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梅花公寓·完】

【恭喜您,获得九百点作死值。】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两千点。解锁奖励功能——【技能加点】升级】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两千五百点。解锁奖励功能———混乱之径/野兽之园入门券x1】

【恭喜您,奖励功能【技能加点已完成升级……】

提示音一声接一声地往外冒,吵得徐徒然心神一阵恍惚。旁边杨不弃看出她不对,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徐徒然摇了摇头,脑子里却是一堆问号。

关于数值,她是没什么问题的。她先前又是喂它吨屎、又是抢人书包、又是被人追得生死时速、又是尝试暗中偷窥……再加上各种零头,林林总总,加起来作死值本就已有快一千八这次加上妈妈送来的九百,直接窜上两千七百多,连着开出两个奖励也不奇怪。

至于那什么技能加点,时间有限,她暂时顾不得去看升级说明——她唯一比较在意的是那个什么入门券

那是什么东西?

白色的纸片飘浮在意识里,被一层奇异的光芒笼罩着,叫人看不清上面的花纹。

徐徒然心知现在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虽然好奇到爆棚,也只能将这些统统扫到一边,不过转瞬,就将注意力又锁回了面前的房门上。

房门已经被推开了一条小缝,强烈的腥味钻出来,熏得外面的人连连皱眉——于老师深吸口气,朝着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

杨不弃拽着徐徒然的手腕,与其他人一起,迅速反身,跑进了相邻的房间中。

苏穗儿、小高以及安耐,已经按照之前的安排,结队去维护其他位置的标记了。唯有维维,留在原地接应——此时被触发的标记已经互相连接,一个从域中单独划出的封闭空间已然成型,倒也不用再担心有人走丢的问题。

徐徒然几人逃进相邻房间后,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缩在门后,紧张地观察起对面房间的情况。

被撬开封印的房门虚掩着。房间里的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困的事实。徐徒然按捺不住,快速拍了张灵异照片扔了出去,长发遮面的女鬼明明呜呜地从相片中爬出,才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一截从天而降的血管刺穿了头颅。

那血管,正是从那扇虚掩的门后探出来的——它看上去并不粗,细细的,像是触须,表面不紧不慢地收缩几下,被刺穿的女鬼便迅速瘪了下去,仿佛一个被放干了气的气球。

更多的细细血管从门后伸了出来,头部张开昆虫般的口器,接二连三地扑到干瘪的女鬼身上。等到再散开时,女鬼已经连根头发丝都没剩,不仅如此,连孵化出女鬼的相片,都被啃得只剩张边。

躲在相邻房间的众人∶

看来这位妈妈饿得不行啊。徐徒然轻声发出感慨。旁边杨不弃认同地点了点头,注意到她不住发抖的双手,微微一怔,安慰了一句别怕。

正抱着相机的徐徒然∶……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抖的真不是我,是我手里的拍立得。

那些血管进食完毕,又缩回了门后。徐徒然无奈,只能又拍了两张照片扔出去—老实说,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真得很像是第一次进猫咖的冤大头,为了见一面缩在猫窝里的高冷猫猫,只能拼命投喂引诱,关键人家吃归吃,吃完照样爱答不理。不,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还不如猫咖冤大头。起码人家哄的是美人猫猫,她这哄得是个啥啊。

徐徒然越想越是心塞,索性三番两次的投喂,终于起了效果——这一回,那些细细血管在进食完毕后,再没有直接缩回去,而是仿佛触角一般,试探地触碰起周围的空气。

紧跟着,一只手,按在了虚掩的门板上。

那是一只枯萎的手。发黑的皮肤紧贴在骨头上。那手将虚掩的门往后拉,首先露出的却不是头,而是肚子。

-而那些

那肚子涨得很大,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仿佛有人往它衣服下面塞了个三四岁的小孩——细细的血管,正是从那滚圆的肚子下面探出来的。

什么情况?于老师震惊了,它怀孕了?是谁的?

