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遭人陷害,竟是毫无证据指向任何人。
或许只能猜测跟李砄这些人有关吧。
不过幸好总算是要逃离苦海了。
当然,那怕要离开京城,也得让李砄几人永远记住自己。
说到李砄,倒是应该说说他那日南书房的表现。
口口声声说请求陛下处理李浔,是为了坚持所为的国法纲纪。
回过头来看看,他真就没带一点私心吗?
且说对待六皇子李炙的态度。
六皇子李炙成天斗鸡溜狗,经常惹下一堆麻烦,御史台那帮老顽固不知都弹劾了多少回,依然还是我行我素。
以李砄对待李浔的表现,按理应该不知参李炙多少会了吧。
可结果是对待李炙却是极致包容,半句指责之言都不会有。
如此对待李浔,很明显是李浔最近的表现,让他感受到了危胁。
李砄区别对待,李浔如何又能感受不到。
不说,只是不想和其公然撕破脸而已。
当然也主要是李浔不想四面树敌,将自己置于无法回旋的境地。
且再说说李无畏对李砄的表现,可谓是容忍之极。
李浔之事已经够添乱了,一面得处理此引起的乱局,又还得暗中派人查探到底是谁在陷害李浔。
毕竟按照律例,超四百副兵器甲胄,确实足够定李浔一个谋反罪的。
只是事出有因,有人假传圣意,那甲胄兵器一事,自也可以定论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要不然,就算有众多人为李浔求情,怕也是无法逃脱罪责。
然而杀人一事,终究还是有过错的,因此才会有那道让李无畏极为无奈的圣旨。
李浔最终被外放,李砄自也受到了申斥。
直接被李无畏勒令禁足三天。
三天,已算是很小的处罚了。
此为插曲,说归正题。
既然现在要走了,那自然得给他们留下点深刻记忆才行。
特别是李砄,得让他永远都记住自己。
不过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想让放他们的血,怕是得好好计划一番才行。
恪亲王府。
李砄目的未达到不说,还落得被申斥下场,心中自是有不满的。
昨日在殿上,有许多事情未想明白,今日静下心来一思索,偏觉得其中有太多蹊跷之处。
后院水榭,摆弄着火炉煮的李砄,回想起昨日的种种过往,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昨日是谁告诉你御林卫带兵去李浔府上的?”
良久,李砄忽而开口问着一旁的岑宝臣。
“昨日在集市上听到有人传,一问才知道御林卫先是带人去了睿郡王的兵营,而后就是方渐武带人去了睿郡王府。”
岑宝臣微一思索,便将昨日听来之事说了出来。
听来的?
李砄当即一愣。
御林卫既然奉旨行事,那行事一定会极为缜密,绝不可能随意走露消息。
就算御林卫出城,也不会有人能猜到是奔着李浔的兵营而去啊。
再者,兵营地处偏僻,离着睿郡王府也有一个时辰路程,消息如何传递。
而且正正是冲突即将升级时,李砄就恰巧出现了。
世上那里有如此凑巧之事?
看来是那幕后之人故意引自己入局啊。
此人对自己极为了解,还清楚自己对李浔有不满,若不是熟悉之人,恐怕很难做到啊。
那会是谁?
“岑宝臣,我们被当棋子利用了。”
拨弄火炭的李砄,将手中火钳一丢,神情懊恼不已道。
岑宝臣一听,当即一阵惊骇,随后就反应过来。
对方算准在恪亲王面前说话的份量,深知一说此事,就会毫不犹豫赶往睿郡王府。
说实话,对方的计策并不高明,但恰恰将人性算到了极致。
精于计算者,能算透人心才是最为可怕的啊。
被人算计入局,如今还都没半点线索,好像还只能吃这哑巴亏。
要怪的话,就只能怪李浔,他才是一切祸乱的根源啊。
“王爷,难道就这么放任李浔走?”
一切因李浔而起,身为李砄心腹的岑宝臣心中自是不甘。
李砄沉思过后道:“此是还是放放吧,最近父皇肯定会极为关注李浔,要是李浔出点事,怕是我们谁也逃脱不了罪责。”
然而岑宝臣却是神色一沉。
“王爷,李浔三日后方才离京,足够我们做许多安排。”
“再者京城到嘉阳路途遥远,好些地方时常有山贼出没。”
“要是睿郡王在路途上出点事,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到那时,王爷悲痛领兵剿灭山匪,一切石沉大海,谁人又知道与殿下有关了?”
借刀杀人,再杀人灭口,不得不说这计谋当真狠绝无比啊。
倘若事情处理得漂亮一些,剿灭贼匪有功,唯一危胁又除,岂不是离东宫储位又更近了一步?
