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姜盆主发现了自己的异样,麻九心里并没有慌乱。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乞丐麻九的举止神态思维性格以及语言特点兴趣爱好等,自己就是从婉红嘴里知道那么一点点,想模仿他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麻九就想做自己。
和乞丐麻九的外在表现不一样,那是必然的。
虽然被看出了变化,麻九可不想把实情对姜盆主等人说,那样的话,容易叫他们把自己当成妖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为此,麻九淡淡一笑,顺口编了一个谎话,说了出来:
“盆主,我们的狱友有个会说‘莲花落’的,这家伙可能天天和我斗嘴,让我说话变快了,当然了,这是我自己猜的。”
“自己猜的?”
姜盆主叫麻九说糊涂了,自己做过的事,还猜啥?
看着姜盆主疑惑的样子,婉红噗嗤一笑,说道:
“老爹,麻九在大狱里被狱卒用沙土麻袋压了一下,昏死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啥也不记得了,连武功都忘了,他现在是一张白纸。”
“一张白纸?”
姜盆主的神色由疑惑变成了诧异,他望着麻九,喃喃自语。
麻九见状,苦笑一下,说道:“盆主,以前的事我的确不记得了,不过,我没傻。”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没傻,没傻,变聪明了,聪明了!”
姜盆主一阵喃喃,神情呆滞,似乎魂魄已经离开了身体。
因为这件事太突然,他是彻底叫麻九给整傻了。
事情太突然,魂魄飘飘然。
一看麻九瞅着另外两个黑脸汉子发呆,婉红知道麻九已经不认识两人了,便不管呆呆的老爹了,指着其中一位左脸上有一块月牙形伤疤的黑脸汉子对麻九说道:“这是东县木碗会的杨碗主。”
“扬碗主好!麻九怠慢了。”
看到麻九朝自己打招呼,扬碗主上前两步,紧紧握住麻九的手,热情的说道:“麻护法,久违了,真想你呀!看起来似乎比以前精神了,眼神明亮了不少。”
“谢谢!谢谢!”
由于看着对方陌生,麻九觉得很尴尬,很机械地冒出几个感谢的字眼来。
这时,另一位右耳残缺五官端正的黑脸汉子朝麻九走来,热情地伸出了手,说道:“麻护法,我是西县木碗会的朱碗主,朱立。祝贺你脱离苦海,今天才到老营,昨天劫法场没赶上,惭愧!惭愧!”
麻九的另一只手被朱碗主紧紧的握住了,这家伙,比扬碗主握的还紧了三分。
“朱碗主好!谢谢!谢谢!希望以后共同战斗,共同战斗!”
麻九看到两位碗主的胸前都悬挂着六只小木碗,比姜盆主少了一只木碗,自己原来胸前也悬挂着六只小木碗,不过,已经摘下来放怀里了,看来,自己护法的级别和县级的碗主一样。
两位碗主都紧紧握着麻九的手,并不断摇晃着,一股股热情一股股豪气通过两人的手,流进了麻九的身体,麻九顿时觉得很温暖,很感动。
战友战友,钢铁朋友,同生共死,情谊不朽。
这时,姜盆主终于从呆傻中缓过神来,他拍了一下麻九的肩膀,朗声说道:“麻护法,以后多和两位碗主交流交流,把你的白纸画上最新最美的图画。”
姜盆主的话音未落,一阵怪叫声传来,王爷府的大门中呼啦啦冲出了一群凶神恶煞来,足有四五十人,他们都拿着弯刀、棍棒等武器。
麻九一看,一些人是王府看家护院的家丁,另外一些人正是早晨随败类公子巴根骑马飞奔,打伤自己,掠走婉红的那些败类鬼子。
“不好!马匹······”
姜盆主的话音未落,几个拿着弯刀的败类已经跑到了拴马桩前。
噗噗噗······
一阵轻响。
四匹马瞬间就都被砍倒了,有的马被扎破了肚子,有的马被砍在了脖子处,鲜血像泉水一样,喷射出来,有的马被砍断了腿,在地上打着滚。
马儿们痛苦的嚎叫着,撕心裂肺。
哈哈哈······
败类们发出了一阵淫笑。
咚咚咚······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匹白马箭一般冲出王爷府的大门,慌慌张张地向大道奔去。
骑马的家伙是鬼子兵打扮,很显然,是给鬼子兵报信的。
败类们呐喊着朝麻九几人围拢过来。
刀光闪烁,棍棒阴寒,气焰嚣张,面目狰狞。
“败类人多,咱们快撤!”
姜盆主说完,拉起婉红,首先朝巷子里跑去。
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姜盆主还是很精明的,很会审时度势。
麻九等人也不再犹豫,相互对望了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臭乞丐跑了,给我追!”
一个难听的声音怪叫着。
哗啦一下,败类们也狂呼乱叫的跟了过来。
一片嘈杂,嗡嗡直叫。
仿佛一群该死的苍蝇。
等跑过了一条小街,来到了青石大路上,败类们突然加快了脚步。
“快点!都他妈快点!把臭乞丐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公子等着这只小肥羊呢!”
一名提着弯刀,穿棕色比甲的高个鬼子朝一个家丁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扯着破锣嗓子大喊。
“一块好羊肉!”
“妙曼死了!”
“老太太的尿罐子----够骚!”
“天女下凡,馋死肉丸!”
“啊呀!美的心颤!”