这个重点偏得让旁边几人纷纷侧目。徐徒然道∶肯定是查若愚的,想什么呢。

于老师∶?!!

查若愚说它给了他们一家四把钥匙。杨不弃补充,可他自己实际却没有拿到……而且他女儿的日记里也有提到这事。

根据日记所述,查若患在妻子病情好转后,两人曾甜蜜过一阵。而过后不久,他的小儿子就偷偷告诉姐姐,家里多了一人——现在想来,应该是妈妈向他泄露了自己又怀孕的事,小孩子不懂,才有了这种奇奇怪怪的说法。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查若愚从始至终都无法进入这个域——他在送他的家人们进域时,多半并不知道自己妻子怀孕的事。它只许诺给他四把进入的钥匙,未出世的孩子占掉了他的名额,那他本人,自然就无法进来了。

于老师惊讶地瞪大眼,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卧草。老大啧了一声,强行拉回话题∶都别扯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它怎么站那儿不动了?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视线落在对面沉默伫立的人影上。只见妈妈挺着大到可怕的肚子,正安静地站在门框内,细细的血管在空中胡乱地舞着,却迟迟没有往外踏出一步。

她的四肢,都是那种干瘪的枯萎状态,一张脸却是极其圆润生动,生动到他们都能看清她微蹙的眉头—看上去,她似乎正烦恼这什么。

她怕冷。徐徒然之前就约莫有了猜测,此刻见到对方反应,更是肯定心中所想,忙推了推旁边的于老师。

于老师了然地点头,飞快地在旁边的标记上抹了两下,旋即便催促着几人后退,以最快的速度又往后撤了两个房间。

其余几人不明所以跟着跑了一阵,老大还一脑门子问号∶不是,这怎么回事?

这小妹妹出的主意。于老师带着几人躲在又一个标记旁边,借着标记的掩护飞快道,她说这里的伴生物可能有怕冷的弱点,要我提前做了两手准备……

万一对方真的因为怕冷而无法离开房间,就设法将有冷气的空间全部截掉,将伴生物所在的房间与普通的房间直接连在一起—换言之,就是要为伴生物的亲子团聚,扫除一切障碍。

这对于于老师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这样一操作,标记需要的能量会更多。好在他们这组有三个灯一个炬,总算应付得过来。

说话间,那股奇异的腥味再次逼近。于老师慌忙闭嘴,按着其他几人,往标记所在的位置贴了贴——原本的寒冷房间被截掉,那位妈妈果然不再迟疑,稳稳当当地迈出房门,沿着他们抠出的通道,扶着肚子往前走去。

她目不斜视地从他们旁边走过,干枯的脚踩在地上,每走一步,都会留下黑色的痕迹。因为标记的掩护,她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即使如此,那种近在咫尺的强烈腥味与来自高阶的压迫感,依然搅得杨不弃一阵胃里翻涌。

他用手护着旁边的人,闭眼屏息,直到那股腥味逐渐远去了,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好了,它走过去了。他低声说着,转头看向旁边人,你在这儿呆着不要走动,我去看看其他位置的标……

后半句话生生卡在喉咙里,他与老大大眼瞪着小眼,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是你?徐徒然呢?

我不知道。我刚被推过来的。老大皱了皱眉,四下一扫,维维呢?是隐身了吗?怎么没声音了?

于老师茫然摇头。老大伸手在四周空气里摸了一下,什么都没摸到。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咯噔了一下。

同一时间。

缩在维维张开的薄膜里,徐徒然一面观察着前方缓慢前行的身影,一面小声道;

你确定我们这样说话,她听不见?

要听见早听见了。维维淡淡道,没事。它没那么厉害。

而且这是在能力者构建出的小领域内,换言之,这是他们的主场。她的拟态能力有一定程度的加强,又隔着这么一段距离,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徐徒然似懂非懂地点头。维维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为什么要跟着它?

