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急,寒光凛冽。
数十骑卒竟皆朝着一个方向冲刺,誓要将李浔碾成肉泥。
一轮五名骑卒冲至近前,抬起长予就直刺而出。
然而廊檐下的李浔仍是半点不慌张,甚至连身形都有不曾挪动半分。
当长枪锋芒再次将李浔笼罩时,那柄隐藏在阴影中的长剑如鬼魅般掠出。
似是听到剑锋划过肌肤的声音响起,五名骑卒轰然摔下马来。
五匹战马喷着响鼻,孤独的拱着骑卒。
连连攻击,连连受挫,但嘉阳骑卒的攻击,根本未有停歇。
随后赶到的骑卒,抬枪一挥拍在那五匹失去兵卒的战马身上,待将马匹惊走后,又是马不停蹄的攻向了李浔。
这一次,长剑没有再隐匿,如一尾箭羽闪电奔他骑卒。
但见银光翻飞,马蹄齐断。
随着战马痛苦的嘶叫,数名骑卒噗通摔落马下。
连翻遭遇,让那几名滚落马下的骑卒吓破了,再也顾不得掉落一旁的长枪,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一股脑的翻身爬起来仓惶而逃。
躲在骑卒保护中嘉阳郡守张千林,神色阴沉,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
他们没有想到仅仅只是对付李浔一人,就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同样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还留有后手。
只闻其剑,不闻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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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抵挡住万千箭羽?
“骑兵后撤,弓箭手准备。”
按照以往对付江湖高手的惯例,一般都是先由弓箭手打头仗,待对方精疲力尽之后再以骑卒冲锋。
如此两个回合下来,几人又能坚持下来。
对于李浔,传言中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而已。
就今白天城门的表现,张千林属实没有放在心上。
因此,今夜出发之前,原本就没打算带上弓箭手的。
后来城防守将齐敬诚提了一嘴,说李浔似有些身手,好几个兵卒都未将他拿下。
当然,他根本就不知晓,那是司命的功劳。
张千林想了想,最后还是将弓箭手带上了。
以防万一嘛。
没想竟是遇到了硬茬子,连隐藏在暗中的人都未见到,就损失了十来人。
至此,张千林不得不将老套路给搬了出来。
数十正冲击的骑卒听闻命令,慌忙勒马调头。
还未等骑卒全部撤回,张千林就急不可耐的怒吼了起来:“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早已搭弓准备放箭的弓箭手瞬时松开了弓弦。
只听到一道道“咻咻咻”的破空声响起,上百箭羽朝着酒肆飞掠而来。
方才。
听闻对方要放箭时,李浔的神色中不可避免的闪过一丝慌张。
他不知隐藏在暗中的她,能不能抵挡住密集的箭雨。
然而,对方从下令到放箭的间隔,不过几息时间而已,李浔甚至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铺天盖地的箭羽就已飞掠而来。
与此同时,酒肆内。
嘉阳郡守张千林围杀李浔,他不好明面上插手,可对方放箭势必会伤及到阿樱的酒肆。
这一间酒肆,乃是阿樱的心血,他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阿樱,你躲到柜台后,千万不要出来。”
阿樱一句你要干什么还没问出来,司命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见,接着就只看见酒肆大门一开,似有一道人影扑了出来。
见此情景,阿樱神情也是忍不住一惊。
司命竟然会武功?
可此刻根本来不及多想,回过神来的阿樱连忙躲到了柜台后面。
正好此时,酒肆外铺天盖地的箭羽破空而至。
扑至酒肆前的司命,迅速将李浔拉至身后,只抬手一挥,箭雨中凭空出现一道旋风风将箭羽巻了风暴中。
那些箭羽此刻像是受到了一股引力一般,随着旋风旋转的方向不断的旋转着。
“谪仙?”
房顶上响起一女子的惊骇声。
而街道上的张千林及一众兵卒,则是满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半空中的奇异景象。
司命只是余光瞥了房顶的方向,随后右手后撤用力向前一推。
旋风中飞舞的箭矢似是受到击打一般,全都倒转方向,朝着嘉阳守军激射了回去。
噗噗噗!
