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香梅倒酒的过程中,麻九用手轻抚酒碗,表示对少女的尊重,并频频点头,表示感谢。
待香梅倒完了酒,坐在了麻九的对面,麻九这才指着一盘肉菜对少女说道:“香梅姑娘,这个肉菜在下看着就有些眼生,看颜色吧,好像牛肉,可肉丝不对呀,说是猪肉,颜色还不像,肉丝也粗了一些,至于马肉就更不对了,颜色和肉丝都不对。看这肉块,也不像小动物的肉,在下是一头雾水啊!”
哈哈哈哈······
听了麻九的话,香梅不禁一阵轻笑,她朝麻九努了努嘴,作出一副调皮的模样,那神态,可真可人啊。
一阵妩媚的神态之后,香梅杏唇一动,说道:“麻大侠,这种动物不会飞,不会唱,四腿短,嘴巴长,有獠牙,有硬毛,卧草地,上山岗,无洞穴,耐风霜,鼻子插上葱,就能装大象,知道是啥了吧?”
“野猪啊!”麻九恍然大悟。
“正是这玩意,今天大侠叫这缺德的玩意气得不轻,这回,吃吃它的肉,解解气吧!”孙香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仿佛自己同样遭受了野猪的攻击一般。
同仇敌忾,这是志同道合朋友的一种共同感受。
好朋友会分享你的感受,你忧,他忧,你喜,他喜,这其实也是同甘共苦的一种表现形式。
“好!好!很好!”
孙香梅的一番话,以及那用心良苦的野猪肉,顿时使得麻九感动了,他明显地感到少女的心在主动地向自己靠拢,这种感觉越强烈,麻九的语言反而越迟钝,所以,他只是连连叫了三声好而已。
此时,两人都没有看对方的眼睛,这是心与心的交流,就不用眼神脉脉传情了。
片刻的沉默,似乎在酝酿着更加火热的交融。
“大侠,还有哪个菜不熟悉啊?”她眉毛一挑,给麻九送去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一股暖流涌入了麻九的心田,麻九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异常的美好,圆桌很温暖,饭菜异香扑鼻,蜡烛似乎也微笑了,就连酒壶都呈现了不一样的美感,一切都洋溢着快乐,都洋溢着幸福。
麻九看了少女一眼,指着一道素菜说道:“这些长着绿色毛刺的红红的果子是啥呀?我印象中没有见到这样的果子,它真的太奇特了。”
少女嫣然一笑,轻声说道:“麻大侠,这是一些人造果,唉,我叫厨房把山楂果上面镶嵌了一些扒了皮的倭瓜子,然后蒸熟了,就是这个样子了,有点蚂蚱口,像微笑的模样。”
“嚯!我说红红绿绿的呢,香梅姑娘真有创意,这山楂有舒筋活血的功效,倭瓜子更是治疗跌打损伤的特效药,看来,香梅姑娘想的真周到啊!在下感谢不尽,感谢不尽啊!”
麻九朝少女频频拱手,表示感谢,眼神更是如滔滔江水,激情万丈啊。
少女抬头撞到了麻九澎湃的眼神,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并喃喃地说道:“大侠就别客气了,这都是小女应该做的,就是盼着大侠早日康复。大侠快吃饭吧,要不然,饭菜就凉了。”
“好的!好的!”麻九喃喃,像个听话的孩子。
接着,麻九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这酒香气浓郁,沁人心脾,真是好酒啊。
“香梅姑娘,这是什么酒?真好喝。”麻九放下酒杯,朝低头摆弄衣襟的少女问道。
“就是市面上卖的状元红,只不过买来之后,又窖藏了十几年。”少女头也没抬地回答。
“嚯!原来如此!一人不喝酒,两人不分梨,香梅姑娘,你也来一杯吧!”
听了麻九的话,少女有些异样地抬起头,双眼盯着麻九说道:“大侠,两人不分梨的说法小女听说过,两人分梨吃,说起来有些不吉利,可一人不喝酒的说法从何而来呀?还请大侠指教一二。”
少女认真的一问,真给麻九造的一愣,其实,一人不喝酒的说法是麻九现场杜撰出来的,市面上果真没有这种说法,难怪少女要刨根问底了。
不过,麻九毕竟是麻九,那思维就是快,眼珠一转,便朝少女解释道:“一人不喝酒的说法是有一定依据的,在下听说的就有这么几句话,美酒美酒是条河,单杯独饮害处多,一旦贪杯游得远,世上再也没了哥。”
“有趣!有趣!还有吗?”少女听得满心欢喜的样子。
“有啊!酒是啥呀?酒是亲人的琼浆,朋友的心肠,英雄的肝胆,魔鬼的迷魂汤,这么奇妙的东西,最好不要独自去面对,独自去品尝,一人的酒,越喝愁越多,越喝苦越涩,越喝气越大,越喝心越烦。还有,好事一人喝,半夜不离桌,醉卧凳子腿,老鼠占被窝。坏事一人喝,干柴扑烈火,不是去杀人,就是去放火。”
“有趣!有趣!长见识!长见识!”
听了麻九的一番话,少女不禁哑然失笑起来,并连连点头,眉宇间闪动着智慧的光芒,麻九的话,仿佛是一根导火索,引发了少女内在的天分。
少女顿时变得灵气十足起来,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少女站起身,走到食盒跟前,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了一只酒杯和一套碗筷,回到了桌子前,麻九见状,异常的高兴,赶忙朝酒壶抓去,要给少女倒酒,可是,已经晚了,少女早已抓起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缓缓的坐下,脸孔如桃花一样绽放着笑容,望着有些呆傻的麻九,说道:“听了大侠的话,真是耳目一新,既然一个人喝酒有那么多的害处,小女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希望大侠不要笑话。”
“香梅姑娘,真是女中豪杰啊!在下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啊!来,来来,我们撞一下杯,喝它一大口。”
麻九边说边站起身,把酒杯朝少女眼前送去,少女也站起身,把手中的酒杯朝麻九的酒杯撞去。
咣!
一声脆响,两个陶瓷酒杯撞到了一起,两个酒杯中都掀起了半寸高的酒浪,酒浪同时越过杯壁,撞到了一起,形成一个更大的酒浪,冲天而起,又迅速坍塌,落回了两个酒杯里。
状元酒,浪打浪,两只酒杯撞一撞,杯碰杯,手碰手,心中情谊更长久。
一些酒水洒落在圆桌上,酒香四溢,扑面而来。
麻九和少女都有些恋恋不舍地收回酒杯,朝嘴边送去。
麻九脖子一仰,手一抬,干了个底朝天。
少女则眼睛一闭,双手放在嘴边,一手擎杯,一手做掩护状,一阵歌声响起,酒杯也空了。
麻九愕然。
不是不喝吗?
一喝还挺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