?徐徒然有点惊讶,我之前解释过了呀。

你说太快了,声音又小。我没听明白。维维慢吞吞道,你再说一遍。

事实上,当时徐徒然因为怕引起杨不弃注意,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用气音说话,语速快得像是在念咒,她能听明白才有鬼了。

徐徒然

简单来说,就是我要确保它在进入小女孩的房间后,不会再出来。她对维维道,我问过于老师了,被截掉的空间无法再拼回去,想靠原来的寒冷房间去拦住它不现实。正好我手里有个道具,或许能起到同样的作用。

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能近距离看它们咬架,如果必要的话,还可以用升级后的技能加点再添把火——徐徒然刚才看过说明了,升级了的技能加点本质其实没大变化,只是能力的冷却时间从七十二小时降到了四十八小时,她这会儿正好能用。

维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她没再追问徐徒然说的道具到底是什么,就那样一脸平淡地掩护着徐徒然往前走。倒是徐徒然,顿了几秒,回过味来∶等等,所以你之前根本没听懂我的话,就直接跟我走了?

嗯。维维点头,我只听到你说需要隐身。就说帮一下。

毕竟现在有隐身能力的只有她。徐徒然提出的这个要求,只有她能满足。徐徒然当时又有点急的样子——她也就没多问,直接展开拟态,裹着徐徒然,从老大他们身边离开了。

徐徒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妹子,也是个胆大的。

交流间,她们已经跟着妈妈,走过了好几个房间。途中还看到了苏穗儿他们——他们按照于老师的嘱咐,老老实实地躲在标记旁边。妈妈没有看到他们,他们也没有看到远远跟在妈妈后面的徐徒然二人。

很快,妈妈就来到了这条亲子通道的终点。

半旧的卧室门拦在她的面前。她没有犹豫,抬起一条血管按下门把,笑盈盈地走了进去。

怪物是没法关门的。卧室门就那样半掩着。徐徒然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嘹亮的呼唤,是小女孩在叫着妈妈——然而下一秒,惊喜的声音就被仓皇又恼怒的嘶吼取代。

这还真是……怪作孽的。

徐徒然闭了闭眼,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也不知若查若愚知道,自己付出了沉重代价才将家人送进来的永生之地将他亲人糟践成了这副鬼样,心里会是个什么感受。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旁维维淡淡开口∶别想太多。

他们身为人的部分,早在被转化成伴生物的那一刻就死掉了。他们只是保留着人类记忆的怪物。

他们来得太晚了,这些人他们救不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之后不会再有人遇害。

徐徒然呼出口气,轻轻点了点头。维维带着她走到邻近的标记旁边,撤下了自己的拟态薄膜∶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做?

我有这个。徐徒然从挎包里掏出最后一个用银色色纸包着的物件。她当着维维的面将它拆开,露出一面小小的手持镜。

卖这东西给我的人说,这个连接着雪鬼的栖息地,会在不知不觉中让房间降温……虽然我从来都没体验过,不过应该不是骗人的。

徐徒然说着,蹲下身,将那面手持镜贴地推了出去。镜子在平滑的地面上滑出一段距离,停在了那个半掩的卧室门外。

镜子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明明已经停下来了,又愣是自己转动了几下,拉开了与房门的距离,跟着便见镜面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真的变冷了。维维伸手出去试了试,点了点头。身为枯叶蝶,她对温度的变化十分敏感。

徐徒然实际都还没感觉出什么,内心还有点担心这雪鬼手持镜没啥作用。听她这么说,方真正放下心来。

不过你这东西似乎派不上用场了。维维话锋一转,浅淡的眸子看向虚掩的卧室门,妈妈要赢了。

就像是呼应着她的话一般,原本虚掩的房门被猛地拉开一半,一截断裂的粗壮血管飞了出来,重重落在地上,正如垂死的泥鳅般不住扭动,又有数根细细的血管探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扎了进去。

—-正如维维说的,

掉在地上的粗壮血管迅速地干瘪下去。房间内,尖叫的女孩也渐渐没了声息—胜负已分。

按照徐徒然之前的猜测,当伴生物互相吞噬到只剩一个时,这个域,或许就会崩塌……然而她们等了一阵,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来这个不太对。维维直截了当地开口,

脸上倒没什么失望的表情,语气里也无任何失落与责备,走吧,回去汇合。一起再想办法。

她说着,两臂舒展,张开薄膜。等了一会儿,徐徒然却没动静,只微微拧眉,盯着那半掩的房门看。

……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喃喃地开口,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不止一个。

?维维没懂,什么?

