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庙里干啥啊?难道去给你爹爹弄个指示牌?”麻九一旁插嘴。
“就是那个意思,有啥不行吗?”婉红歪着小脖子,瞪着麻九。
“婉红啊,你这是穿着蓑衣打伞,多此一举!你想想,你爹爹什么人啊,那是聪明绝顶啊,夜行一千,日行八百,就是咱们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啊!你替他担忧纯属多余。”麻九比比划划,一听婉红要去六灵真人庙,有点激动。
“的确多余,没有必要!”朱碗主也在一边附和麻九。
“指示牌什么的,容易暴露木碗会的行踪,还是不弄为好。”李灵儿一旁劝婉红。
这里除了小琴婉红,都知道姜盆主已经不在了,当然不支持婉红的想法了。
婉红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说道:“既然大家认为没有必要,那就算了。”
······
天亮的时候,木碗会一行人来到了白云山。
木州木碗会的赵静盆主热情地接待了麻九等人,她把白云洞全部让给了通州木碗会,自己的人则住进了两道山门旁的建筑。
木州木碗会的姿态使麻九感到很不好意思,但,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
血魔教是麻九等人消灭的,白云山是麻九等人打下来的。
在木州城西的十八里屯,麻九和三位女侠又从鬼子兵手里解救了木州木晚会的人员,救了赵盆主等人的性命,赵盆主谦让一些,也是应该的,况且山门附近的建筑也不错,厨房等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木州木碗会男的把守一道山门,女的把守一道山门,倒也方便和谐。
麻九和朱碗主简单地给木碗会的乞丐们分配了一下房屋,把白云洞南边的一些房屋分配给了男宾,白云洞北边的一些房屋分配给了女宾,洞底巨石上的小房子分配给了婉红。朱碗主和麻九把东边靠近食堂的两个大屋收拾了一下,一人占有一个。
老猫和老穆两人选择了靠近洞口的一间屋子,这样,便于两人的工作,朱碗主和麻九一致推举两人负责木碗会的保卫工作,当然,老穆还是木碗会的木匠。
麻九和朱碗主商量以后,就把赵巧儿安排到了通州木碗会,跟着胖大姐做饭,这回,通州木碗会的食堂又多了一个会做豆腐的,大家都很高兴。
麻九跟朱碗主说,叫他想着点,给赵巧儿弄一套做豆腐的设备,朱碗主也答应了,麻九虽然是处州木碗会的盆主,可还是通州木碗会的护法,安排这件事,太自然了。
麻九叫人在白云洞的门外立了一个大木牌,上面写着:
诚实守信光荣,虚假失信可耻。
团结互助光荣,尔虞我诈可耻。
宽宏大量光荣,斤斤计较可耻。
勤劳节俭光荣,懒惰奢靡可耻。
扶危济困光荣,自私自利可耻。
振兴民族光荣,出卖同袍可耻。
这是通州木碗会大门口木牌上的内容,麻九把它重新立在了这里。
俗话说,知耻近乎勇,这一点,麻九特别推崇。
赵静盆主在二道门请麻九和三位女侠喝了一顿会师酒,麻九把朱碗主老猫和老穆也带去了。
赵静虽然是个女流,但酒量可不小,也挺会劝酒的,朱碗主老猫老穆三人都喝了七八分醉,麻九也没少喝,婉红小琴也喝红了脸,李灵儿也喝了一点儿。
喝完了酒,麻九等一行人回到了白云洞。
太阳正在头顶,照得白云洞一片光明。
刚一进洞口,朱碗主和老猫就抱头痛哭,两人就跟死了爹娘一样,咧着大嘴,痛哭流涕。
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哭啥呀?大家有了安身之地,这是好事啊!”麻九拍打着朱碗主和老猫,手头上一片安慰之情。
“我···我···我感动呗!”朱碗主扬起脸,露出通红的眼珠子。
“为啥感动啊?是赵静实在的眼神?还是人家豪爽的性格?”麻九故意打趣。
“我···我···我伤感呀!”朱碗主似乎有些委屈。
“我也感伤啊!”老猫也泪眼朦胧。
麻九顿时觉得两人要坏事,十有八九是喝多了,想起姜盆主的好处了。
麻九给李灵儿递去了一个特别的眼神,说道:“你们姐妹三个快回绣楼吧!老爷们耍酒疯,你们就别看热闹了。”
李灵儿会意,拉着婉红小琴朝巨石走去。
麻九和老穆把朱碗主和老猫弄到了朱碗主的屋里,关上了房门。
朱碗主和老猫仍然哭哭啼啼的,一门要酒喝。
“我要喝酒!我要喝酒!脚丫臭臭,肚皮光光,何以解愁,唯有杜康,杜康呢?我要杜康!我要杜康!”朱碗主像个孩子一样发疯地喊叫着。
“愁啊愁,苦水流,酸鼻子,塞咽喉,喝小酒,喝小酒,一切跟着感觉走,迷迷糊糊愁没了,借酒消愁,古来有!古来有!”老猫眯着眼睛,摇着头,跟着魔的学究一般。
两人连哭带叫的,闹得麻九和老穆很难受。
于是,麻九放上了桌子,老穆弄来了酒菜。
两人把朱碗主和老猫拉上了桌子,给他俩倒上了酒。
麻九和老穆也坐了下来,倒上了酒,准备陪两个酒鬼喝酒。
见到眼前亮晶晶的酒碗,朱碗主和老猫不再哭闹了,眼睛顿时明亮起来,就像小孩子见到了哭着喊着要到的吃食一样。
朱碗主搬起桌子上的酒坛子,又倒了一碗酒,在这碗酒的旁边放了一双筷子,那神态很恭敬。
“来吧!咱们哥几个陪姜大哥,喝几口吧!麻九也陪你师傅喝点吧!”朱碗主端起酒碗,瞅着身边假想的姜盆主,神情暗淡地开口。
老猫老穆也端起酒碗,瞅着虚拟的姜盆主,双眼脉脉。
麻九也端起酒碗,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酒碗叮当,饮酒声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急有缓,有粗有细。
仿佛一首首唱给姜盆主歌。
充满问候,充满哀伤,充满思念,充满悲壮。
“盆主,我的大哥,你也尽情地喝吧!出卖木碗会,打伤你的败类胖三,已经叫麻九他们送到阎王爷那里接受审判去了,戳了你两枪的铁马帮败类们,也被山上的石头砸成了肉饼,现今,咱们木碗会摆脱了衙门和鬼子兵的纠缠,有了一个不错的避风港,你的姑娘婉红也回到了木碗会,失踪的麻九也回到了木碗会,大哥,你就安心吧!来!咱哥们喝!”朱碗主一饮而尽,随后将身边的酒碗端起,泼到了地上。
酒水在石头地面上溅起了一层泡沫,又很快消失了,仿佛融进了大地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