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羊入虎口,有不懂的吗?”麻九一副先生的口吻。
小琴拽了一下小辫子:“哈哈,还叫自投罗网,还叫茅坑打蛇,还叫投石问路,还叫狗啃萝卜根。”
婉红噗嗤一笑:“可惜!可惜!好一块羊肉落到了狗嘴里。”
这话好像有点俗气,不过此时此景,那是最恰当不过了。
真是粉面桃花,伶牙俐齿。
麻九也不得不低头了。
这帮美女,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麻九不再说话,低头喝酒。
三位女侠也都用了少量的酒,并开始吃主食,谁也没说话。
其实,还有一个热菜,没有被大家拿来做游戏,那就是白菜炒香菇,也是冬季春季最常见的菜了。
麻九喜欢吃白菜,就朝白菜多伸了几下筷子,小琴看见了,又来斗嘴了:“我家的狗狗喜欢啃骨头,没见到那个狗狗喜欢吃白菜呀!现在的江湖,怪事太多。”
婉红和李灵儿只是乐,这回没有帮助小琴挤兑麻九。
也许把麻九戏称为狗狗实在有点过分了,麻九现在是木碗会的坛主了,咋也给点面子吧!
麻九还是开口了:“真正的恶狗们快来了,大家吃饱啊,呆一会儿说不定有场恶战呢!”
婉红眨眨眼:“牛舌头能不能吓跑了,没有去找狐朋狗友呢?”
麻九把嘴一咧:“你就耐心等待吧!他留下的纸条就暴露了他的阴谋,我感觉这个人很阴险,可能也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
“他能去找什么人呢?咱们的铁枪和宝剑难道他看不见吗?”小琴有疑问了。
麻九打了一个饱嗝:“昨天你的铁枪也在,他不也下手了吗?此人在此地应该很有势力,根本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他自认为可以摆平咱们。”
“摆平咱们?做梦!我让他打横!”小琴怒气冲冲。
婉红举起手中的筷子,模拟铁枪:“我们欢迎一切恶人,来撞我们的铁枪,我们的铁枪从来不拒绝恶人的鲜血,恶人杀的多,铁枪笑呵呵,恶人杀的快,铁枪真自在。”
“我们是恶人的天敌,恶人在眼前,吃饭像无盐,恶人来作恶,坚决把他剁。”小琴挥动手中的筷子,做砍杀状。
李灵儿微微点头,当然是对婉红小琴态度的赞赏了。
麻九也被两位女侠的慷慨激昂感动了,浑身充满了正义的力量,一时间,仿佛自己高大了许多。
忽然,院子外人喊马嘶,一片嘈杂。
“快!快!快!包围正房,他们在正房的西屋!”
“快点!你个大肥猪!”
“黑皮的,西边!红皮的,东边!”
······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潮水一样涌进了院子。
婉红小琴抓起铁枪:“冲出去!”
几人踹开窗户跳到了客栈的院子里。
呼啦一下,围上来一群手持棍棒和铁尺的家伙们,足足有五六十人。
看装束都是捕快和衙役,有的外衣发黑,有的外衣发红,更有的穿戴得花里胡哨的。
一道道邪恶的眼神射向麻九四人。
贪婪,狡诈,淫荡,罪恶。
一群恶人。
啪!啪!啪!
突然传来三下手掌的拍击声,声音的能量还挺足。
哗啦一下,站在南边的恶人们纷纷向东西两侧退去,一匹白马踢踏踢踏地走了过来,马上端坐着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家伙,此人二十几岁的年纪,老鼠眼睛,大大的蒜头鼻子,撅着母猪一样的嘴巴,手里拿着一条马鞭子,脸色暗淡,双眼浮肿,一看就是酒色之徒。
此人和牛舌头的长相有很多相似之处。
牛舌头牵着白马,神态嚣张,脸上比刚才多了几丝横肉,眼神也凶恶了许多,像一只找到了主人的恶狗。
狗仗恶势的架子太明显了。
白马的两侧是手拿水火棍的皂隶们,有十多个,一个个跟阎王殿里的小鬼一般,带着一股邪气。
白马前头是三个手握大刀的捕快头目,一个个也是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心里的坏水都淌到脸上了,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
白马距离麻九几人四五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恶人们举着手里的武器,等待着马上官人的命令。
“阿舅,偷窃客栈财物的毛贼可是眼前几人吗?”白马上的官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嘶哑,像嗓子塞了垃圾一样,眼神就像挠钩,死死地朝三位女侠身上搭去。
原来此人是牛舌头的外甥,难怪丑陋得如此相像呢!
看来,人们常说的,茅坑填死也发臭,养活孩子像舅舅,这话还真的有点道理。
显然,是经过无数实例证明过了的。
“正是这些无赖!”牛舌头伸手一指麻九几人。
马上官人干笑几声,伸手指着麻九几人厉声说道:“大胆毛贼,你们夜半三更,偷偷摸摸,撬开窗户,盗窃财物,行为暴露,打伤主人,罪大恶极,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还等什么?”
小琴婉红摇晃手中铁枪,就要冲上去,麻九轻声制止了她们,然后冲着马上的官人说道:“当官的,你说我们做贼,可有什么证据吗?”
“大胆!”马上官人眉毛一竖大声喊道,“小小毛贼,你怎么同本官讲话呢?你以为你背着破剑本官就害怕你了吗?你以为你瞪着母鸡眼睛本官就怜爱你了吗?告诉你吧!在西县这一疙瘩地方,老子就是天,老子就是地,你信不信?老子一挥手,你们就天打雷劈,粉身碎骨,立刻变成血泥肉酱,老子一跺脚,房倒屋塌,地裂山崩,你们就死无埋骨之地。”
“突突突突······”
白马摇晃脑袋,猛然打了一阵响鼻,打断了官人的讲话,白马喷出的液体像倾盆大雨,弄了马前三位捕头一脸,捕头们狼狈地擦着狗脸驴脸,恶人们发出一阵哄笑。
官人的话说的太走板了,连白马都嗤之以鼻了!
三位女侠怒气满脸,牙关咬的咯咯响。
两支铁枪微微晃动,向空中释放着小琴婉红的怒气。
马上官人提了提手里的马缰绳,白马昂起脖子,有些勉强地僵立着,官人捋了一下没毛的下巴,继续说道:“大胆毛贼,你们不是要证据吗?”
“大人,我脸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这就是证据!”牛舌头插嘴说道。
“闭嘴!别影响我发挥!”官人低头呵斥了牛舌头一句,继续朝麻九几人说道:“你们不是要证据吗?呸!告诉你们,老子的眼睛就是证据,老子的嘴巴就是证据。你们这些毛贼,太太的狡猾了,为了逃避制裁,居然装扮成女的,你以为装扮成女的就能逃过本官的法眼吗?
做梦去吧!告诉你们,就在年前,一个江洋大盗,来到了本地,也是装扮成少女,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她娘天仙似的,本官去极乐寺进香,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好东西,本官就把她抓住了,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她才现出本相,死了,那把本官累的,差点没他妈吐血。今天可好,你们有三个毛贼装扮成了少女,看来,本官非吐血不可呀!”
白马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打断了官人的讲话。
又是一个淫贼!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糟蹋致死!
单这一项,就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