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云洞里就热闹起来了。
三位女侠和柳叶早早起来,走进厨房,帮助胖大姐和赵巧儿等准备婚礼的宴席。
虽然胖大姐是新娘之一,因为厨房实在太忙,所以只得先干活了。
铁匠炉也停止了打铁声,徐铁匠母女也被胖大姐找到厨房,帮着忙活菜肴了。
厨房里煎炒烹炸,热气腾腾,香气扑面,人声鼎沸。
老猫领着人把饭厅里的大桌子和板凳都搬到了院子里,摆成了三排,每个桌子上都摆上了一坛子竹叶青酒,碗筷也摆到了桌子上。
酒坊老赵和老穆领着人在搭建婚礼的礼台。
礼台高半米,一丈二的见方,上面铺了红色的地毯,显得十分的喜庆。
礼台就搭在婉红居住的巨石东面,紧靠巨石。
礼台的南北两边各立着一根一丈多高的立柱,立柱上悬挂着一幅红色绸缎的标语:心心相印,百年和好。
朱立穿着一身唐装,这瞧瞧,那儿看看,遇到紧急的活儿,就帮上两手,俨然一个指挥若定的管家。
他去厨房瞎指挥,叫胖大姐给推了出来。
朱立便来到了麻九的屋里,跟麻九聊起了搭救柳叶的具体过程。
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了马蹄声。
大虎敲门走了进来。
见朱立在这儿,大虎便说道:“新郎官,时辰已经到了,你赶快去接新娘吧!马已经给你牵来了。”
于是,朱立便走出屋子,回到自己的新房,戴上事先准备好的大红花,出门,骑上麻九的小黑马,两个壮汉抬着一顶太师椅改装成的花轿跟随,老猫老赵大虎二虎以及通州木碗会的其它一些人员等也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白云洞,朝山下一道门方向走去。
麻九把他们送出大门,大声叮嘱道:“道路狭窄,注意安全!”
白云洞里,老穆已经搭建完了礼台,回到了自己的新房,洗洗脸,刷刷牙,换上了新郎官的服装。
他也是一身唐装,只不过比朱立的颜色略微深一些,朱立的锦缎颜色偏红,而老穆的锦缎颜色偏黑。
将系着大红花的粉色绸子扎在了腰间,老穆坐在床上,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成家的感觉真好,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想到胖大姐身上的特殊香味,老穆咂咂嘴巴,心里一阵幸福。
他很感激朱立,要是没有朱立运作,他和胖大姐依然是一对野鸳鸯。
连这身衣服,也是盆会出钱给做的。
院子里,桌子旁已经坐了不少的人,没有接亲的人们都走出了房间,坐在了桌子旁,一边摆弄着碗筷,一边闲聊着。
厨房的香气飘到了院子里,不少人嗅着鼻子,贪婪的看向厨房。
那神态,那眼神,简直就像馋嘴的孩子。
有人说乞丐像孩童,这话一点不错。
有几人搬过来酒坛子,用筷子扎破封口的牛皮纸,将筷子伸到酒坛子里,蘸出滴滴白酒,仰头贪婪的品尝着。
这是正宗的酒鬼。
无花无酒心发蒙,一滴就能解馋虫。
厨房的门开了,一盆盆的菜肴被端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人们都伸长脖子,看向菜肴,开始品评起来。
“这个四喜丸子做的有些大,颜色也比较昏暗,闻着还行,不知口感如何。”
“笨蛋!丸子越大,越有劲,这是常识!”
“你说的是啥呀?”
“我···我说的是驴那个!”
“哪个呀?”
“悠悠荡荡那个!”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正在摆菜的赵巧儿和徐铁匠母女赶紧转身,跑进了厨房。
众人笑的更欢了。
当每个桌子都摆上了八个大盆的时候,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从白云洞大门传了进来。
原来是接亲的队伍回来了。
乒乓声是人们敲打木盆的声音。
欢快,憨厚,带着一丝戏谑。
胖大姐从厨房出来,一溜小跑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很显然,她去换衣裳去了。
婉红和赵巧儿随后跟了进去。
小琴李灵儿徐铁匠母女以及厨房其它几个妇女走向了桌子,坐了。
老穆听到敲响木盆的声音,就走出了房门,来到了胖大姐的房门前。
当朱立骑着小黑马走进白云洞大门的时候,麻九已经站到了礼台上,等待两对新人了。
当花轿走进白云洞大门的时候,院子中的人们都兴奋的站了起来,不少人使劲地鼓掌。
一些调皮的家伙大呼小叫起来:
“朱盆主,有一套!”
