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麻九来到了村子后面的一片树林,这是一片白桦林,白桦树高耸挺拔,树枝不多,给人一种清高率直的感觉。
看到碗口粗的白桦树,小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会打秋千吗?”小琴问麻九。
“秋千谁不会打打呀?那玩意再简单不过了,对了,你们女孩子喜欢那玩意,忽忽悠悠的,被举高的感觉很好吧,但我提醒你,忽悠得越高,摔得越重。”
“你说得咋那么难听呢?说实话,你想不想打秋千吧?”
“我就是想打,可这里也没有秋千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别含含糊糊的,你想不想吧?”小琴盯着麻九,继续追问。
麻九被小琴的暗示征服了,眨眨眼睛,说道:
“打呗!闲着也是闲着!不玩白不玩!一公一母在林间,打打秋千赛神仙,白桦不解其中趣,闭着眼睛靠边站。”
“说啥呢?叨叨咕咕的,跟得了癔症似的。走,跟我做秋千去!”
“做秋千?还是坐秋千?到底是玩秋千还是制作秋千?”
“你不废话吗!当然是制作一个秋千了!”
麻九有些新奇,那应该有坐板,有绳索什么的。
小琴领着麻九来到了一户村民家。
小琴向这家要了两捆谷子秸秆,一盆水,就在这家的柴房里,开始工作了。
她在拧草绳子!
小琴拧的草绳子很粗,很紧。
麻九给小琴打下手,挑谷子秸秆,将它润湿。
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一根长长的草绳子就拧完了,小琴干活真麻利,连出身农村的麻九都佩服了。
两人回到桦树林,小琴找了两棵距离适当的树,爬上树,将草绳子栓到了两棵树上,一个谷草秋千完工了!
麻九坐了上去,真的挺舒服,两手攥着谷草绳,毛茸茸,软绵绵的,还有一种温热感,不像现代公园里的一些秋千,铁链子,铁坐板,冷冰冰,硬邦邦的。
小琴坐在秋千上,玩了起来。
她就像一只轻盈的燕子,一会儿钻上了天,一会儿又落回了地面。
挺拔的白桦树,黄色的谷草绳,小琴的红小袄,飘飞的小辫子,这一切汇成了一副独特的激动人心的美丽的感人的画面。
鸟儿被感动了,他们叽叽喳喳地叫着!
白桦被感动了,他们洒下了仅有的黄叶!
微风被感动了,它们在耳边狂欢呼啸着!
小草被感动了,他们左摇右摆晃动枯萎的身子,来给小琴的振荡打着节拍!
两棵白桦做支点,一根草绳飞上天。
虽然没有双飞翼,不羡俊鸟不羡仙。
绝了!
轮到麻九荡秋千了!
麻九坐在草绳秋千上,轻轻地荡了起来。
“你恐高啊?”小琴问道。
“我不恐高,站到悬崖边上都不眨眼!”
“那你使劲悠啊!”小琴边说边推着麻九的后背,向前送去!
麻九慢慢悠了起来,就在麻九加大力度,还想继续爬高的时候,左手绷紧的草绳一震,就变软了!
支撑身体下部的草绳立刻失去了力度!
麻九身子向前飞去!
左手绳子断了!
麻九松开了右手,身子向后一仰,腰部一挺,同时身子向右一侧,凌空踹出了左腿!
“嘭!”
左脚重重地踹到了一棵白桦树上!
树皮脱落,枯叶乱舞,树干震颤,嗡嗡作响!
麻九借力站直了身子,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没摔着啊!功夫不错呀!”小琴有些惊讶。
“这算啥呀!比起你的轻功,差老了!”
“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笛声传来,悠扬婉转,高低起伏,动人心弦,似乎在倾诉在呼唤。
听到笛声,麻九想起了自己前世写的一首小诗:
街头小鼓无冷暖,
山野村笛有七弦。
犄角旮旯出天籁,
天涯海角月更圆。
“赶紧回家吧!有啥事了!”小琴面色有些紧张。
“难道这笛声是什么信号?”麻九问小琴。
“你说对了,这是柳叶发给我的信号,叫我立刻回去,可能庄子里有啥事了!”
“真浪漫,笛声传书,有趣!有趣!好玩!好玩!”