现在剩的伴生物不止一个,而是两个。徐徒然抿唇,她还有一个孩子…

这回维维明白了。但又没完全明白。

你是说她怀的那个孩子?可他们不是一体的吗?

…是这样吗?

徐徒然盯着那扇半掩的门,不知为何,脑中的危机预感又开始滴滴作响。

她想起了那个小女孩的日记。

信徒可以将普通人当食物。而信徒本身也是食物。所以对它来说,吃下进食过的信徒,本质等于一次性吃下了多份食物。所以不算浪费。

那……对伴生物来说,会不会也是这个道理?先前进食的究意是谁?现在要进食的,,又是准?

就在她思绪纷乱的当口,原本半掩的房门,忽然被猛地打开!

不,与其是被打开,不如说是被撞开一个巨大的肉球,无比迅猛地从房间里撞了出来,身后拖着无数细细的血管,在空中慌乱地飘动着。

那肉球极富弹性,短暂落地之后,转眼又弹得三尺高。只可惜这球似乎方向感不怎么好——在房间里来回弹了几下,愣是没找到门在哪儿。

…也幸亏没找到门在哪儿。

徐徒然一脸震撼地看着那肉球在不大的房间里弹来弹去,目光很快落在了对面的房间内——只见妈妈正冷着张脸站在门框内,死死盯着弹个没完的肉球,一脸不善。

……这到底是什么?就连素来淡定的维维都被当前的情况搞蒙了,目光随着那肉球转来转去,一脸茫然。徐徒然诶了一声,飞快解释∶还能是什么,被她当成储备粮的崽!

那些细细的血管,都是这个崽的。实际吞噬了哥哥姐姐的,估计都是这个患,他妈辛辛苦苦地把他喂大,好容易喂到可以吃了,没想到储备粮变成哪吒跑了!

更糟糕的是,她现在还没法追——外面的房间被徐徒然搞得气温骤降,那个肉球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可他亲妈出不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徐徒然抿了抿唇,突然跑了出去,直直冲向了那个还在到处乱蹦的肉球。

……徐徒然!维维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兀地提高了声音,你于嘛!

把它送回去!徐徒然头也不回地说着,冲着那个不住蹦鞑的肉球,抬脚就是一踢!不知是不是维维的错觉,在被她踢中后,那肉球似乎就停住不动了。

然而便是停,也只停了一会儿——很快,那肉球便又开始到处乱滚起来,比起之前,蹦鞑得更没有章法。

维维看得一脸莫名其妙,正琢磨着该怎么帮忙,周围的墙壁突然开始猛烈地震颤。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所靠着的标记开始疯狂闪烁,画着标记的门板不住摇晃,混乱之中,她听到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呼唤。

维维!她转头,于老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旁边跟着慈济院的那个杨不弃,快快快,赶紧撤!

那东西发现这个空间了!正从外面尝试进来!老大他们还在维护标记,不过撑不了多久·

于老师话未说完,杨不弃已经急急开口∶徐徒然呢?

维维∶

她默了一下,拉开了旁边正不住晃动的门板。

在踢球。她如实回答。

什么玩意儿?踢球——于老师莫名其妙地转头,在看清外面房间的情况后,登时张大了嘴。

还真是在踢球……不过踢的是个大肉球。

于老师诧异到口齿不清∶这什么登西?

维维∶…储备粮般哪吒。

于老师

完全没懂是什么东西!

