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麻九转头的一瞬间,水底似乎出现了一丝光亮,麻九心头一惊,停下了脚步,朝光亮方向望去。
那儿应该是河岸,真的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光亮。
麻九心头一热,难道奇迹真的出现了?
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自己等人真的是吉人吗?
扭转船头,把石船朝河岸方向推去。
走了几丈,头就触顶了,只得低头,又走了半丈,船就卡住了。
多亏船头弄的高,否则,早就把女侠刮伤了。
亮光就在眼前,随着水面在晃动。
麻九潜进水里,朝亮光奔去。
当光亮就在头顶时,麻九钻出了水面。
嚯!
抬头一看,圆圆的一块蓝天,还有一片棉花一样的白云,一根麻绳从蓝天下的一段圆木上垂落下来,进入了水里。
原来是一口水井。
麻九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
苍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出口了,终于找到出路了。
看来,什么事情,只要不放弃,往往就会出现奇迹。
奇迹总是在不经意间来到你的身边,给你一个万分惊喜。
麻九挥动金龙剑朝井壁削去,镶嵌在井壁上的木板脱落了,哗哗哗,泥土纷纷落入了水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井壁就被削出了一个大洞。
麻九喘了几口粗气,又继续朝远处挖去。
很快,就挖通了地下河的水面。
一片亮光朝地下河射去,石船清晰可见了。
长长短短、粗粗细细、弯弯曲曲的树根从泥土层伸出,垂向平静的水面,给人传递一种压抑的生机。
麻九大步奔向石船,快速摸了三位女侠的脉搏,还好,都在缓缓的跳动。
没有咽气的就好,终于看到希望了。
把金龙剑插入背后的剑鞘里,背起婉红,朝井口奔去。
来到井下,一手把着身后的婉红,一手拽着井绳,两脚蹬着井壁,缓缓的爬了上去。
井绳很粗糙,抓起来很省力,井壁上镶嵌的木条之间的缝隙很大,脚尖恰好能伸进去,便于借力。
井绳欢快地晃悠不停,木头的辘轳架子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麻九的拉力应该不小,这对水井是一个考验。
水井挺住了,没有塌架子,麻九终于爬出了井口。
一切都是温暖的,暖暖的风,暖暖的井围子,连水井边的土地都是异常的温暖。
夕阳西下,依然很热烈很灿烂。
夕阳无限好,哪怕近黄昏。
天空很美,云彩依旧安详,偷偷改变着美丽的模样。
这是一个院子,三间泥草房,东面还有一个两间的厢房,木头栅栏围墙有一人高,院子里堆了不少的木材,有巨木也有杂木。
水井在院子的西南角,井台挺高,这是为了防止雨水流入吧。
几只母鸡在院子里悠闲地散步,不时地低头啄着什么。
还有一群鸭子在大门口闲逛,脖子随着八字步一伸一缩的,很有趣。
东边不远处是大山,山坡上林木很繁盛。
麻九把婉红轻轻放在了水井边的草地上,叫她仰面朝天,她脸白的很吓人,双眼紧闭,嘴唇发紫。
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裹在了身上,头上的逍遥巾早已不知去向。
头发很黑,那是青春的记号。
一条大黑狗摇头摆尾地跑了过来,冲着麻九‘汪汪’‘汪汪’地叫着,看神态似乎并没有恶意,倒像是问候,或是向主人传递某种信息。
黑狗一边叫着,一边不断回头瞅着正屋的门口,明显是期待主人的出现。
正屋的门吱嘎一声开了,走出了一位头发花白的婆婆,后面跟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媳妇模样的女人,看到麻九和躺在地上的婉红,两人均露出吃惊的眼神。
“大黑!别叫!”
媳妇朝大黑狗喝道。
两人迈着碎步很快来到了麻九跟前,没等两人开口,麻九一指地上的婉红说道:“她被冻迷糊了,下面还有两个,麻烦婆婆照看一下!”
说完,也不等两个女人回话,就一头钻进井里,没影了。
井绳摇晃,辘轳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看来,麻九的动作很匆忙,给辘轳的拉力仍然不小。
等麻九把小琴背上来的时候,婉红已经不在井边了,婆婆和媳妇也消失了身影。
麻九似乎看到了两个女人抬着婉红的艰难身影,似乎听到了婆婆那粗大的喘息声。
婆婆的长相很像通州的傻婆婆,这让麻九一见面,就心生好感。
天下的母亲真的很相似,长相相似的也不少。
麻九扔下小琴,又钻到了井里。
等麻九把李灵儿背上来的时候,小琴又不见了。
正在瞅着正房方向发愣呢,婆婆已经出现在门口了,就见她拉开房门,朝麻九摆摆手,说道:“快,快背进来!”
声音很急切,这让麻九心生感动。
只有善良的人才会如此重视别人的生命。
麻九背着李灵儿大步朝房门走去。
婆婆引导麻九进了东屋,屋里就一铺炕,是北炕。
婉红小琴已经躺在了炕上,头朝外,枕着绣花枕头,盖着大红被服。
她们的衣服和鞋子被脱了下来,扔到了地上,银子和荷包被分成两堆,看地上的衣裳,估计她们已经是一丝不挂了。
媳妇正蹲在炕头,用蜡烛点灶坑里的干草呢,炕边堆着一些木头柈子,估计是媳妇刚刚抱进来的。
看来,她是在烧炕,打算给女侠们取暖。
麻九把李灵儿放在炕上,取下了她身后的金凤剑,瞅了一眼身后的婆婆和炕边的媳妇,说道:“请老妈妈再把这位姑娘脱了吧!”
说完,不等两人回答,就钻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婆婆抱着三位女侠的衣服走出了屋子,看麻九正在拧西服大襟上的水呢,便说道:“小秀才,你也换换衣服吧!看看,全身都湿透了,这么捂着,会生病发烧的。我儿子的个头和胖瘦和你差不多,他的衣服你大概能穿。”
说着,婆婆一指东厢房,意思是叫麻九跟她去换衣服。
麻九朝婆婆傻笑一下说道:“不用了,老妈妈,我在院子里弄堆火,烤一烤就行了。”
婆婆瞅瞅麻九,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好吧!我去把三位姑娘的衣服简单洗一下,你也帮她们烤烤吧!”
“那就谢谢老妈妈了!”麻九朝婆婆抱拳施礼,既然婆婆管自己叫秀才,那也不能缺了礼数是不是?
婆婆转身回了屋里,屋里顿时传出了水瓢舀水的声响,还有水流到铜盆里的脆响。
麻九拿着金凤剑朝水井走去,他摇着辘轳,把插在水桶里的铁簪子和铁杵弄了上来,走到正屋的窗户下,把两把宝剑和铁杵铁簪子藏在了原木堆里。
抱一些木头柈子放到院子中央,从干草垛上拽了一些干草,把干草叶子拽下来,团成一团,木头柈子架起来,把干草塞进去,再把那团草叶子塞到干草里面,从身上取出火镰,点着了火。
火很快就着得很疯狂,还发出呼呼的声响。
麻九蹲在火堆旁,不断变换着姿势,烘烤着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