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纸糊的祭品怕风,几人走的很慢。
不过,四匹马的速度仍然比牛要快一些。
出东门走了有十几里,看见老尼姑妙玉的牛车了,不过,牛车已经离开官道,朝北边的山林里走去。
麻九看着远处牛车的背影,心里为小草默默祝福着。
小琴看了几眼牛车,瞥了一眼麻九,小嘴一咧说道:“昨天晚上的小手特别温柔吧?别惦记了,人家成了尼姑了。”
看麻九没啥反应,小琴摇晃几下脑袋,转了几下眼珠,随口念出了几句顺口溜:
“葵花朵朵向阳开,一位仙女献茶来。玉手撩拨心弦琴,水月水月空念怀。”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我属大公鸡的,谁都追呀!”麻九瞪了一眼小琴,催马向前。
“是!你不是大公鸡,你是勤劳的小蜜蜂!”小琴跟上麻九,继续调侃。
“这还差不多!小小蜜蜂肯吃苦,为人奔波为人甜。蜜蜂才是本人的写照呢!”麻九面露得意之色。
“蜜蜂可是见花就采呀!它是十足的采花大盗,连茅坑的花都不放过······”
哈哈哈······
李灵儿和婉红哈哈大笑起来。
一阵清风掠过,祭品哗哗响了起来,仿佛也在嘲笑麻九。
麻九闹个没趣,低头不语了。
“小蜜蜂,嗡嗡嗡,飞到西,飞到东,家花美,野花香,牛粪鲜花更芬芳。菊花苦,杏花甜,冰清玉洁是雪莲。玫瑰娇,牡丹富,麻九的胎记最冷酷······”
在小琴的调侃声中,婉红李灵儿轻笑着。
麻九捂上了耳朵。
三位女侠笑得更欢了。
中午的时候,几人来到了老营附近的乱葬岗子,来到了姜盆主红玉婶子的坟头前。
婉红给姜盆主和红玉婶子磕了头,就开始烧化祭品。
婉红一边烧化,一边轻轻叨咕着:“老爹,红玉婶子,给你们买了一些东西,你们就收下吧!四口人,五间房,松木大坨特敞亮,有餐厅,有书房,还有通风的小北窗,冬天暖,夏天凉,春天不反潮,秋天不上霜,有鸟鸣,有花香,棵棵柳树排成行,马拉车,牛开荒,还有一群小绵羊。肥猪满院跑,公鸡上房梁,鸭子呱呱叫,大鹅来站岗,屋后是良田,屋前练武场,铁杵战长剑,一片稻花香······”
这婉红,比处州木碗会死去的老邵还会说。
没办法,人在某方面一旦突破了,就一直拥有这种能力了。
“小铁蛋,狗剩子,勤读书,勤劳做,好事不要争,坏事不要躲,长辈要孝顺,邻里要顺和,天天有进步,日月别蹉跎······”
“老营有情况!”
麻九突然大喊一声。
大家抬头往老营方向望去,就见几缕青烟从老营的上空升起,烟尘迅速变粗变大,瞬间就弥漫一片,烟尘中火光缭绕。
显然是着火了。
“是老营总部!”婉红迅速把没有烧化的祭品统统扔到了火堆里,朝姜盆主的坟头鞠了一躬,“老爹,有坏人破坏老营,我们去灭他们!”
麻九几人翻身上马,朝老营冲去。
很快就冲进了老营去年抵抗鬼子兵时烧毁的大门,大家绕过陷马坑,直奔老营的总部。
麻九似乎看到有人影在东边大墙一闪,人影迅速消失不见了。
三位女侠也看到了同样的情况,大家拨转马头,朝人影追去。
穿过了十几栋房屋,来到了乞丐村的东大墙。
大墙一人多高,是纯粹的土墙,还是去年抗击鬼子兵的时候加高的加厚的。
大家到了墙边,向外一看,三个挎着弯刀,戴着钹笠帽的鬼子已经翻过大墙外的壕沟,爬上了野地里的三匹马背上。
也许麻九靠墙太近了,墙上的荒草刺激了黄骠马的鼻孔,黄骠马突然一声响鼻,朝后面退去。
麻九本来想用腰间的银子打击几个风族败类,这下可失去机会了,等麻九把黄骠马弄到大墙边上,三个败类已经骑马跑远了。
马无法翻越大墙以及大墙外的壕沟,麻九几人只得从老营大门奔出来,朝东边野地里的三个黑影追去。
四匹骏马如四支离弦之箭,朝败类们射去。
马上身姿矫健,马后一团尘埃。
马蹄咚咚,气势磅礴。
猛虎下山,蛟龙出海。
眨眼之间就追出了二十几里,三个败类消失在一片松林之中,追到跟前一看,松林不宽,松林后隐隐有土墙,土墙残缺,隐约可见一片房屋,青砖红瓦。
原来是个村庄。
像侵略者的集聚地。
麻九四人放慢速度,进入了松林。
松树稀疏,棵棵比碗口还粗,是落叶松,树干紫红,树皮张扬,满地枯针,十分松软。
有的树叉上挂着死鸡,有的树叉上吊着死猫,有的树叉夹着死兔子,树林间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麻九几人刚刚走到松林的中间位置,一声锣响,羽箭像飞蝗一样从土墙后射出,射向麻九几人。
麻九等赶紧挥动武器,格挡羽箭。
一支支羽箭被麻九几人打了回去,射在了土墙上。
也有不少箭射到了松树上,让松树绽放了羽毛,顿时变成了一个个的怪物。
麻九一挥手,几人策马朝北面跑去。
很快,十几匹马从残缺的土墙后窜了出来,马上败类一个个手举弯刀,面目狰狞,怪叫着朝麻九几人追来。
其中,三个去老营放火的败类冲在最前面。
他们三个,分别穿着白色黑色和红色外衣,白衣败类尖嘴猴腮,活像一只大马猴,黑衣败类猪头土脸,活像一只大蠢猪,红衣败类小鼻子小眼睛活像一只大老鼠。
麻九几人跑到了松林的尽头。
行了!
这地方比较开阔,跟败类们比划一下吧。
麻九几人调转马头,站在原地,等着败类们。
当败类们距离麻九几人几丈远的时候,麻九大喝一声:“站住!”
声音就像一记春雷,惊天动地,铿锵轰鸣。
黑白红三个败类真的勒住了马,一群败类站住了。
两军对垒。
“为什么射我们?”麻九突然发问。
黑衣败类闻听麻九的问话,把手中的弯刀一横,淫笑起来,仿佛是在嘲笑麻九的无知或是愚昧一样。
“为什么射你们?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闯入了我们风族人的居住地,你们树族人,在我们的眼里,就是牛马,就是猪羊,就是猫狗,猪要上了炕,狗要上了床,我们当然要教训了。”
黑衣败类说到这里,两只猪眼一瞪,伸手指向一个地方,恶狠狠地说道:“看看那里,你们就明白了。”
败类们一阵哄笑。
麻九几人顺着黑衣败类的指向看去,就在松林的尽头,土墙外边,立着十几个木头杆子,每个杆子上都吊着一颗或是几颗白骨人头,杆子下面的地上,一片白骨。
景象凄惨,景象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