他还在那儿惊讶,旁边杨不弃的脸已经青了。他当即往那房间里走去,才迈出一步,便感到四周摇晃得更加厉害。

等等等等——得有人帮我稳标记啊!于老师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杨不弃!回来!维维,你跟我去那边那个!

现在它正在冲撞这个独立空间,真让它进来,全都得玩完。杨不弃心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争取时间,只能咬牙,又退回来,将手按在一旁的标记上,双眼却仍紧紧地盯着房门外的一切。

徐徒然对身后的一切并非茫然无知,然而她这会儿真的分不出什么心神去理会—她不住对着眼前的肉球发动着正踢,越踢心里越是郁闷。

倒不是说她的正踢没有用。恰恰相反,每一次都是正正好好地发动,该有的儒直和混乱效果也都有。

问题是,这个球,它本身就是在乱蹦鞑你哪怕让它混乱了,它也只会换个方向继续乱蹦盼它蹦不回去啊!

这就好比对一个傻瓜用降智——本来就是个傻的,你再怎么降,也还是个傻的。这不降了个寂寞吗。

徐徒然本来还怀着点不切实际的希望,比方说将对方直接踢回到房间里去,又或者是来个负负得正,让对方混乱着混乱着,就混乱回正常的水平;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特么就是个球。它有个球的水平。

徐徒然泄气地望着再次从面前弹走的肉球,余光瞥见对面妈妈不善的目光,心里更是郁闷。

瞪我干嘛?这哪吒又不是我生的!

,,等。

哪吒l7

徐徒然是个没什么童年的人,不过她也是看过几集封神榜的——别说,这种肉球乱蹦的样子,还真挺像是哪吒刚出生的状态。

然后,剧情是怎么发展来着?

好像是他亲爹给他来了一剑,把肉球给劈开了,哪吒这才算真的生了出来…

划个关键词。一剑劈开。

徐徒然心中一动,立刻从口袋掏出之前搜刮到的折叠刀,对准弹过来的肉球,用力捅下。

一刀下去,球没事,刀断了。徐徒然手震得一片麻,骂了一句,将断刀扔到旁边。

折叠刀在地上滑出一段距离,滑到了雪鬼手持镜的旁边。灯光落在手持镜上,照亮了上面的裂缝。

那裂缝是这镜子到家第一晚就出现,不知怎么摔出来的,徐徒然还往上面贴了张胶布

她思绪飞转,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下一秒,就见她猛地朝那镜子扑了过去,飞快捡起,照着弹过来的肉球,奋力扬手迎上!

镜面撞上肉球,发出哗啦的脆响,不知是不是错觉,徐徒然觉得自己似乎还听到了女人愤怒的尖叫。

她无暇细想,抬腿冲着肉球又是一脚。趁着它僵直的工夫,捡起地上最大的一块镜子碎片,用力扎进了面前的肉球之中。

镜子的碎片,冷得像是冰块。那股寒意透过破开的伤口透进去,激得肉球一阵痉挛挣扎。

徐徒然用力将那碎片往下划拉,才划出一小段口子便划不动了——肉球的内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与她角力,死命地卡着那一块碎片。

徐徒然发动了技能加点,一口气给自己加了两百点的力量。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加点还是太保守了——里面的东西寸土不让,镜片只往下多划开了几厘米,便又划不动了。

失策了,早知道该加一干的…徐徒然暗自懊悔着,身后忽然响起了某个人的声音,似平是在叫她的名字,紧跟着,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啪地扎入了面前的肉球之中。

那是一把小刀,刀刃上绘着奇怪的纹样。

徐徒然不及细想,立刻换手握上了那短刀的刀柄,旋即用力向下一划-那肉球里的东西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调换方向,根本来不及阻拦,在两百点力量的加持下,整个肉球,当即让她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下一利,婴儿的哭叫乍然爆开!徐徒然被文声言激得一阵头是目眩,两只手却死活不松,依日稳

