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儿!,罗儿何在!?”
一端坐于雪山之巅,眉目剑心的白发老者于梦中缓缓醒来,心中只一紧,便焦急呼唤起来……(心念传声,灵尊境强者无需言语便可将心念外放,与他人交流。精神力范围内者皆可探听!)
未过半响,一人迎着雪,轻踏步落至他身前,先一鞠躬,摆开衣裙,再一跪拜下:“禀太师叔祖,陈罗宗主已经陨落七个年头了!”
闻言,老者的神色却没有过多起伏,只缓缓叹出一口气,却没有见得雾气升腾:“是吗……那我山门,如今又是何人坐镇呀!?”
“劣徒不才,暂代宗主一职。”这位劣徒的俩鬓也已经是煞白了。
……
天穹山峦之中,有一最高峰,为天山,其高远胜其他峰峦数千。于此山之巅有一远古宗门坐落——以山峦为名,故为天穹宗。
此时于这山巅对话的二人,正是天穹宗的太上长老雪千尘(天山六怪其五,半步七阶,冰属剑客,千岁老人),
和现任代宗主华辰。(天山六怪其三预备,六阶一级,冰属剑客,年过甲子。)
……
千尘轻抬手劝诫到:“欸!切莫妄自菲薄!”
“是!”华辰不敢怠慢,当即抱拳应到。
千尘轻捋白须,慈眉善目间,隐隐有些喜色地端详着他:“你来我山门,有多少个年头了!?”
华辰庄严答到:“禀太师叔祖,整整一个甲子了!”
千尘见此越是有些心喜:“宗门近来,可有多少天骄!?”
华辰犹豫了,眉间露出显而易见的难色。
千尘见状也猜了个大概,深深吸一口气,缓缓言到:“如实说吧!”
“禀太师叔祖,自太师叔祖闭关已逾七十七个年头!七十七年共计收弟子俩百七十五名。
其中一十七位弟子天资卓越,年岁二十有四前(年龄),四晋五陨落于雷劫之中;
四十三位弟子,天资聪颖,未满四十,四晋五陨落于雷劫之中;
八十六位弟子,天资愚钝,年过甲子,未能四晋五,皆已逐出师门;
余下一百二十九名弟子,除却小徒(指自己),记一百二十八名,年岁尚还在二十到半百间,均都是四阶高低水准,现都在山下红尘中历练。”
“除……除你之外,竟,竟然连灵君都没有!?”千尘仍是始料未及,如遭晴天霹雳般,一个踉跄。
“师祖!”华辰急忙上前搀扶。
“诶……罢了罢了!”千尘眼角近乎挤出泪滴来,呜咽着,看来嘴上这么说,心却是碎了一地。
“徒儿不孝,未能顾好宗门……”华辰也已经难以压抑:“请太师叔祖责罚!”
“不怪……不怪你!”千尘,缓过气来,重新盘腿调息一番,心境却再稳不过来:“领你入门的是谁!?”
“正是前宗主!”华辰也缓过情绪。
千尘闭目养神:“是嘛,那他是如何身陨的?”
“所习之剑谱残缺,剑意阻塞,走火入魔而陨。”
“哎!”闻言,千尘只道是可惜:“刚进山门前,就劝他只习一招便可,非是不听,如此下场倒也在意料之中。”
(天山剑法:天穹宗立宗之本,共六式,却有一门规,所有弟子只可择其中一式修行。)
对宗门这一规矩,华辰虽然遵守着却一直都无法理解:“……千年磨一剑!为何只一招?”
“哈哈哈哈,这就要从我们的开派祖师讲起了。”千尘无可奈何地笑笑:
“要论我天穹古今第一人,自是那开宗立派祖师爷千尘雪是也,他乃是十帝之一,被尊为雪帝,一生酷爱耍剑,更是独创一套剑法,名唤为天山剑法。
但这剑法高深莫测,宗派弟子从未有人能够完全掌握,他只得自己多次拆解,成了独立的六招剑式,分别传承给六位弟子,
而这六位弟子各自为剑招起名:
第一招名为千尘雪,其二为千雪尘,此俩招主轻盈,一招以虚击实,变幻难测,一招缠缠绵绵,扰人心智。
其三为尘千雪,其四为尘雪千,主杀伐,一刚毅果决,直来直往,一避重就轻,以伤换死。
其五为雪千尘,以柔克刚,以巧化力,其六为雪尘千,以力还力,震人兵器,这二式都主御守。
后这六位弟子各自仅凭受教的一式名扬天下,被后世称之为天山六怪。
而我便是第五式的第七十八代传人。”他缓了缓又悲从中来:“我本看着罗儿天资聪颖,想将他收做衣钵传人,亲自教他的,哪想他执意要学完所有招式…”
“师尊他(指陈罗)早就习熟了六式,多年来都研究着如何能将六式重新融汇协调,以达到最高效地制敌。反复编译重修,却还是有很多不通畅的地方,直到最后,也只留下个残篇就草草地走了。”华辰的声色愈渐低落。
“六式历经多代更迭早已经没了多少通处,他想习正版天山剑法为何不来与我说!?”千尘有些难以理解。
“?正版……?”华辰一下亚麻呆住。
千尘捋捋胡须:“是呀,虽然我们只教六式,但天山剑法完整剑谱,我们仍保存着……”
“……师尊!你走的好冤哪!”华辰仰天长啸一声,泪结成了冰霜,他当即就哭不出来了:“算了……”
“……”千尘。
……
天山顶宗门外,雪也停下,一老一特老,立于宗门牌匾下,老的那位被推搡着满脸的不情愿:
“为什么我一定得下山啊,不下山行不行!?”
