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高个男仆的一番话语,麻九婉红相互对望着,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惊讶,更有一丝嘲讽,一丝轻蔑,还有一点点同情。
太荒诞了!
做了一个怪梦,就想成仙。
白日做梦!
痴心妄想!
愚蠢透顶!
白发老者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干这么糊涂的事呢?
看来,一旦对什么东西痴迷了,就会变的无比愚蠢。
佛家反对的“痴”是有相当的道理的。
麻九看了一眼闭着眼睛,沉醉在美好梦境中的白发老者,无奈的摇摇头,眼神扫了一眼天车,回头问高个男仆道:
“道兄,我们怎么拉动这个天车呀?是要把我们像马儿一样套在天车的两边吗?”
“您说的不错,正是这样!”高个男仆脸露喜色地回答。
婉红看看麻九,朝下面问道:
“我们吃了仙丹,果真能长出翅膀吗?”
也不知婉红真傻还是故意装糊涂,竟然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在现代社会,就是一个小学生都知道,吃仙丹,长翅膀,简直是胡言乱语天方夜谭一派疯话妖言惑众!
麻九使劲地瞪了婉红一眼,心里说道:你还真信他们的鬼话呀!他们愚蠢,难道你也无知愚昧?
高个男仆听了婉红的问话,迟疑了一下,一咬嘴唇,说道:
“这是老仙翁做梦得到的方法,梦里神人说的。”
婉红重重的点点头,似乎明白了高个男仆的话外之音,她眨眨美丽的大眼睛,又问道:
“那么,我们姐弟是第一对吃仙丹的童男童女了,是吗?”
闻听婉红的问话,麻九满意的点点头。
看来婉红不傻。
这个问题问得好,如果有先例,那么,历史还会重演,如果没有先例,自己就得加倍小心。
因为人是长不出翅膀的,白日飞升肯定是失败的,不能叫老者把失败的原因归谬在童男童女上,因为那样的话,就有危险了。
那样的话,接近马阎王的计划就流产了。
闻听婉红的问话,两位男仆相互对望着,你朝我眨眨眼,我朝你眨眨眼,意思是叫对方回答,可谁也不开口,两人便沉默地对望着,活像一对雕塑。
现场陷入了寂静。
看来,这里面有男仆们难以启齿的问题。
婉红和麻九都望着男仆们,一脸的期待。
半天,男仆们也没有动静,麻九给了婉红一个鼓励的眼神,婉红深吸一口气,假装生气的说道:
“你们说话呀!不要顾虑,有啥说啥,我们既然应招了,就什么也不怕!”
哈哈哈······
一阵大笑传来。
原来是白发老者在笑。
婉红麻九转过身,见到白发老者已经睁开了眼睛,慈祥的面孔变得异常的严肃,扫了麻九婉红一眼,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
“你们不是第一对,以前有过一对,只是他们不是童男童女,我精心炼制的仙丹活活叫他们糟蹋了,他们不但没有长出翅膀,吃了丹药后,立刻成了小鬼。”
说完,老者又闭上了眼睛,冰冷和严肃缓缓消退,很快,就又满脸幸福了。
麻九婉红对望了一下,同时伸出了舌头!
死了!
那对吃下仙丹的童男童女给仙丹药死了!
这简直是一场噩梦啊!
太可怕了!
两人的脸顿时绿了!
这个后悔呀!
当初以为马阎王家招募人员,就报名了,目的是进入阎王府,想了解更多的信息,知道更多的情况,哪承想这个金童玉女是给老疯子陪葬的!
这可咋办啊?
麻九婉红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后悔,一脸的无奈!
不过,两人都是少年英雄,有智慧,有胆识,也很自信,所以,很快就平静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看见白发老者开口说出了实情,高个男仆紧张的脸色舒缓了一些,他假意咳嗽了一声,这才仰脸朝麻九两人说道:
“老仙翁说的对,上次的两个假童男童女吃完了仙丹,就气绝身亡了,他们破了身子,吃这样的仙药,亵渎了神灵,遭到了报应,那是他们不自量力自讨苦吃而已!”