稳地持着刀柄,继续用力向下划动。

细细的血管不死心地朝着她涌来,她朝着肉球又是一击正踢,直踢得所有血管都僵直当场——而就是这么一会儿工夫,面前的肉球,终于让她彻底剖开了。

肉球仿佛失了弹性,啪地掉落在地上。透过肉球的缝隙,她依稀看到了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

站在门框内的妈妈终于笑了。一根紫色的血管从她身后伸了出来——那血管比徐徒然之前见过的所有都要粗,比小女孩的管子还要大上两倍有余。

很显然,这才是真正属于妈妈的进食工具。

那紫色的血管嘉不留情地顺着徐徒然划出的口子钻了进去,发出吸吮的声音。徐徒然往后退了两步,虚软地坐在地上,听见身后传来杨不弃担忧的声音。

她回应不动,也不想回应。身体也好、思绪也好,都像是被冻住了,运转得十分缓慢——滴滴答答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流血。

应该是之前用镜片攻击那肉球时,被划伤的。

徐徒然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当然地觉得,既然普通的利器没有用,那我就用不普通的试试-—结果还真有用。

手上的流血还在继续,她低头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不太对。

自己的血里,混着些亮亮的东西…

是碎冰。冰沙一般的,细细的碎冰水。

说起来,自己打碎镜的时候,作死值的提示是不是响过了来着?

徐徒然后知后觉地想去调出数据看一下,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到身后的杨不弃又在叫自己…

逃?什么快逃?

面前的紫色血管似乎已经完成最后的进食,心满意足地从已经干瘪的肉球中抬了起来。周围的世界开始摇晃——与之前那种被它冲撞时引发的震颤不同,这次的摇晃像是地震,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摇摇欲坠。

四周的一切开始剥落。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寸寸地龟裂、崩塌。刚吃饱喝足的紫色血管茫然地四下张望一圈,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软倒在不远处的徐徒然身上。

紫色血管不管不顾地朝着徐徒然冲了过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脑海中又有提示响起。

徐徒然淡漠地抬眼,房间内的空气无声无息地骤降,地面上有薄薄的冰霜铺开。那紫色血管凝在了空中,竟表现出了片刻的迟疑。

徐徒然撑着最后的力气,从挎包里掏出个东西,用力朝那血管砸了过去。

那血管被她砸得一歪,竟往后退了些许。徐徒然掂了掂手中随手摸出的水晶奖杯,模模糊糊地想着,那谁说得真没错,这奖杯砸人真的好顺手。

…?那谁,是谁来着?

算了,管他呢。

她脑子已经很不清楚了,勇于尝试的本质却丝毫未灭,拎着个水晶奖杯就准备再给那血管来一下—不过还没动手,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下一秒,徐徒然感到自己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知道我是准吗?她听到那人在和自己说话,语气十分急切。温柔的白光覆上自己手掌上的伤口。伤口在愈合,身体在回温,原本被冻到几乎无法运转的大脑,终于缓慢地找回了以往的节奏。

她听到更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人们在快速地交谈。只言片语不住往她耳朵里钻∶

…她猜对了!这个域快崩解了

赶紧出去……

避开可憎物…能逃…

让标记再坚持一会儿……

她缓慢地眨眼,眼底似有淡淡的蓝色转过。徐徒然用逐渐清醒的大脑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之前听到的提示音说的是啥了。

那提示音,一共响了两轮,说了六句话。

【恭喜您,获得两百点作死值。】——这是她砸碎镜子的时候。

【恭喜您,获得八百点作死值。】——这是她和紫色血管硬刚的时候。

后面就是连着的几句∶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三千点,获得随机素质x1。】

【恭喜您,获得随机素质白雪王后】。】

【恭喜您,目前持有作死值超过三千五百点,获得素质匹配特技x1。】

【恭喜您,获得素质特技——白雪王后·七号冰】。】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白雪王后,这个名词来自安徒生童话。《冰雪奇缘》里那个冻天冻地的艾莎女王知道吧,原形就是她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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