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雨想了下说:“没事,缺什么东西,我可以带着果果出去买,天冷也要出门啊,要不小果果在家也要急疯了。”
罗湛想着闺女急的团团转的小模样,忍不住笑起来。
星期天一早起来,秦小雨张罗着做了早饭,一家三口吃完早饭出门准备去哈力旦老人家里。
新省的冬天很冷,却也很美,天空湛蓝不见一丝云彩,地上到处白茫茫的一片,树枝上都是霜挂,远远看去宛如琼树银花,清秀娴雅。
镇子上的路面,因为没人清理,踩实后格外的光滑,很多闲着的孩子在路上打冰牛,滑爬犁。
罗湛知道路滑不好骑车,把果果抱在胸前裹进自己军大衣里,让果果像个小袋鼠一样露出个小脑袋,脑袋上带着兔毛的小帽子,围着围巾,就露出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秦小雨怕滑倒,伸手抓着罗湛的胳膊,一家人先去镇子上买了方糖和茶叶,然后往哈力旦老人家走。
果果小脑袋转来转去的看孩子们在路上滑冰滑爬犁,眼神里满满的好奇。
秦小雨看着果果的小模样,笑着说:“果果,等回京城了,妈妈带你去后海滑冰。”
罗湛看了眼秦小雨:“这里这么多雪,干嘛要去后海滑冰?晚上回去我做个爬犁,到时候可以让大白拉着你们去玩。”
秦小雨叹口气:“部队院里路上的雪都扫的干干净净的,出来玩,天太冷了,我怕把孩子冻感冒了。”
罗湛笑着说:“这都是要适应的,我们果果可不是温室的小花,一点寒冷都受不了。”
果果连连点头:“爸爸,玩,果果也要玩。”
步行到哈力旦老人家已经快中午时分,树上的霜挂随着阳光的照射散尽,空气里却依旧是清冷寒冽的味道。
哈力旦老人正坐在炕上纺羊毛,听到院里的动静费劲的下炕出门,看见罗湛一家三口,也有些惊喜:“歪江,天这么冷,你们怎么还过来了?”
说着过去和秦小雨拥抱,做了贴面礼。然后才赶紧让着三人进屋。
果果进屋一下地,就跑到哈力旦老人跟前,甜甜的问好:“穷阿拿,亚克西。”
哈力旦老人哈哈笑起来:“蝈蝈儿也亚克西。”说着让秦小雨和罗湛赶紧上炕坐着,她又忙活着去倒茶拿干果。
秦小雨帮着老人把茶水泡好,干果端上炕桌,然后拉着老人一起坐下。
老人看着坐在炕上的果果,笑着说:“又长大一点了,更漂亮了,像我们维族小姑娘了。”
果果外面的厚棉衣,帽子围巾都让罗湛脱了去,这会儿乖巧的坐着,小嘴咧着不停的笑,白嫩嫩的小模样,让谁看了都喜欢的不行。现在老奶奶一夸,果果眉眼乐的更弯了。
秦小雨看着屋里简陋的模样,除了炕上铺着鲜艳的炕毯,几床被子,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关心的问:“这次雪灾,你孩子们的牛羊没有事吧?”
罗湛翻译给老人听。
老人听了后长叹一口气:“我家老大回来的早,没有什么事,老二和老三不听话,非要在山上多待几天,牛羊冻死了一大半。老二家最惨,死了十头牛五十只羊。”
秦小雨默算了下,一只羊就算最便宜也要一百块钱,还有牛,要是好的荷兰黑白花牛,要上千块,这一下就损失上万块,真的是非常严重了。
老人摇头不停的念叨:“这些孩子们不听话,早早下山不就没有事了?还有老大家,下山挺早,可是没有给羊洗澡,好几只羊都得病了。”
罗湛跟秦小雨解释,老人说的给羊洗澡,是在一个大池子里兑上药水,然后让每个羊都下一次水,再药池子里趟一遍,这样能去掉羊身上的细菌。
秦小雨感叹,养殖业真的是风险很大,跟哈力旦老人建议道:“为什么不定居下来,种地也挣钱啊。”
哈力旦老人摆手:“种地不挣钱,还要交公粮,放牧挣钱,每年往山里一赶。”
秦小雨解释说:“定居下来,不会有风险,如果不想种地可以到附近工厂上班,这样旱涝保收,你的孙子们还可以上学啊。”
哈力旦老人听完罗湛的翻译直摇头:“不行,不行,没有牛羊,到时候娶媳妇都困难,人家彩礼都是要牛要羊,谁家的羊多,谁家就有钱。啥都没有了,人家想这个家里穷的很,连羊都买不起。”
秦小雨惊讶,不过老人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肯定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通的,只能解释说:“我们在这里开了个种植厂,几千亩地,想着和当地的老百姓一起发展,共同富裕,收益好了可以建学校。”
罗湛听了秦小雨的话,想了想翻译给老人听:“政府将在这里开发种植,到时候还会帮大家盖新房子,按月发工资,所有人都可以去上班了,也不用愁粮食种了不够吃,公粮不够交。还不用担心雪灾瘟疫,孩子们也不用天天去外面奔波辛苦,一家人天天守在一起多好?”
哈力旦老人听了有些心动,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凭着她几十年的生活经验问罗湛:“要是政府倒台了,那个钱找谁要去呢?”
罗湛眼角直抽:“放心吧,咱们的国家只会越来越好,不会出现你想的那些事。”
老人还是偏执的摇头:“哪有这么的好的事,要是真是这样,谁还想去放羊啊。”
罗湛又细细的解释了一通,知道让老人一时半会接受肯定很难,就是当地的居民接受起来,也是一件很难的事,除非有几个人敢先站出来尝试,尝到甜头了,后面的人才会积极响应起来。
从哈力旦老人家出来,秦小雨惊讶的问罗湛:“我刚才明明就说的很短的一句话,你好像翻译的很长。”
罗湛看着秦小雨说:“不管什么时候,你不要给任何人承诺,如果做不到你就是失信,因为你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一定不能把话说的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