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远在港城的唐礼则并不知道谢晚和霍尘绝有婚约一事,更不知道她不出国读博是因为结婚放弃了学医,等他知道她结婚且短短半个月就二婚一事,已经是在两个月之后。
而当时,她已经跟霍尘绝离了婚,二婚嫁给了傅宴初。
唐礼则急急忙忙从港城飞到津城,见到她时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睛泛了红:
“晚晚,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婚约的事?还有,那个傅宴初,真的值得你这般掏心掏肺吗?”
那时谢晚正沉浸在可以嫁给傅宴初的喜悦当中,多年夙愿得偿,她脸上满满的都是幸福,“师兄,值得的,我爱了宴初好多年,而且宴初也对我很好。”
那时傅宴初还没在谢氏集团站稳脚跟,特别需要谢晚的支持去获得谢震的认可,对谢晚那是当公主般侍候,有求必应,对她亦是百般纵容。
后来她与傅宴初新婚不到一个月就查出怀孕了,许是见到谢震对于谢晚肚子里头这个外孙的看重,傅宴初更加卖力,傅家全家也将尾巴藏了起来,对谢晚百般讨好。
那时的谢晚简直就是像泡在蜜糖罐里一样幸福。
谢晚忘记唐礼则当时听了这话时脸上是什么表情了,她只记得他沉默了很久。
后来唐礼则离开津城时劝她不要因为结婚放弃医学事业,他说:“晚晚,我还是希望你能继续进修,你是十年难得一遇的医学天才,就这样放弃太可惜了。那个什么……宴初……”
他似乎不太喜欢傅宴初,提到这个人便皱了眉,“他难道要求你在家里相夫教子不成?”
“不是的,唐师兄,”谢晚急着为傅宴初辩解。
她当时特别不好意思,就把刚怀孕的事告诉了他,“我现在怀孕了……”
唐礼则大吃一惊,“你怀孕了?你还这么小!”
才20岁。
在唐礼则心中,谢晚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可是她肚子里居然有了一个小生命。唐礼则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谢晚读书时连跳数级,所以读大学时才17岁,唐礼则比谢晚大4岁,是正常年龄阶段读的大学。
他们认识的时候,唐礼则是以大三生从港城医科大到沪城医科大进行交流学习的,高谢晚两届。
谢晚向来敬重他,一见他变了脸色便有些惶恐不安,连忙找补:“那个,师兄你放心,我不会将学业荒废的……你有时间帮我留意下国外医学院校,等我生完孩子,我会找机会到国外进修的……”
唐礼则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也只能点点头:“好!”
可惜谢晚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她半年后就被傅宴初一家子和沈蓝给害死了!
但是这一世人生变得不同了,不是吗?
谢晚想到肚中的孩子,脑子转得飞快。
怀孕生子怎么也得一年的时间,虽然她恨不得亲手血刃仇人,可是一旦肚子显怀,身子一重,怀着孩子她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今年她最重要的事情是找个地方安全地将孩子们生下来。
她想到了唐礼则,想到了港城。
港城是30年前才回归龙国的,港城的法律跟龙国内陆不一样,她记得港城那边的婚姻法中有许多保护已婚妇女的条律,其中对于夫妻离婚后,未出世孩子的归属问题——
当夫妻双方离婚后,女方才检查出怀孕并生下孩子,孩子18岁前的抚养权会判给女方,除非女方主动先放弃抚养权,才考虑男方。
谢晚想到港城将孩子安全生下来,让孩子上港城的户口—:
一来在港城,傅宴初鞭长莫及,可以保证自己三个孩子安全出生;二来撇掉霍尘绝这货,不让他有机会得知三个宝宝的存在,把孩子的抚养权拽在自己手里;三来,她想到港城进修。
接下来几个月,在肚子大之前,她要想办法好好安排这些事。
谢晚正想得入神,一旁的顾承之这会儿挺自来熟的。
他见谢晚脸上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交流的欲望他也不在意,嘴角不怀好意一勾就问:“我说谢小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婚又不离了?”
他一出声谢晚的思绪就被打断了。
她听出他话里的调侃之意,想到他对他们小两口的事本来就十分了解,因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顿时没好气地接过话:“不是不离,只是还没谈妥。”
这……!
顾承之猛地咳了两声,心里暗道这仅仅是还没谈妥?
他看霍尘绝那小样,处处维护着他这个小媳妇不说,就连被捅一刀都受着了,跟眼巴巴跟在谢晚身后摇尾的哈巴狗似的……而且没谈妥?都闹到这个地步了,还在他们面前秀恩爱?不应该老死不相往来么?
顾承之搞不懂了。
谢晚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毕竟这是她跟霍尘绝之间的事,她也不想拿着个大喇叭到街上吆喝给全世界的人听。
她看了看更衣室的方向,略有些犹豫,但是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了:“那个,顾医生,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件事?”
“……“
“你知不知道霍尘绝的哑疾是怎么回事?天生的吗?”
“……”
她突然问起这个,顾承之还有点惊讶,“你居然不知道?”
谢晚确实不知道,前世她对霍尘绝的事本来就不关心,加上他们订婚的时候谢晚才6岁,不太记事,但霍尘绝那个时候已经9岁了,当时他就已经不会说话了。
她也只是听爷爷提起,说的是霍尘绝以前是会说话的,后来生了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到底患的是什么病,谢晚没打听过,只是隐约猜过——
霍尘绝的哑疾既然不是先天性,那么就是后天病理性,比如声带受损,或是喉部动了手术,又或者脑部受过伤害,语言中枢神经受到了损害等等。毕竟霍尘绝10岁之后就出国治疗了,一直呆在国外。
她这一问,顾承之沉吟了片刻,才道:“尘绝8岁的时候受过很大的刺激,有大半年时间整个人都很呆滞,后来经过治疗,意识感知等各方面倒是恢复了,但是从那之后就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发声说话了。”
“所以他是……”谢晚很惊讶,她自己本身就是学医的,一听他这话便有了几分了然。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他这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