵连连惨叫,鬼子兵们扛起云梯,后退了一段距离。
就在这时,距离城墙三百米左右的一棵大松树下,响起了一阵战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
几人定睛一看,原来树下缓缓飘动着一面黑色的大旗,大旗上绣着几个红色大字‘径州兵马都监侯’,一名白盔白甲的将官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挥舞着一面红色的令旗。
这位败类将官的身边,左右各排列着三名护卫,都是黑色盔甲,手中握着弯刀,个个狰狞,仿佛恶鬼。
随着红色令旗的舞动,官军骑兵们一阵骚动,然后,像长蛇一样冲向山寨的大门。
骑兵距离山寨大门七八十米的时候,便改变了方向,沿着圆弧跑了回来。
每个骑兵距离山寨大门最近的地方,他们都会射出一支火箭。
随着骑兵败类的游动,一支支火箭射到了山寨的木质大门上,顿时,大门燃起了熊熊大火。
浓烟滚滚,火光闪烁。
跑回来的骑兵一阵狂笑,步兵鬼子兵也发出一阵怪笑。
突然,山寨大门上面的城墙上人影一阵闪动,接着,一片片乌云从城墙上飘落下来,落在了大火上。
顿时,火光变小,青烟升起,大火熄灭了。
城墙上倾倒下来的,不是别的,正是泥土。
看来,山寨早有准备。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知道并防备自己的弱点,总是会叫敌人在关键的时刻,失望的。
见到寨门大火被瞬间扑灭,大树下的白袍将官气得哇哇大叫,他把手中的红色令旗一丢,举着弯刀大喊:“冲!冲!天黑之前拿下贼窝!”
听到命令,步兵鬼子兵又扛起云梯冲向城墙,骑兵鬼子兵又跑上山坡,朝城头放箭。
新一轮的进攻又开始了。
看到鬼子兵又发动了进攻,三位女侠对了一下眼神,同时催马朝百米意外的大松树冲去。
女侠们很聪明。
擒贼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