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一出门,麻九小琴对视一眼,都开心地笑了。
小琴把竹篮子放在八仙桌上,擀面杖也放到了桌子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都是淡淡的表情。
麻九自从穿越过来以后,没进过几次少女的闺房,婉红的其实不算闺房,百花园小紫的闺房去过,这个,应该是第二次入闺房。
对于不熟悉的东西,人们往往会好奇,会感兴趣,小姐的闺房当然是少年充满遐想的地方了,麻九也不例外。
看着小琴平静如水的面孔,麻九突然问小琴:
“小琴,这绣房和你的绣楼相比,咋样?”
“咋样?不能比,没法比,根本就不是一类玩意!”
“不都是闺房吗?你的话本人不懂,还是明确一点吧!”
“一个是一尘不染的桃花源,一个是人来人往的菜市场。”
“还有什么不一样吗?”麻九似乎对小琴的辩证思维很感兴趣,就又追问了一句。
“你鼻子歇菜了咋地?闻不着吗?这里胭脂味太浓,还有一股臭烘烘的酒味儿,不好!不好!”
“该不是没有人家豪华气派富丽典雅,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听你的口气,是喜欢上这里了呗?”小琴反问。
“光看这屋里的设施,还有这环境,我是喜欢,可我兜里没有银子,肚里没有墨水,嘴上没有糖蜜,手上没有功夫,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呸!无耻的家伙!你们男人就看表面的东西,个个都好风花雪月沾花惹草,没有一个好东西!”
小琴边说边冷不防朝麻九踹了一脚。
小琴的一脚,力道很大,饱含怨气,充满愤怒,麻九丝毫没有准备,一下给踹了一个正着!
巨大的撞击力使麻九跌跌撞撞地奔向了墙壁,一下子贴了上去!
这是和金菊绣房之间的间壁墙!
一个娇滴滴甜丝丝的声音传进了麻九的耳朵:“敢问两位公子,家居何处啊?”
“啊···啊···那个···那个···我们住在城西的蜘蛛园。”是朱碗主的声音,支支吾吾的,有些羞涩的味道。
“紫竹园?城西还有一个紫竹园吗?我金菊怎么没有听说过呢?”娇滴滴的声音满是疑惑。
“金菊姐姐,我大哥说的是蜘蛛园,蜘蛛,小小诸葛亮,独坐中军帐,摆下八卦阵,专捉飞来将,这回懂了吧?八条腿黑黑的东西,会织网,抓飞虫。”
这是胖三的声音,这家伙,看到美女,话咋这么多呢,平时不善言语呀!说话的语气和腔调,也和平时大不一样,就像涂脂抹粉的丑妇,刻意处理的叫人恶心。
原来朱碗主胖三他们住在蜘蛛园,就在刚才,当问临终前的老乞丐,处州木碗会的老营地址在哪时,老乞丐说的一定也是蜘蛛园了,可当时自己听成了紫竹园,就来紫竹园寻找木碗会成员了,真没想到居然会阴差阳错地碰到了朱碗主胖三两人,真是天意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误打误撞。
“我懂了,我懂了,是蜘蛛园,这位公子出口一套一套的,挺有才呀!”还是金菊的声音。
“夸奖,夸奖了!在下说的都是儿话,见笑,见笑!”胖三的声音有些受宠若惊,麻九能够想象着胖三的样子,肯定是半拉门牙漏出来了!
“蜘蛛园,挺奇特的名字呀,难道园子里有蜘蛛吗?”另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这应该是银菊的声音,这个声音比金菊的声音略显稚嫩一些。
“蜘蛛是有一些,还挺大的呢!”胖三说道。
“那一定很吓人吧?”金菊银菊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吓人,习惯就好了!再说了,蜘蛛有蜘蛛的地盘,它不侵犯人的。”胖三说道。
“他和蜘蛛是近亲,长得也相像,就差织网了。”这是朱碗主的声音,他在调侃胖三。
一阵轻笑传来,清脆如银铃,仿佛有淡淡的香气。
隔壁的门吱嘎一声,响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传来了一些碟碟碗碗的碰撞声。
很有美感,丝毫不杂乱。
“小姐,菜齐了,您要的天上彩虹食材不全,换成了五朵金花,厨房叫跟您说一声。”一个女生的声音,很谦卑,很柔弱。
“知道了!下去吧!”金菊的声音。
“奴婢遵命!”
小琴看麻九把耳朵贴在了木板墙上,似乎听得津津有味,便走了过来。
“有啥发现,逗乐吗?”小琴轻轻问麻九。
“刚上菜,还没喝呢!也就是一个序幕!”
