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跑到出事地点了,麻九几人没有贸然闯入耿二家的院子,而是停下脚步,站在一人来高的栅栏墙外,朝里面望去。
北面的正房已经被大火吞没了,火苗子窜起一两丈高,房顶早已烧露了,此刻,剩下的房草正和椽子檩子一起剧烈自焚,浓烟滚滚,直冲天空,火苗子扰动空气,呼呼作响,生烟气味十分浓烈。
一棵大树上吊着三个人,一个壮汉,一个美妇人,还有一个十二三岁长相俏丽的小女孩。
他们的脚下是一大堆干木材,树枝树杈还有劈好的木头柈子,距离木柴堆不远,就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
十几个面目狰狞的捕快,站在大树下,正在发出一阵阵的淫笑。
一个捕头模样的家伙正拿着一把大铁剪子,在剪刀妇人和小女孩的裤子。
一次剪掉半捺左右,每剪一次,就恶狠狠地问壮汉一句:“说不说?都有谁?”
捕头穿的服装很特别,肋下贴着一片一片的黄布,身子一动,布片直呼扇,像被刮起的鱼鳞,很滑稽。
捕头的长相更是凶恶,尖嘴巴,眯缝眼,额头凸起,鼻子带钩,一说话,露出左右两颗龅牙,十分吓人。
此刻,妇人的裙子和小女孩的裤子都被剪到了大腿根,捕快们的眼睛都直了,一双双狗眼喷出了贪婪邪恶的火焰,大呼小叫着,跟见了血的野狼。
妇人和小女孩大声嚎叫着,叫声中充斥着恐惧羞辱愤怒无奈,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绝望。
捕头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大叫一声:“秃子,麻子上来!”
两个捕快应声走了上去,分别站在了妇人和小女孩的脚边,两人一个头上一根毛都没有,另一个是满脸大坑,跟榆树皮似的。
两人神态猥琐,一看就是老流氓。
捕头朝秃子麻子说道:“我再问这姓耿的一句,他要再不说,听我的口令,你们就行动。”
“爽!”
两个流氓点头答应,抬起的双手已经不能自制了,激动的乱抖起来。
捕快们发出一阵淫笑。
“田地头,杂草多,朵朵鲜花更婀娜!”
“沼泽地,软绵绵,翩翩蝴蝶更斑斓!”
“抓鱼喽!”
“蘑菇喽!”
······
捕快一通浪语淫唠,十分恶心。
都该死!
两个流氓斜眼看着妇人和少女,嘴角流出了粘液。
捕头走到火堆旁,把铁剪子尖放到火里烧了起来,同时,抬头恶狠狠地朝壮汉说道:“耿二,你他娘听好了,我黄蟑螂可不是好糊弄的,马寡妇偷了一块豆腐,我就让兄弟们吃了她的豆腐,王膏药说知府大人黑心,我就挖了他的心,喂了野狗。知道大爷我厉害了吧?我再问你一遍,都什么人参与了打杀黑跳蚤的活动?给你八个呼吸的功夫,再不说的话,铁剪刀烫烂你的驴嘴,猫爪子抓烂你媳妇和姑娘,再叫兄弟们趁热打井,最后,哈哈哈,一把火送你们上西天!”
说完,黄蟑螂就拍起了巴掌,口里也念出了歪嗑;
“一吸犹如牛饮水,喝饱肚皮不后悔。
二吸好比猪吃食儿,呱唧呱唧长精神儿。
三吸好像羊吃草,卡茨卡茨就是咬。
四吸就像狗喝汤,舔吧舔吧心不慌。
五吸好比鹅抓鱼,伸长脖子喝稀泥。
六吸仿佛鸡润喉,点点清水就抬头。
七吸正如猫洗脸,舌头伸出八尺远。
八吸就是鬼敲钟,一把剪刀三寸红。
动手!”
黄蟑螂的话音未落,一枚石子就砸在了他的鼻梁上,铁剪刀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剪刀尖正好扎在了他的脚面上,烧红的剪刀扎进了皮肉,冒起一股青烟。
“妈呀!”
黄蟑螂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于此同时,秃子和麻子两个流氓捕快伸向女人大腿的手,也遭到了石子的打击。
麻九几人踹开栅栏门,和一群败类捕快打了起来。
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捕快们的武器飞的飞,折的折,一个个捕快也和他们的武器一样,彻底报废了。
十几个捕快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都见鬼去了。
三位女侠把妇人和少女解救了下来,麻九砍断了耿二头顶的绳子,把耿二解救了下来。
一家三口先是给麻九几人磕头致谢,然后抱在一起就是大哭。
喜极而泣。
婆婆和媳妇走进了院子,看到捕快们的尸首,连说:“活该!活该!”
大黑狗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循着气味,找到了黄蟑螂被炽热剪刀扎伤的脚,一口咬在了伤脚上。
“妈呀!”黄蟑螂一个打挺就坐了起来,睁眼一看,三位美女站在眼前,一个比一个漂亮。
大黑狗被女侠赶走了。
摸了一下被打歪的鼻子,一丝淫笑浮现在脸上,看到美女的喜悦驱散了他的恐惧,更驱散了他的伤痛。
典型的飞蛾扑火。
为了眼睛里的灿烂,命都不要了。
估计要是王母娘娘在跟前,他都敢非礼。
真是色胆包天。
“你是捕头黄蟑螂?”
婉红把铁杵朝地上一戳,厉声开口。
黄蟑螂眼睛一闭,拔下了脚上的铁剪刀,同时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李灵儿见状,手臂一动,金凤剑就呼啸着斩向了黄蟑螂的头颅。
“刷”的一声,宝剑掠过,黄蟑螂的一块头皮就飞了起来,飘飘忽忽落到了远处,仿佛一只受伤的大黑蝴蝶。
“妈呀!”
黄蟑螂疼的上牙直打下牙,头也微微颤抖,头顶的伤处咕咕冒血,很快流进了脖领里。
“在白石山下,打劫木碗会的金杵,杀人害命,有你吧?”李灵儿气愤的开口,她的语气很冷,仿佛来自严冬。
黄蟑螂抬头看了一下凌然正气的李灵儿,苦笑一下,说道:“都是知府的命令,怨不得我。”
“典型的狗腿子!该死!”
李灵儿边骂边举起宝剑还要动作,旁边的麻九见状,按住了她的手腕。
麻九上前一步,单脚一跺地,问黄蟑螂:“黄蟑螂,五湖镖局的总镖头李荣可还在大牢里?”
黄蟑螂抬头仔细看了麻九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讶,说道:“昨天有一男三女来赎他,没赎成,他不在大牢里,还能在哪儿?”
“不是贴出告示,要把他剁了喂狗吗?”
闻听麻九的这句话,黄蟑螂又是一脸的苦笑,说道:“那是知府大人的妙计,就是想拿他诓钱,不弄到足够的钱,是不能撒手的,要是喂狗,不就白瞎了吗!”
麻九几人一通兴奋,看来,昨晚分析的不错,李灵儿的父亲暂时真的没事。
李灵儿收回了黄蟑螂眼前的宝剑,脸上也绽放了一丝难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