千尘将行囊给华辰绑好:“难不成你要老朽下山去收徒吗!?”
“也不是不行,而且我年纪也算不小了吧……”华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逆徒!”千尘刚想巴掌招呼却又收回:‘不行不行,忍住忍住,就这么一个徒弟了,打没了就灭门了……’
“……好吧好吧,下山就下山!先说好!收不到成色好的徒弟你也别怨我!”
“行了行了!你快去吧!”
如此……华辰便下山了。
……
世间万物变化无常,只甲子光阴,山下早已经不是华辰记忆时的模样。油柏路,路环山,十八重弯弯,无数轿车风驰电掣间,见他趟过,或失控撞上护栏,或惊得踩着急刹,不再敢挪步。
“喂!老爷爷!碰瓷也要讲良心,这里是高速弯道!高速懂不懂!”齐衡(齐家三少!初觉醒灵者。)
“诶呀!齐少,何必跟一个老顽固置气,随便给点钱打发了就是!”副驾的妖娆女子,包里一掏就是张黑卡:“呐老人家,这卡里应该还有个万把块!”
“……骚年少女!想不想学功夫呀!?”华辰显然是没能搞懂情况,只拿着六式的六本秘籍,跃到车头,伸给齐少看,俩眼却不离女子的脖子以下。
“额……老爷爷,这个车……很贵的……哈哈!?”女子急忙遮掩,一脸的无所适从。
“……天山一式、二式……”齐少看了一眼华辰手上的秘籍,当即吐槽:“我还华山论过剑呢!”
华辰这才打起些兴趣,看了齐少一眼:“哦!?我见小友颇具慧根,没想到竟也是门派中人!?不知师从是!?”
“……”齐少一时语塞,运出一丝灵气聚集双眼:‘我擦!好深邃的灵气……惹不起…惹不起…’心中略有些不安起来。
女子凑到他的耳边:“这老爷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咱还是报警吧!”
‘总之先稳住他再说……’齐少强行静下心来皮笑肉不笑到:“哈哈!老人家,我是齐家的,暂时还没有拜师呢,若您真要收我,倒不如先去我家坐坐!?”见华辰思衬起来,他连忙接着说:“啊!不远,出了弯道就是!”
“有肉有酒不!?”华辰摸摸下巴不假思索到。
“哈哈!管够,而且还得是最好的!”齐少满脸的假笑:‘看样子……还挺好应付……还好出来前爷爷嘱咐了我下,不然依照我以往的性子,现在怕不是没了……’
‘齐少这是铁树开花了?我第一次不小心刮坏车漆就又打又骂的……我靠,他不会对老爷爷感兴趣吧!’女子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额,老爷子!啊不仙长!”齐少走下车一脸的谄媚。
“小老儿,华辰,小友叫我华老或是辰老就行了,当然现在就叫师傅也不是不可以!”他盘腿毫不客气地坐在引擎盖上满脸仙气。
殊不知齐少心里早已经憋得难受:“额,仙额不,华老,您要不先下来,来副驾这里舒坦,搁那上面多不自在啊是不是……”说着就拖拽下女子。
“诶!?齐少!?那我怎么办!?”女子一脸的懵逼.。
“哪凉快哪待着去!”齐少眼一狠,女子心凉了半截,踉跄地退了几步,委屈极了。
“诶诶诶!”华辰当即不乐意了:“你这孩子!怎么对女孩子家家这么讲话呢!?女孩子是拿来疼的知不知道!”顺手牵住女人的手,轻摸摸,美滋滋。
“……额对,华老教训得对!”齐少连忙打了自己个巴掌:“我的错!”
女子缓过神来:‘……齐少!?这老爷爷到底什么人呀!?齐少居然这么怕!?那给占些便宜,倒也不是不行……’
“来来来,华老,您坐,副驾,舒服!”齐少牵住,华辰一只手让他安稳坐下,表情示意了一下女子。
女子当即会意:“华老,咱挤挤!”坐到华辰腿上。
华辰寡了那么多年哪驾得住这个,脸红脖子粗得心跳都快没了,半张着嘴一个字也蹦跶不出来。
‘……这高人意外地好对付呀…’齐少放下心来,专心驾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