小琴似懂非懂。
小琴也学着麻九的样子,把耳朵贴在墙壁上,静静地听了起来。
小琴贴在墙上的时候,麻九心中灵光一闪,转身离开了墙壁,在屋内寻找起来。
他找啥呢?
他想找一个薄薄的尖尖的东西,干啥呀?他想把间壁墙的木板撬一个缝隙,实现听觉视觉的双丰收,要不然,光听不看,乐子就少了不少。
功夫不负有心人!
麻九终于在古董架上的水果篮子里找到了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小匕首有雕花的铜把手,刀刃可能长期不磨,加之总接触水分,有些锈迹斑斑的,但看样子,应该很结实。
间壁墙的木板是镶在了上下横梁的凹槽里的,没有用钉子钉死,所以麻九将刀刃伸进板缝,轻易就撬动了木板,一条手指宽的缝隙出现了,麻九示意小琴赶快帮忙,小琴也很聪明,赶快拿来了一只毛笔,夹在了板缝间。
两人不禁一阵兴奋,麻九搬来一个锦墩,站了上去,这样,小琴麻九都可以看到隔壁的八仙桌了。
八仙桌上碟碟碗碗摆了不少,各种颜色的菜肴一应俱全,还有一个银质酒壶,两位长相极为相像的姑娘并排坐在一起,朝着麻九这边。
这两位姑娘长得跟水葱似的,特别的水嫩,眉如柳叶,面似桃花,齿白唇红,两只大眼睛含情脉脉,顾盼流离,十分动人,真的是风情万种,娇羞妩媚。
两位姑娘一位穿着金黄色的外衣,一位穿着银白色的外衣,都是样式别致的襦裙,两人都梳着飞仙髻,戴着满头珠翠,有金簪银钗蝴蝶步摇等,很显然,穿着金黄外衣的是金菊,穿着银白外衣的是银菊。
麻九断定金菊银菊很可能是一对孪生姐妹。
朱碗主和胖三背对着麻九坐着,两人也挨着很近,朱碗主对着金菊,胖三对着银菊。
咋跟谈判似的呢?
就不能亲热一点吗?
这也不像风月场啊!
金菊端起银质酒壶,给其余三人满上了酒,朱碗主和胖三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弄得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了吱吱吱的响动。
一股淡淡的酒香飘了过来,麻九轻轻地咽了一口口水,他不馋酒,可这酒的香气叫人难以自禁。
金菊举起银盏,说道:“两位公子,俗话说的好,走进一个屋,不是哥来就是叔,共饮一壶酒,不是朋来就是友,能够对面坐,四目相对百年和,今天,艳阳高照,喜鹊高叫,贵客临门,双菊窃笑。来,来,来!让我们有缘相识,干一个!”
金菊银菊都双手擎着银盏,十分优雅地干了一杯。
朱碗主胖三两人仰脖干了!
胖三赶忙站了起来,拿过了酒壶,给金菊银菊倒满了酒。
一看朱碗主和胖三两人喝酒跟灌溉农田似的,金菊眨眨眼睛,说道:
“两位公子,如果觉得这么喝不过瘾的话,那边有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两位不妨搬过来,换用小碗喝吧!我们姐俩喝惯这竹叶青酒了,就不换了,我俩还用小盏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谢谢啊!”朱碗主边说边起身,到窗户台下搬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坛子,放在了桌子上。
胖三揭开坛子盖,屁颠屁颠地满上了两碗酒。
又有一股酒气传了过来,香醇绵软。
小琴用手扇着鼻子,显然不喜欢。
朱碗主端起酒碗,说道:“尊敬的两位姑娘,今天有幸一睹芳容,是我们哥俩一生最快乐最荣幸也将是最难忘的事情,鄙人朱立,这位老弟叫胖三,你们要高兴的话,就叫我猪倌吧!”
“那两位姐姐就叫我三胖子吧,你们看,我的脸胖,身上胖,手也胖。”胖三在一边插嘴说道。
哈哈哈······
金菊银菊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这笑声就是一段绝美的音乐。
不是酒,却可以使人长醉不醒,不是刀,却能要了人的性命,不是军令,足以调动百万雄兵,不是惊雷,却可以使得地裂天崩。
就看是谁的笑声,又看这笑声给了谁。
“既然两位公子这么有趣,那我们姐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猪倌大哥,三胖子大哥,这么叫挺好听挺上口的吗!来,妹妹,咋俩为两位大哥不计名分勇敢自嘲干一个!”
金菊银菊又干了一个。
朱碗主和胖三被感动了,那躁动的身体就说明了一切,两人连续干了三小碗。
酒鬼!
贪杯!
贪色!
麻九心中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