麻九闻言,点点头,说道:
“真金不怕火炼,养猪不怕跳圈,我们是货真价实的童男童女,老仙翁的梦想肯定实现了。”
两位男仆连连称是,一旁闭眼的白发老者也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什么飞天大梦啊?
简直就是杀人现场!
不!
是现场杀人!
麻九脑袋在飞快的旋转着,寻找着摆脱困境的方法。
施展武功把这些人打倒,冲出阎王府?
不好,既然进来了,还是好好利用一下机会吧,不能随便糟蹋机会。
看到天台后面是一片空地,麻九忽然有办法了,他给婉红使了一个眼色,便走向了天车的右侧横木。
麻九把固定在上面横木上的皮带套在了自己的腰上,并扣上了皮带卡子,把下面横木上的两个脚环套在了脚脖子上,并插上了插销。
婉红见状,也走到天车的左侧,同样把自己套在了天车上。
听到麻九婉红插上插销的声音,感受到天车横梁的微微抖动,白发老者知道金童玉女已经就位,嘴角绽放了一丝灿烂的笑容。
笑容过后,老者缓缓的说道:
“时辰已到,开炉取丹吧!”
“是,老仙翁,我们马上开炉。”石台下的两位男仆听到白发老者的话,答应一声,就直奔炼丹炉而去。
两人指着炼丹炉说了一些什么,就匆忙地走进了类似道观的建筑。
很快,两位男仆拿着一些东西出来了。
他们先在炼丹炉旁的香炉里点上了三根黄香,两人朝东拜了三拜,账房先生和媒婆也跟着虔诚地拜了三拜。
矮个男仆用水浇灭了炼丹炉炉膛里的炭火,嚯,一股黑烟从炉膛里蹿了出来,摇摇摆摆地升向空中,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
高个男仆用炉钩子钩开了炼丹炉的炉盖,一股黄乎乎的烟从炉胆里蹿了出来,瞬间笼罩了整个炼丹炉,几人快速后退着,并剧烈地咳嗽起来。
过来一会儿,黄烟消散了,只有很少量的烟气缓缓地从炉胆里冒出。
两个男仆搬来两块石头,摆在了炼丹炉的两边,两人站在石头上,用金属钩子钩住炼丹炉炉胆上的铁环,把活动炉胆从炉灶上取了下来。
两人轻轻地把炉胆放到地上,还是压得地上的几块石板微微地翘了起来,炉胆太沉重了!
高个男仆拿来一个长柄铁勺,勺子比小碗略小,伸进了炉胆,在里边刮舀着,刮舀着······
嘎吱嘎吱······
一阵难听的声音传了出来,账房先生和媒婆捂住了双耳,满脸依然弥漫着痛苦。
刮了一会儿,高个男仆翻转手腕,长柄铁勺舀出了半碗黄乎乎的粉末!
“妈呀!金粉!”媒婆见状,两眼变得溜圆,发出了一声惊呼。
“别瞎说,那是神药!”一旁的账房先生瞪了一眼媒婆,予以驳斥。
媒婆自知失言,偷偷望了一眼天台方向,把脖子缩进了衣领。
高个男仆把丹药倒在了一个浅浅的玉石雕成的盆里,盆子不大,盆口比大碗略大一些。
药粉很细,倾倒时还飞走了一些,高个男仆露出可惜之色。
高个男仆又去炉膛内取丹药,然后把丹药倒在玉盆里。
他十分认真的重复着取药的动作,取出的丹药越来越少,最后,终于取完了丹药。
高个男仆取药的时候,矮个男仆用一把长柄的银勺子不断扒拉着玉盆里的丹药,使其在秋风中充分冷却。
账房先生和媒婆两人呆呆地看着两位男仆的动作,不断地咬着嘴唇,是羡慕,是惊讶,是怀疑,还是嘲讽?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扒拉了一会儿,确信丹药已经冷却了,矮个男仆拿来了一个小瓦罐,从里面舀出一种黏糊糊的淡黄色的液体,这显然是蜂蜜,矮个男仆把蜂蜜和黄色丹药搅拌在了一起,和起了面团。
这面和得较硬,最后,他用银勺子把丹药做成四个比鸡蛋略小的丸子,高个男仆拿来两个瓷碗,矮个男仆在每个碗里放入了两个丹药丸子。
丹药已经处理好了,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