嘉阳守军还未反应过来,就只听一阵箭羽刺入肌肤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快逃啊。”
被吓破了胆的嘉阳守军,顾不得身边的同伴如何,慌忙朝四下逃窜着。
原本被护在骑卒中间的张千林,神情一阵慌乱,扯过缰绳勒马就逃。
可面对近乎覆盖式的箭雨攻击,就算张千林侥幸没有被箭矢射中,身下的马匹也是连连被射中了数箭。
马匹受惊,驮着张千林四下逃窜,连连就数名仓惶而逃的兵士撞翻在地。
甚至其中有一名兵卒被马蹄正正踩在胸口位置。
只见那兵痛苦的哀嚎了几声,就再没了声音。
恐怕这兵卒是凶多吉少了,多半是肋骨被踩断刺入了心脏中。
类似的事情其实还有许多。
那数十名退回的骑卒,同样也是受到箭雨的攻击。
好几名骑卒被射中落马,随便被受惊的马匹来回践踏。
不难想象,不知会有多少兵卒会死于这场慌乱中。
不过他们都是死有余辜,根本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那怕他根本不知道李浔的身份,只是听命行事,只要踏出了这一步,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廊檐下,李浔见着正主要趁乱逃走,连忙冲着房顶喊了一嗓子。
“秋颜师姐,千万不要让张千林走脱了。”
房顶未有回应,只闻一道掠空声响起,一道娇小的身躯落了下来。
还未落至地面,趁机在逃窜的兵卒头上一点,就朝着张千林的方向追了上了。
早就发现房顶藏人的司命,目光落向了将将被踩的那名兵卒。
娇小女子方才只是那么轻轻在他头上一点,这兵卒就瘫倒在地,死也不能再死了。
“如此年轻,竟然有如此身手,当真是后浪推前浪啊。”
司命忍不住的感叹道。
同时心里也忍不住的嘀咕道,自己竟然没有发,现李浔身边还有此等高手护卫,当真让人有些意外啊。
女娃子如此年轻,就有这般身手,那他师父岂不是强得离谱?
“嘉阳守军退了?”
正在司命感叹不已时,阿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司命一出手,他们就只有逃的份。”面对,阿樱,司命忍不住自我吹嘘起来。
“那么说你很厉害咯?”阿樱道。
司命似乎没有注意到阿樱的神色沉了下来,语气也有些生硬,反而还骄傲不已的回道:“几个蟊贼贼还不在话下。”
“几个蟊贼还不在话下是吧?”
阿樱音量陡然拨高,带着满脸怒意上前,一把就掀住了司命的耳朵,随后就开始不住的数落起他的“罪行”起来。
“去年初春,你去进货回来,花间醉坏了两坛,还丢了五两银子,你说是初绝鹰山的土匪抢了。”
“去年中秋前,东街市集丢了二两银子,你说是被贼人偷了去。”
“春节我们去落霞关送酒回来途中,遇到兵丁强征名目,又是花了十两银子。”
“今年……”
阿樱揪着司命的耳朵,一件一件数落着他过去干下的那些事情。
“阿樱,你听我解释。”
痛得呲牙咧嘴司命,双手护着自己的耳朵,不住的求饶着。
“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一来二去的就是好几十两银子,你当真以为老娘的银子好赚?”
“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樱根本就不给司命解释的机会,扯着司命的耳朵就向屋里拽着。
“阿樱,睿郡王还在了。”要面子的司命连忙说道。
“睿郡王,你来给我评评理。”
司命不提还好,一提阿樱立马就让他来评理。
在旁边瞧了半天李浔,顿时愣住了。
当真以为阿樱是要跟司命算帐吗?
人家两口子,那打是亲骂是爱,只有一家人才会如此。
能评什么理啊!
“嫂夫人,这……”
不知该如何说的李浔,连忙道,
“我去看看师姐把人抓回来没有。”
话音将落,还未等到李浔转身离开,秋颜师姐就拎着张千林去复返。
“秋颜师姐辛苦了。”
瞧着师姐将张千林抓捉回,李浔连忙上去感谢着。
只是生性清冷,面上也无任何表情的朝颜,看也不看李浔一眼,直接将张千林往地上一丢,转身就欲离开。
李浔一见,赶忙上去抓住了朝颜的胳膊:“既然师姐来了嘉阳不妨待两天?”
朝颜冰冷的看了一眼抓着自己胳膊的李浔,声若寒霜道:“放手。”
面对朝颜那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李浔慌忙将手缩了回来。
然而,李浔似乎仍是不死心,立马有又问道:“师父也是不是来嘉阳了?”
李浔缩回手,也将冰冷目光收回的朝颜,半点也未要理会李浔的意思,转身就走到了一旁。
见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李浔这才稍稍的放下心下。
可没想到一回过头,方才还在打闹的司命和阿樱,竟是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他。
“我师姐就是这样,两位不要介意。”李浔解释道。
李浔如何解释,两人倒不在意,只是阿樱倒很是八卦的凑了上来。
“李兄弟,这是你媳妇儿?”
呃!
闻言,李浔一阵惊恐,慌忙回头看了一眼朝颜,随后连忙解释道:“嫂子你误会了,她只是我师姐?”
“师姐?”阿樱嗤鼻一笑,“这小女娃子性子是清这冷了些,可这样样我这做女子的见了都喜欢不已,别说你心头没有存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