“朱盆主,抱一抱!”
“老朱,漂亮!”
“朱盆主,笑一个!”
······
朱立下马,走到落在地上的花轿前,伸手将赵静扶下了花轿。
她穿了一身红,头上别着银簪子,鬓角插了一朵黄色的野花,脸上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眉毛和嘴唇也做了一些处理。
赵静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像三十岁左右的模样。
平日的威严在脸上消失了,现在有些妩媚的脸上挂满了幸福的微笑。
朱立牵着赵静的玉手缓缓的朝礼台走去,两人步调一致,十分默契。
走到距离礼台台阶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在等老穆和胖大姐。
随着一阵哄笑声传来,老穆拉着胖大姐的手走了过来,在朱立和赵静两人身后站定。
胖大姐也是一身红,连绣花鞋底色也是红的。
女娘红,一生隆。
胖大姐梳的是羊角髻,两边鬓角都插着一朵驼黄色的假花,花瓣很大,使得她饱满的脸蛋显得娇小了一些。
她长得很白,皮肤很嫩,让人一看就有一种大白瓜的感觉。
“胖大姐,真甜!”
“馋嘴猫!现在晚了!”
“老穆这小子,还有口福啊!”
“你也可以呀!偷瓜呗!”
“去你的!心术不正!”
······
桌子旁的人们议论纷纷。
这时,老猫蹿上了礼台,把一个崭新的铜锣和一个精致的鼓槌递到了麻九的手里。
当!
麻九敲了一下铜锣,说道:“大家静一下,请桌子旁的会员坐下,请接亲和送亲的会员入席。”
闻听麻九的话,进院的人们纷纷入座。
小马驹母子来了,甄春梅也来了。
大梅二梅领着一群送亲的人们也找到坐位。
小黑马被处州盆会的马夫牵走了,花轿也抬到了一边。
看到人们都入了座,瞪着眼睛望着礼台方向,麻九淡淡一笑,又打了一下铜锣。
当!
一声脆响。
一丝欢快,一丝顽皮,还有一丝严肃。
“大门朝西开,福寿滚滚来,现在,请两对新人登台!”
麻九的话音未落,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会员们敲打碗碟。
碗碟交响乐曲调舒缓,饱含着浓浓的爱意。
朱立牵着赵静的手,两人缓缓走上了礼台。
后面,老穆也牵着胖大姐的手,跟了上来。
麻九叫两对新人面朝南站定,男左女右,两对新人间距一米五左右。
礼台是朝东的,麻九叫他们朝南站立,是为了叫会员们看清他们的面孔和举动。
朱立还是紧紧的攥着赵静的手,老穆想放开牵着胖大姐的手,却叫胖大姐反攥着。
看到这一细节的会员,都大生羡慕之情。
男女拉手,那是多么幸福的感觉啊!
要是拉着美女的手,就更神仙了。
当!
又是一声脆响。
“白云山上喜鹊叫,吉祥时刻已来到。现在,两对新人的结婚典礼正式开始!”
麻九的话音未落,台下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朱立的面皮跳动了几下,老穆的手颤抖了几下。
赵静和胖大姐的嘴角都绽放了灿烂的笑容。
兴奋的时刻,紧张的时刻,慌乱的时刻,幸福的时刻。
当!
锣声清脆,直爽。
“结婚典礼第一项:请两对新人拜观音菩萨。”
麻九朝南方深深一拜,说道:“一拜观音心意诚,一生富贵子孙隆。”
两对新人跟着麻九朝南拱手下拜,面色虔诚。
“二拜观音求祥和,生活安康福寿多。”
两对新人也进行二拜,面色依旧虔诚。
“三拜观音护正义,斩妖除魔不放弃。”
两对新人三拜,面色更加虔诚。
当!
锣声有些舒缓,依旧响亮。
“结婚典礼第二项,请两位新人拜大地。”
麻九朝大地深深一拜,说道:“一拜大地养育恩,吃水不忘挖井人。”
“二拜大地胸怀大,一只木碗走天下。”
“三拜大地求公平,驱走侵略享太平。”
两对新人跟着麻九虔诚下拜,脸上闪动着责任和使命的光辉。
台下的会员们静悄悄的,有的双手合十,在默默的祈祷,有的跟着台上,虔诚的下拜。
结婚拜天地,自古有之。
天地之大,天地之神秘,天地之无常,天地之凶险。
所有这些使得人们对天地有着极强的敬畏。
人们认为天地是公正的,惩恶扬善的。
所以,婚姻就拜天地,以求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