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九闭上眼睛,等待着美女的惩罚。
可是,并没有等到那狠叨叨的一脚。
“喂,你看,这鞋上都是啥呀?”
闻听婉红的娇声,麻九睁开了双眼,看见婉红正哈腰摆弄着绣花鞋呢!
红红的鞋面上沾着黄黄的草沫和草梗,有的草梗已经深深地扎到了鞋面上,绣花鞋已经失去了光鲜的模样。
麻九蹲下,帮着婉红拔着鞋上的杂草。
一会儿的功夫,两只绣花鞋恢复了娇美的原貌。
“麻九,说实在的,爹爹从小把咱们带大,又当爹又当娘的,春夏秋冬,寒来暑往的,真的很不容易,如今你我都成人了,也该给爹爹找一个铺床叠被洗洗涮涮的人了。
我这两年从侧面看爹爹和红玉婶子挺和谐默契的,凡事两人都合得来,特有夫妻相,寻思赶紧把他们俩撮合到一起得了,是我着急了吗?”
“不是你着急,这事早该办了,不过,你爹不一定同意,因为你还没有成家,他要是找老伴了,怕叫人讲究。”
“我也想过这一点,不过咱们可以找人做他的工作,我想他会同意的。”婉红自信地说道。
“那就赶紧操作吧,找谁去做他的工作啊?”
“咱俩去找食堂的胖大姐吧,她和我爹不外,两人无话不谈,况且她还胆大,敢说。”
“胖大姐做说和肯定合格,关键是红玉婶子那边你有把握吗?”
“昨天晚上我在她家住的,我侧面问了她一下,她同意。”
“她和你爹的关系不一般!”
“你胡说啥呀?”
两人又开始打嘴架了!
······
经过食堂胖大姐的撮合,还有婉红等人的努力,姜盆主和红玉婶子订婚了。
结婚日期也确定了。
麻九和婉红忙了起来。
因为姜盆主准备用红玉婶子的房子当新房,麻九就敦促木匠房对红玉婶子的房子进行了装修,铺设了地板,吊了板蓬,墙壁也贴上了雕花的木板,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红玉婶子和小铁蛋暂时去了大花小花那里居住。
婉红也忙得不亦乐乎,她带领一些女眷准备结婚用的各种服装被褥,以及招待客人用的饭菜酒品等。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约定的结婚日子。
这一天,天还没亮呢,麻九就早早起了床,洗漱完之后,到村子后面的山坡上,练习了一会儿弹跳,直练得全身血脉澎湃,激荡有声,才迎着朝阳回到了老营总部。
朱碗主、胖三、狗剩子、牛碗主、马碗主等已经起床了,姜盆主正在用剃刀刮胡子,他的胡子又密又粗,刮起来的声音清脆悦耳,像斩断一根根钢丝一样。
朱碗主等外县的客人们都是昨天才来到老营总部的,胖三昨天晚上喝多了,在酒桌上居然大声念起了他在曲州百花园里给小青作的诗:
“饮马河边一棵葱,头顶小花笑盈盈。傻子乞丐她也爱,原来她名叫小青。”
胖三的异常举动招来了一片质疑之声,这个问“谁是小青啊?”那个问“葱很辣呀,这位小青姑娘一定不简单吧?”还有人问的更直接:“胖三碗主,你有艳遇了吧?”
麻九一看,百花园的事要败露了,赶紧说道:“小青是一位贫苦的农村姑娘,人长得挺温柔美丽的,爱上了胖三他们原来的杨碗主,两人多次幽会,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是杨碗主写给小青的情诗。
唉!可惜杨碗主英年早逝,一段可歌可泣的姻缘从此断了线,胖三碗主还真有心啊,连老碗主的情诗还记得啊!”
朱碗主也不傻,拉起胖三退出了酒桌,麻九的心这才从嗓子眼落了回来!
酒后吐真言啊!
英雄难过美酒关!
