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随后一手抄起椅背上挂着的外套,走出了房间。
这两天因为沈蓝的事,他两天没去公司了,如今公司副总一职正空缺着,不少人都盯着这个位置,尤其是经常与他作对的沈继燃,所以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更不能掉以轻心,总该回公司露个面才是。
傅宴初调整好心态出了房间,结果一出来,傅光柄就回来了,歪歪扭扭地走进来,醉眼朦胧居然没看见傅宴初在,一进门直接一头砸进客厅的沙发里,嘴里大声喊着“喝喝喝,再来,再来”,喊了好一会儿,大头一歪,就打起了鼾,睡了过去。
傅宴初哪怕没走近,也闻到了傅光柄的一身酒气。
他顿时怒从心起,走过去,沉着脸踢了傅光柄一脚,“起来!”
“哪个小兔崽子敢踢你爷爷?!”傅光柄被踢得惊醒,正好酒气上头,二话不说就挥着拳头朝傅宴初砸来!
看着傅光柄的拳头挥到面前,傅宴初目光森寒。
他那目光不像看父亲的,倒像看仇人的。
傅光柄被他这么冷冷地盯着,头脑瞬间清醒了一大半,吓得立马将拳头收住,缩了缩脖子,讪讪笑道,“是、是宴初啊……”
还在乡下时,傅光柄就是烂人一个,年轻时是街头混混,打老婆打孩子的事没少干,他也没想到自己生的这么个儿子今天能有这么大出息,现在哪还敢在傅宴初面前动手,甚至面对这个儿子,他都有些发怵。
傅宴初冷着脸,问道,“谢晚和霍尘绝已经回了京城,你怎么不回去上班?”
当初谢震放了傅光柄长假,说的是怕霍尘绝看到傅光柄不开心,等霍尘绝回京城,再让他回去上班,可是谢晚和霍尘绝昨天都走了,傅光柄怎么还喝得烂醉如泥?
傅光柄被傅宴初管着,加上长年呆在谢震身边开车,这些年虽然没有远离烟酒,却也从来不敢在喝酒上放纵。这一次谢震给他放了长假,谢晚又给他送了两箱好酒,傅光柄心痒难耐,自然要喝个痛快。
被傅宴初这么一问,傅光柄有点心虚,腆着脸呵呵笑着,“你堂叔来了,我陪他多喝了一杯,今天请假了。”
傅宴初为着这么个拎不清的父亲,气得七窍生烟,他怒喝一声,朝傅光柄又是一脚,“如今我正在竞争副总一职,你不跟在谢震身边,你跑去与人喝酒?”
傅光柄耳朵被震得嗡嗡的,一脚被傅宴初踢回到沙发上,他脸色涨得通红,也怒了,“傅宴初,我是你老子!你居然敢踢我!”
傅宴初立马凑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张俊脸此刻狰狞无比,“傅光柄,过了几年好日子,你就什么都忘了是吧?你若不是我老子,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傅光柄气焰立马就被一盆水给浇灭了。
对于这个儿子,傅光柄不服是不行的。
当初他欠了赌债被人追杀,是他这个儿子给摆平的。
论心机,论手段,论狠辣,傅光柄哪里比得过这个“青出于蓝”的儿子?傅光柄顿时脸色一阵铁青。
傅宴初见他老实了,猛地将他往沙发上一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道,“你要是想回乡下呆着,明天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在乡下哪有在城里呆着风光,傅光柄一百个不愿意,不过他这个儿子向来说一不二,说让他回乡下,这意思就是以后他都别想出来了。
傅光柄脸上横肉颤了颤,“宴初,哪能呢?明天、明天我就回去上班!我定帮你把谢震看牢了!副总这个位置,只能是我儿子的!”
傅宴初见他识相,才放过了他,正欲起身离开,瞧见傅光柄目光有些躲闪,傅宴初皱了下眉头,“还有什么事?”
傅光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傅宴初怒了,大声喝道:“说!”
傅光柄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你妈,好像被太太给调走了……”
“什么意思?”傅宴初一头雾水。
傅光柄休假几天都跟人喝酒去了,完全还不知道沈蓝闹出的动静,更不知道谢晚已经跟傅宴初决裂了。
沈蓝来闹事当天,傅光柄得了谢晚的提示,当即就杀到了刘晓芬的小公寓,逼着刘晓芬从十五万奖金里吐了五万给他,当时刘晓芬屋里藏着马启耀,也只能爽快地给了他五万将他打发走了。
傅光柄一拿了钱,就去按摩店找女人,又出去找以前的兄弟喝酒,足足在外头疯了两天才回来。
没想到一回来,就被傅宴初找麻烦了,他想着刘晓芬拿了十五万奖金,却只愿意分他五万,实在气不过,这才将刘晓芬抖了出来了,“谢晚要开餐厅你知道吧?她把你妈调到餐厅帮忙了,还给了十五万奖金,给她在外面租了个豪华公寓!”
傅光柄如今酒醒了,说到刘晓芬立马拍一把大腿,跟傅宴初说道,“就是我怎么想,这事儿怎么不对劲,你妈也在谢家干了十几年了,怎么突然就把你妈给调走了呢?”
傅宴初脑子轰隆一声,“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没告诉我就擅自作了决定?!”
傅光柄见傅宴初都变了脸色,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好几天了!前天你让我去问问太太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上班,我在谢宅门外碰到了大小姐,大小姐跟我说我才知道的!”
这下子好了,沈蓝这边折了,刘晓芬那边也折了,谢家里头他给安插的眼线一下子去了两个!
“好一个谢晚!”傅宴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傅光柄一愣,“真出事了?”
傅宴初狠狠地瞪着他,“打电话给妈,让她回来一趟!”
刘晓芬正与马启耀浓情蜜意的,这段时间搬来了小公寓,没人打扰,马启耀又花言巧语地哄着她,她都快忘记了傅光柄和傅宴初这对父子了,冷不防傅光柄一个电话打过来,刘晓芬心中生厌,却听到说是傅宴初让她回来的,她也不敢不回。
一回来,就见傅宴初沉着一张脸,她心脏猛地一跳。
一家人,终于在谢晚离开津城后,头一回聚齐了。
刘晓芬这段时间有了爱情的滋养,自是红光满面,笑着问道,“怎么了这是?”
傅宴初抬头,冷冷地盯着她,“你被调离谢家了?”
“哎呀,我也做不了主,是太太和大小姐非要我走的!”刘晓芬如今心里只想着跟马启耀双宿双飞,谎话张口就来。
傅宴初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细细分析给傅光柄和刘晓芬听。
刘晓芬才意识到事情不是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但是她也不敢承认是她自己为了跟马启耀在一起才答应谢晚的事,只能狠狠地咬着牙,“这么说来,我们都被谢晚给耍了?!这个贱人!”
傅宴初此时心里怒火一阵高过一阵,可惜事已成定局,他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