······
败类们一阵淫言浪语,同时像恶狗一样冲了上来。
“我去抵挡一下,你们快向七圣庙方向跑,那里城墙塌了,能出城。”
姜盆主说完,大叫一声,抡起铁杵,一个跳跃就冲进了敌阵。
气贯长虹,虎入狼群。
“啪!啪!啪!啪······”
一招仙姑捣蒜,铁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拍在了几个败类鬼子的面门之上。
啊!啊!啊······
随着几声惨叫,几个败类的脸部器官立刻挤在了一起,成了黏糊糊的肉酱。
一阵扑通扑通的响声传出,这些败类一个个像死狗一样倒了下去。
哗啦一下子,败类们像过街的老鼠一样,朝两边散去,绕过姜盆主,朝麻九几人追去。
姜盆主一看,又拍倒了两个败类,几个跳跃就追上了麻九几人。
一看众败类只是在麻九几人后面跟着,并不进攻,那个穿着棕色比甲的鬼子有些急了,把手中的弯刀朝麻九几人一指,大声喊道:
“兄弟们,快上,抓住一个赏银二十两!”
败类们一听有重赏,金钱的诱惑立刻驱散了他们的恐惧,说白了,个个变得要钱不要命起来,二十两白银,那可足够潇洒一夜,风流一夜了。
通州花街柳巷里画着美女的招子,多数都写着:
五两就开房,十两做新郎。
二十两白银,即使找不到花魁,也能唤出一个妩媚姑娘了。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还有那灯红酒绿的诱惑。
众败类像被下了魔咒一般,两眼均射出贪婪的目光,朝着麻九等人扑了上去。
金钱仿佛是一张渔网,笼罩了这些贪婪的臭鱼。
金钱又是一座桥,连接着这些败类罪恶的欲望。
一个家丁模样的败类,跑到麻九身边,抡起木棍,朝着麻九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听脑袋上面传来了急速的风声,麻九心里骤然一紧,向前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中,灵光一闪,朝旁边跳去。
“咔嚓!”
一声脆响!
鹅蛋粗的木棍重重砸在了麻九腰间的皮兜子上,被兜子里边的银子硌断了!
他哗哗的!找踹!
麻九的眼睛余光一扫,迅速锁定了这个败类家丁。
就在这个败类家丁擎着半截木棍发呆的瞬间,麻九猛一转身,飞起右脚,踹向了这个败类家丁。
“噗!”
“啊!”
麻九的右脚正踹在家丁的档上,家丁惨叫一声就蹲了下去,撇了木棍,双手捂着下部,歇斯底里地大嚎起来。
他嚎哭的有些节奏,仿佛在唱戏一般。
进攻脑袋,失陷裤裆,何以解痛,唯有大唱。
见此情景,婉红朝麻九竖了竖大拇指。
麻九朝婉红淡淡一笑。
“快上!快上!兄弟们,抓住一个,赏银二十两!赏银二十两!”
听到那个棕色比甲鬼子还在怪声的大喊大叫,鼓动败类们追击。
麻九眉头一挑,突然来了灵感,稍微放慢了一下脚步,伸手从皮兜子里摸出一块银子。
快跑两步,回头一瞥,看清了那个比甲鬼子的位置。
脚步猛然一停,麻九就将手中的银子朝后面甩了出去。
半个鸡蛋大小的银块闪着白光,划着美丽的弧线,飞进了败类们的人群。
“呯!”
“啊······”
一阵惨叫传出,银块不偏不倚恰好打在了那名穿着棕色比甲的败类鬼子的鼻子之上。
败类高耸的鼻子顿时塌陷了,一股殷红的液体从变形的鼻孔中喷了出来,瞬间染红了比甲败类的下巴和大襟。
比甲败类嚎叫一声,就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手中的弯刀也飞了出去。
弯刀旋转着飞出两丈多远,恰好扎在了一名家丁的咽喉上,家丁哎呀一声,也扑倒了。
杨碗主和朱碗主趁机挥动木杵,打倒了两边跟上来的几个败类。
五人暂时甩掉了尾巴,麻九等人松了一口气。
又往前跑了一段,终于看到七圣庙了,五人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快点!”姜盆主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匹大黑马来到了败类们的身后,骑在马上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把麻九领进王爷府的那个叫大白的白脸家丁。
一看败类们对麻九几人不够手狠,大白家丁扯着母猪嗓子大声喊道:“兄弟们!快上啊!公子爷说了,抓住一个五十两,抓住母的,一百两!”
听到如此的诱惑,败类们一通淫笑,欲望的火苗把他们烧的浑身燥热,都瞪着血红的眼睛,加快了脚步。
麻九又摸出了一块银子,一回身,照着败类大白方向抛了出去。
银子划着优美的弧线,闪电一般掠过众败类的头顶,朝大黑马砸去。
噗!
一声闷响,银子正好打在大黑马的头芯上!
一声嘶鸣,大黑马忽地立了起来,前蹄抬起一人多高,把那个败类家丁大白一下掀得飞了起来。
“啊!”
怪叫声中,大白像一条死狗砸向了败类的人群。
扑通!
两个败类被大白砸翻在地,三个败类倒在地上,有的摸腰,有的抚头,满脸痛苦,连连惨叫。
三只受伤嚎叫的恶狗。
恶狗就是恶狗,即使被打疼了也没有忘记狂吠,倒在地上的大白惨叫两声,便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母的一百两!母的一百两!兄弟们,快上啊!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