麻九用红纸写了两个巨大的喜字,一个贴到了新房的门上,一个贴到了花轿上。
花轿很特别,是麻九设计,木匠房制作的。它由一个巨大的木碗和轿杠子以及花棚组成,碗边开了一个小门,作为轿子的轿门。
晨时三刻,迎亲的人们都来到了老营总部的大院里,大院里人山人海,人喊马嘶,狗剩子和小铁蛋一个打着铜锣,一个敲着皮鼓,玩得不亦乐乎。
太阳懒洋洋地悬挂在空中,有些发灰的蓝天上没有一丝云朵,寒冷的空气中夹杂着太阳散发的丝丝暖意,一个冬日的好天气。
“来!来!来!大家注意了,按我昨天安排的顺序,排好队伍,准备出发!迎新娘子去了!”麻九大声招呼着。
无序散乱的人们立即变得有序起来,一条长长的迎亲队伍很快形成了!
“出发!”麻九激动的喊道。
迎亲队伍像长蛇一样慢慢地爬出了院子,沿着村中的土路向小花大花家走去,红玉婶子在小花大花家。
走在队伍最前面是朱碗主和胖三,他们两人用竹竿打着的一条一丈多长,二尺来宽的横幅,尚好的丝绢,红底金字:“天生一对,地配一双。”
横幅的后面跟着四对人员,他们手持八个金色的布袋,布袋有一尺宽,两尺多长,这是木碗会人员劳动的工具,粮食袋。
紧跟着是两个手托大木盘的人,两个木盘上放着一大一小一黄一白两个精致的木杵,这是木碗会人员的防身武器。
接着是五对手托木碗的人们,五对木碗由大到小排列,颜色也由浅变深,分别是白色,黄色,粉色,红色,黑色。木碗里分别装着大米、小米、黄米、小麦、大豆等五谷杂粮。
接着是三对女会员,分别打着三对彩旗,彩旗的颜色分别为红黄蓝,彩旗上写着福禄寿喜等字样。
接着是八人组成的乐队,有两面铜锣,两面皮鼓,两只长笛,两只唢呐。
打鼓的抡圆了手臂,敲锣的甩开了膀子,唢呐手吹鼓了双腮,笛子手气如破竹。
鼓声震天,锣声洪亮,唢呐欢快,笛声悠扬。
一曲欢乐祥和的交响乐!
音乐给每一个人的脸上抹上了灿烂的笑容!
姜盆主骑在高头大马上,跟在乐队的后面,这是一匹火红色的骏马,也是与弯刀会打仗缴获的战利品,是麻九从几十匹马中挑选出来的一匹英俊潇洒的马。
姜盆主身穿缎子面的唐装,脚蹬牛皮靴子,头戴逍遥巾,身挎大红花,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人显得年轻了不少,胡子茬看起来有点发青,一身的阳刚之气。
八个人抬着花轿跟在姜盆主的马后。
木碗式的花轿后面跟着三对盛装华服的妇女,她们手里托着崭新的服装被褥等用品。
木碗会的内卫总管老猫带领着一群身着灰色短装的内卫,整整齐齐地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后,他们手握木杵,保持相同的姿势,像一群得胜而归的战士。
队伍像长龙一样游进了大花小花家的院子,花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姜盆主下了马,向花枝招展的房门走去。
“新郎驾到!新郎驾到!请开闺门,请开闺门!”麻九大声喊道。
这时,鼓声更大了,锣声更响了,唢呐声更骚了,笛声更缠绵了······
小花家的房门前甬道两旁站着一些花枝招展的妇女,婉红穿着大红的棉袄,头上插着假花,站在房门前的一块石头上。
看姜盆主走近了,女人们抖擞了精神,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新郎进门第一关:跳龙门!”
随着婉红的喊声,紧靠外面的两个妇女摇起了一根黄色的大绳,大绳很粗,也很重,绳子上系着花花绿绿的布条,大绳带着呼啸的风声在快速地旋转着,一会儿冲向了空中,转眼就落向了地面,大绳在摇摆中切断了姜盆主通向房门的路。
这是女孩子们总玩的游戏,跳大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