只是……
李砄心中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兄弟阎墙历来为人所不耻,此事只要一走露,这一辈子可就算完了。
岑宝臣似是看出了李砄的犹豫,立即又在一旁撺掇道。
“王爷,现在谁人不知睿郡王才是对东宫储位最有危胁之人。”
“其他人根本不足为虑啊。”
说来好像也是,那怕三皇子李槊的生母贵为皇后,可终归李槊向来无意于皇位,一直对争夺太子之位都极为抵触。
因此,李砄总未将李槊视为危胁。
只一次武兴殿,李砄就感受到了危胁,要不会也不会有月上梢的安排了。
唉!
李砄无奈的叹了口气。
岑宝臣说得极为有理啊,唯有除掉李浔,方能剪除最大的危胁。
一想到那将唾手可得的东宫太子之位,李砄不得狠下心来。
“去安排吧。”李砄无奈的挥了挥手。
“得令。”
岑宝臣领命应声而去。
还未走出几步,一名下人匆忙而来。
“王爷,睿郡王求见。”下人秉报道。
问言,岑宝臣转身和李砄吃惊对视一眼。
方才说李浔,这李浔就来了,难不成鼻子如此之灵?
“将睿郡王请进到此来。”李砄微一思索,立即开口道。
“是。”下人领命而去。
待下人一走,岑宝臣疑惑不已道:“这睿郡王不是上门兴师问罪来了吧?”
李砄一阵沉思,随即摇头道:“应当不是。”
“那他又是为何而来?”岑宝臣奇怪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看再说。”李浔轻笑一声道。
不多时,李浔在下人的引领下步入水榭。
李砄一见,起身远远就打趣道:“七弟竟然会来我这王府,当真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这不马上就要离京了,想着兄弟一场,总该是来道道别的。”李浔笑道。
“自此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确实应当好好叙叙。”李砄笑回道。
“那是当然。”
李浔笑笑得东瞅瞅西瞧瞧,一副眼中放光的样子把玩着茶杯。
“二皇兄,你这杯子不错啊,像是挺有年头的样子,应该很值钱吧。”
“你要是喜欢,回头让人送你府上。”李砄笑道。
“唉呀,怎么好意思让二哥破费。”李浔假装不好意思样子道。
“你我兄弟,府上若是有什么喜欢的,说一声二皇兄送你府上就是。”李砄很是大方道。
“二哥此话当真?”李浔立马一副很是认真的表情问道。
“当真。”李砄回道。
“要是二哥这说,还真是有一事要和二哥商量。”
李浔立马打蛇随棍上。
“哦?”李砄一阵惊异。
“想跟二哥谈笔生意。”李浔道。
谈生意?
李砄脸上惊讶无比。
读死书的书呆子,竟然要跟自己谈生意?
莫不是开玩笑吧。
“不知七弟有何生意要谈。”
李砄不好当面取笑,只得装作很是认真的问道。
一见李砄的神情,李浔就知道李砄定是不相信自己。
对此,李浔也半点不意外。
于是从袖笼掏出一物递了过去。
“二哥,不如看看这再说?”
李砄眉头微微一皱,还是将李浔递过来的物品接了过来。
那是一方尺余见方的丝帛,似乎上头还记着些东西。
打开一看,抬头写着:制冰及储冰之法。
嗯?
李砄眉间又是一拧,这冰不是冬季天然形成,如何还能制冰?
当然,这存储之法,一般富户都是挖个地窖,在冬天时取冰藏于其中,待到来年取用。
但是像这般存储之法,一般都存不了多长时间。
李浔却是整个制冰和储存之法,这不是无稽之谈嘛。
“七弟,你这?”李砄面带疑惑问道。
“你不准备认真看看?”李浔笑道。
被李浔这么一提醒,李砄方又重新将目光落在了丝帛上。
“硝石制冰。”
硝石李砄倒是听说过,乃是制造黑火药的原材料,不过极其难以提炼。
不过用其制造烟火,倒是没有什么难度。
曾经经有人试过精提炼,然而一直未有什么进展。
既然如此,那如何又能制冰了?
带着无尽的疑惑,李砄又继续看了下去。
将硝石放入放入一大木桶中,而后加水,盖上盖子,随后进行密封,将本桶放置于地窖之中。
此话只是一句概述,接下来还附有详细的操作之法。
“七弟,你这制冰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啊。”李砄惊叹一声。
“世间万物未闻之事太多,不知此制冰之法也很正常。”李浔笑回道。
“那你这法真的可行吗?”李砄随即疑问。
“你再看看这存冰之法,和之前的存冰之法有何不同?”李浔也不解释,只是提醒李砄继续往下看。
带着疑惑,李砄又是继续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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