小琴领着麻九径直朝自己家的院墙走去。
很快来到了小琴家北面的院墙,这院墙从远处看不高,但是来到跟前,站在墙根下,才知道它真的不矮,足足有一丈二三。
青砖垒成,还有小小的琉璃瓦墙帽。
“翻过去!”小琴指了一下大墙,严肃的说道。
“我不属猴,能飞檐走壁,我也不属狗,狗急跳墙。”
“别废话!快翻!”
小琴向后退了几步,在地上蹭了蹭鞋底儿,猛然朝大墙跑去!
就见她右脚一蹬大墙,身子借力向上一窜,就骑在了墙头上!
好潇洒!
好漂亮!
“上来!”小琴朝麻九招手。
麻九学着小琴的样子,倒退了几步,向前跑去!
在距离大墙一步之遥的时候,麻九抬脚向大墙上蹬去!
哧溜一下,滑了下来!
麻九又重复了一次动作,又滑了下来!
“笨笨笨!老太太上鸡架----笨蛋!记住,脚蹬墙的瞬间,身子向上窜!借力!借力!要会借助脚蹬大墙的力!”
麻九重新试了一遍,又失败了!
只要一蹬大墙,身子瞬间停止,随后就向下滑去!
其实,麻九是故意的,就是想和小琴玩玩,逗小琴开心。就这个大墙,以麻九现在的功夫,都不用助跑,只要原地起跳,就能抓住墙帽,翻上大墙!
看麻九几次三番都没成功,小琴有点着急了,说道:
“你可真笨!这样吧,你从我这里上!把手递给我,我拉你一把!”
麻九乖乖地退后了几步,向大墙跑去,双脚起跳,蹬向了大墙!
这回行了,双手都能摸到小琴的腰了!
小琴接过麻九的双手,把麻九拉上了大墙!
小手可真软乎啊!
麻九有一种过电的感觉,心里甜甜的,很满足。
两人跳下了大墙,进入了院子。
这进院子小琴家最里边的院子,是小琴居住的地方。
一栋矮矮的实木小楼坐落在小院的中央,它设计别致,典雅秀气。
小楼雕廊画柱,就连四周的窗户的隔扇也雕成了花鸟的图案。
小楼为紫红色,窗户是绿色。
窗下和回廊都挂着各色的纱灯,有圆有方。
红楼!
天圆地方!
院内有凉亭、水榭、游廊,枯萎残败的荷花和满身叶子的芦苇在冰面上瑟瑟发抖,几个巨大的花圃,静静地蜷卧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夏日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的风采。
鹅卵石铺成的甬路弯弯曲曲,伸向果树园,果树树枝一片紫红。
柳叶站在二楼的回廊上,正在吹着笛子,一看小琴回来了,赶紧下楼走了过来。
“有啥事吗?”小琴问道。
“小姐,奴婢听妇人说,庄主一会儿要召开一个重要的会议。”
“什么内容的会议,知道吗?”小琴问柳叶。
“好像是有什么行动。”柳叶轻轻皱眉。
“在哪儿开,什么时间?”
“在庄主吃饭的饭厅,正晌午时前一刻。”
“知道了!”
小琴拉起麻九朝前院走去。
两人来到了西厢房,厨子们正在南屋做饭,厢房门大开着,滚滚白气从门里涌出,向房檐奔去。
一股菜香直钻鼻孔,麻九闻到了鸡肉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生烟味道。
风箱呼打呼打地响着,一名年轻妇女正在烧火,她正把几块木材填入灶坑。
看见小琴进来,一名扎着围裙的胖女人迎了上来,她朝小琴笑笑,说道:“您有事吗?大小姐。”
她的神态很像木碗会厨房的胖大姐,应该是这里掌勺的。
“啊!胖嫂,我没啥事,你们忙你们的。不过,这个大箱子借我用一下!”小琴指着一个大木头箱子说道。
麻九看到这个箱子有半人来高,一人来长,表面黑黢黢的,有点脏,可能由于年代久远的缘故,有些呲牙咧嘴的,箱子正面的木板之间有明显的裂缝。
箱子半敞着盖,里面有一些蔬菜,但不多,有萝卜、土豆、白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