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空间不大,单排座椅,椅背很高,都是纯木结构,两人并排坐着,离得很近。
两侧车门有布帘遮挡着,车内有些暗淡,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麻九和少女都沉默着,眼睛的余光相互碰撞着,内心都在品味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
突然,车子剧烈地颠簸起来,两人的头不慎碰到了一起!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开心的笑了!
麻九揭开车门帘子,看到官道两边有着稀稀落落的树木,大地上的积雪很薄,有些突出的地方已经没有积雪了。
太阳就要落山了,从太阳的位置判断,车子是向南面行驶的。
一红一白两匹骏马行驶在马车的前面,两位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乘坐在马上,红马上的青年穿着灰色衣服,马鞍上挂着一只一人多长的铁笔,拇指粗细的铁豪收拢着,这个兵器很特别,白马上的青年穿着白色衣服,马鞍上挂着一人多长的三齿铁耙子,这件兵器也很特别。
灰衣青年牵着马缰绳。
“刚才真是凶险,我记得虫虫护法挥刀向我砍来,我向后一跃,就撞到了大树上,是前面骑马的两位英雄救了咱们吧?”
红衣少女听麻九一说,忍不住噗嗤一笑,她赶忙用手捂上了小嘴。
在和笑意进行一番战斗之后,红衣少女坐直了腰板,说道:
“你这人可真逗乐,不是坏人,楞装坏人······你撞晕了,虫虫护法要砍你的脑袋,我忙用哨棒去挡,咔嚓一声,哨棒也被他砍断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大哥我二哥出现了,他们用弓箭射穿了虫虫护法的喉咙。”
“奥,原来他们是你的两个哥哥,谢谢他们的救命之恩了!”麻九边说边朝前面作了一个揖。
“你太客气了,应该我们感谢你!”
“他们的兵器真特殊!”
“是的!穿灰色衣服的是我大哥钱英,另外一个我二哥钱勇。
我大哥小的时候,我爹整天叫他读书写字,他就做了一个大大的毛笔,说是练习写字,其实没事就耍弄毛笔,久而久之就练出了一套出其不意的笔法,铁笔自然就成了他的武器;
我二哥小的时候,特别贪玩,最喜欢玩弄柴火垛里的耙子,天长日久就摸索出了一套耍弄耙子的招数。”
“了不起!了不起!他们都是自学成才,这也从某种角度上说明,你的父母很聪明,他们得到了遗传。”
“什么是遗传?你弄错了吧?我的父母都健在呢!”
“奥,你误会了,我说的遗传,是指从父母那里得到的能力,出生带来的。”
“啊!懂了!谢谢你夸赞我的父母!”
“客气,客气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麻九问道:
“姑娘怎么称呼?为何羁绊在魔窟中。”
“我叫钱小琴,是处州伏虎山庄的,夏天在庄外捉蝈蝈时,被神蚊教掠到了这通州地面,关押了起来,感谢你把我从魔窟中救了出来,大哥,您怎么称呼啊?”
“钱小琴,好听的名字,说实话,你说话的声音还真像琴声一样,有韵味,有磁性,有美感,还有灵性。”
“大哥,别哄我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谁呀?怎么跑到魔窟里去了呢?”
看她迫不及待的样子,麻九感到这个少女更可爱了,她挺率真的,但和婉红的率真,不大一样,似乎多了一些顽皮的成分。
麻九从怀里掏出木碗会的胸挂,一串小木碗,因为麻九是州级盆会的铜护法,所以有六只木碗。
麻九把胸挂托在手里:“认识这个吗?”
小琴看到木碗,眼睛一亮,说道:
“你是木碗会的人。一些乞丐的胸前悬挂着这个东西,但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这回一看,挺好看的,比和尚的佛珠还气派!”
“这是我们木碗会成员的标志,我们把它叫做胸挂,凡是木碗会的人,不论男女老幼职位高低,都要佩戴木碗胸挂。”
“是木碗数目越多地位越高吗?”
“正是!我们木碗会有好几级组织,最高一级的头儿叫鼎主,他佩戴九只木碗,省级组织的头目叫坛主,他佩戴八只木碗,州级组织的头目叫盆主,他佩戴七只木碗,县级组织的头目叫碗主,他佩戴六只木碗;我是通州盆会的铜护法,所以佩戴六只木碗。对了,我叫麻九。”
“麻护法,麻大哥,你咋跑到那魔窟里去了?”
“我们通州木碗会的老营在山南,神蚊教的魔窟在山北,因为隔着一座大山,木碗会和这个邪教没有任何交集。真要知道山北有这么一个邪教组织,我们早就把他灭了。”
“麻大哥越说小妹就越糊涂了,既然没有联系,那你是怎么进入魔窟的呢?”
“这纯粹是一个偶然事件。我们木碗会今天上午和一伙人打了一仗,有个仇人跑了,我和几个兄弟追到了荒山的山顶,我阴差阳错地掉到了一个石屋里,然后,又阳错阴差地坐着小车从山顶通过一条长长的下山隧道,滑进了邪教的仓库。”
哈哈哈······
小琴一阵轻笑,说道:“然后,就阴差阳错的碰见了我!”
“是的!我打倒了一个上仓库里取白条鸡的教徒,进入院子,走到大墙边,想翻出院子,这时听到了你嘶声力竭的叫骂,我就捅破窗户纸向里一看,邪教教主欲对你行非礼之事,这时你已经吓晕了,我就悄悄拉开房门冲了进去,用匕首刺死了邪教教主,把他的头割下来扔进了壁炉,换上他的衣服,管虫虫护法要了坐骑,就出来了,没想到叫他们识破了,他们就追了上来。”
“阿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再次感谢麻大哥在危难的关头救了我,你能失身掉入什么山洞从而进入魔窟救了我,这说明咱俩有缘分,麻大哥,那···那···那你们木碗会成员都是单身吗?”
“单身?不全是吧!?”麻九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句。
看着麻九有些发窘,小琴没再说什么。
“这是往哪去啊?”麻九猛然想起了什么。
自己是通州木碗会的护法,怎么忘了自己的角色了呢?
真叫这个小妮子迷住了咋地?得赶紧回木碗会,自己失踪了半天,姜盆主、朱碗主、胖三说不定已经着急了!
还有婉红呢?
不能喜新厌旧啊!
木碗会刚刚打了一场胜仗,敌人肯定要报复,以后的路怎么走啊?
自己不能逃避现实啊!否则,不成了懦夫胆小鬼了吗?
“停车!停车!停······”
麻九喊话的当儿,拉车的马匹猛然向前一窜。
彭!
麻九的后脑海重重地撞到了车身上,眼前一黑,又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