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枯井井台,扛着柴禾的家丁把柳条子苞米秸秆通通投进了枯井,绷着坛子的家丁打开塞着坛子口的布塞子,把什么液体哗哗哗地倒进了井里。
一个家丁拿起一块破布,在坛子里擦了擦,用火镰点着,扔进了枯井。
顿时,井口出现了亮光,亮光越来越亮,变成了红彤彤的一束光柱,很快,火苗子从井口窜了出来,井口浓烟滚滚,大量烟尘冲向灰蒙蒙的天空,天空一片墨黑!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从井口传出,像爆豆一样,一股刺鼻的生烟气味在八角亭附近弥漫着,有的家丁开始咳嗽起来。
微风一转,烟尘飘向了麻九几人,吓得麻九赶紧抓起一把白雪,弄湿了手,把手捂在了口鼻上。
小琴婉红马上效仿麻九,动作有些机械仓促。
火光照亮了八角亭,也照亮了家丁们一张张狰狞的脸,麻九看到指挥干活的家丁脸盘很大,有点面熟。
麻九几人隐身的花坛被映照的一片光明。
这时,又有两个家丁匆匆忙忙跑来,怀里抱着一些铁锹,跑到枯井旁边,把铁锹往地上一扔,说道:“公子说了,叫咱们烧完井以后,再填上一些土,叫老虎们入土为安!”
“晓得了!”大脸盘家丁说道。
“真悬!咱们要是再晚一点,枯井被败类们填死,就出不来了!”婉红有些后怕的低语。
麻九轻笑一声,道:
“还说那个干啥?是谁躺在树根上不动的?”
婉红小琴撇撇嘴,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火苗从井口消失了,井口逐渐变得暗淡起来,烟尘也萎缩了。
家丁们拿起铁锹,开始向枯井内填土。
火光变得更暗了,黑烟突然变浓了。
大火的最后挣扎!
井口越来越暗,烟尘也稀少了,最后,井口恢复了漆黑的本色。
铁锹挖着冻土,发出艰难的吱嘎声,有点倒牙,婉红小琴捂上了耳朵。
井台边出现了一圈一尺多深的坑,就像一个超大的句号。
“好了!兄弟们,撤退!”
家丁们像一群老鼠一样,急匆匆地走了。
现场恢复了宁静。
烟尘的气味依然。
寒冷依然。
麻九的心情不依然。
婉红小琴也怦然心动。
麻九哈哈动得有些发麻的手,道:
“真是阴差阳错啊,明明咱们想除掉淫贼巴桑,却走入了败类公子的府衙,老天可真会开玩笑。”
“你确定这是败类知府衙门的后花园?”
“那个强抢民女的败类孔雀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麻九朝婉红和小琴点点头,说道:“你们没看灯笼上写着府衙字样吗?在这个城里能叫府衙的就只有知府衙门了,还有,那个指挥干活的大脸盘家丁就是败类公子的常随,经常给败类公子抱着孔雀,是典型的狗腿子。这里肯定是知府衙门的后花园了。”
“那就别犹豫了,找找那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孔雀公子,把他的毛拔光算了!”
“彻底教训一下这个花花公子,叫他脱胎换骨,来次重生算了!”
听了小琴和婉红的话,麻九点点头。
几人拿好各自的武器,沿着长廊朝院里走去。
出了花园的月亮门,一座四合院出现在眼前,原来花园的月亮角门就在这进四合院的东北角。
院子里搭着一个巨大的竹子棚,方圆几十丈,高两丈,形状像馒头,竹子之间都有三寸左右的缝隙,能够透光。
一股鸡粪的味道从巨大建筑里飘出,偶尔传来咕咕咕的声音。
“鸟巢!”麻九低声说道。
这一定是败类公子饲养孔雀的场所,一个巨大的鸟笼子。
“麻师弟,你说什么?你要尿尿?那你赶紧去啊!可别尿裤子啊!”
“真不害羞!都当盆主了,连这点儿事还用我们当姐姐的操心,用不用琴姐姐给你吹哨啊?”
“你们听错了,我是说这个竹子大棚是败类公子饲养孔雀的鸟笼子,俗称鸟巢,鸟的巢穴!”
“是孔雀笼子呀,那能挺好玩的!”小琴满脸兴致。
“好玩!好玩!”婉红也很感兴趣。
小琴对着鸟巢左瞅瞅,右望望,忽然发现了什么,她上前几步,一伸手,拉开了鸟巢的一扇小门,哈腰钻了进去。
麻九婉红也跟着钻了进去。
鸟巢里漆黑一片,比外面黑多了,味道也比较刺鼻。
几人站在原地,等待眼睛的适应。
忽然,耳边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响声,原来是麻九的长枪枪柄碰到了什么东西,这种声音听来很熟悉,很像植物叶子振动发出的声音。
“什么动静?”两位美女同时发问。
“枪杆碰到什么东西了,”麻九边说边顺着枪柄摸去,原来头顶挂着不少的苞米穗子,枪柄碰到了苞米叶子而发出了声音。
“是苞米叶子。”
麻九顺手摘下了两穗包米,拽掉了叶子,掏出火镰,点着了苞米叶子。
一丝光明照亮了几人的周围。
靠着笼子的边缘,有一个的长长的大木头槽子,宽半尺,深三寸左右,槽子里面有小麦苞米等粮食,槽子的边上还有大木盆,里面装着清水,清水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看起来晶莹剔透的。
几只孔雀卧在地上抬着头,还有几只孔雀蹲在一人多高的干树枝上,一只孔雀在地上悠闲地散步,这些孔雀丝毫没有因为麻九几人的出现而改变其行为。
目中无人啊!
这都是一些成年孔雀,颜色有绿有蓝有黄有紫有黑有白,真是姹紫嫣红。
小琴从麻九手里拿过来一穗苞米,递向了枝头的一只蓝色孔雀,孔雀像小鸡一样啄了两下苞米棒子,也许小琴没有拿稳,孔雀没有将苞米粒啄下。
小琴伸手摸了摸孔雀的后背,孔雀害羞地点点头,样子很欣喜。
“孔雀真挺可爱,那败类公子咋那么缺德呢?”小琴似乎在自然自语。
麻九闻言,淡淡一笑,道:
“有黑就有白,有美就有丑,有善良就有邪恶,只有对立才能统一,没有他的邪恶哪能显出你的良善呢?凡事都有渊源,俗话说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和家庭教育的结果呗!”
“这么说他老子不是一个好东西了?”小琴发问。
“那还用说吗?你们东来客栈的掌柜金兔子,昨天不说了吗,说这个从通州来的知府阿尔楞不是个好东西,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小琴眨眨眼睛,道:
“你和婉红姐姐不是通州木碗会的吗,应该了解这个知府阿尔楞啊,他原来就在通州当官啊!”
“我蹲大狱蹲得没有记忆了,让你婉红姐姐说说知府是什么东西吧!”
婉红咬了一下嘴唇,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当官的侵略者没有一个好东西,麻九,你就因为打死一只王爷府的狗,而被这个知府判了死罪!”
“仇人!仇人!”麻九咬牙切齿。
“该杀!该杀!”小琴气愤满腔。
麻九手中的苞米叶子燃烧完了,便又拽下了一些苞米叶子,点着了。
火光再次照亮了几人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