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夫远远看见小陈久跑过去又站住,好奇跟过来问怎么了。小久儿指了指地上的脚印说刚才有人偷听。姚大夫呵呵一笑“难道还有人对我讲的故事感兴趣。看来之前写的书,也可以拿出去卖一卖,又可以赚一点小钱啦。”小陈久凑近姚大夫小声说“我可能暴露了?”姚大夫问什么暴露了。小陈久看着姚大夫发愁:“我这么小筑基学道的事情。”姚大夫才恍然大悟,然后呵呵偷着乐:“可不是我说出去的呦。这下以后不用担心你暴露了秘密,来怪我了。”但看到小陈久焦急神色又安慰道:“别担心,说不定是来听故事的。”然后对着那脚印消失的方向大喊:“哎~下次来,别藏着掖着,只管放心大胆来听,我不是说书先生,我不收钱!”小陈久气得跺脚,恼恨自己不该在姚大夫跟前显摆,又恼恨姚大夫,闷着头走了。
其实此刻从外貌来看,小陈久明显长得已经比同龄人高,模样也与两年前有了一点差别,脸上虽然稚气未脱,但依稀可见一点成熟气质,两年不停歇地到处跑来跑去打蜘蛛、刀犬、棍犬,修炼道力和真气,让他的体格也健壮许多。不知底细的人不仔细看,一眼认不出当初那个屁大小孩小久儿。只是顽劣的性子越发肆意了。
两年前小陈久跟方落原打过那一架后,两年来想明白了一件事:虽然自己无限轮回还有记忆,天不怕地不怕,打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自己关心的人终归还是让他放不下。
回到家里,小陈久对赵嫣然说:“嫣然,跟我回一趟师门。哦对了,把那些练毒材料都带上,去镇上卖了。”
陈久也不喊赵嫣然师姐了,长大一点的小陈久对赵嫣然肆无忌惮直呼其名,赵嫣然训斥不住,也就习了惯随他去。依赖惯别人的赵嫣然,没了陈前,走了大师兄,把心思寄托在小久儿身上以后,家也不回了,直接搬到了小久儿家。小久儿高高兴兴屁颠屁颠地帮她帮家,老陈笑笑也不阻拦。赵刚回来几次见了说也好,暗示性的问:“处习惯了?”赵嫣然说“可不是为了这个小家伙,是为了陈前哥。我把他当儿子养呢。而且一天不见自己也怪无聊。”赵刚说“无聊练道术啊。”赵嫣然说:“道术早就突破了,天天练也无聊。”
这些练毒材料,什么都有,都是小久儿和赵嫣然一起打来的,有毒蜘蛛的牙齿、毒蛤蟆、毒蝎子、毒蛆,一包一包整理有序。赵嫣然是个持家的好手,这两年打打卖卖攒了也有好几万钱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些材料中,毒蛆要去矿洞僵尸洞里去打。小陈久去时,浅处也没再出现能够轻易打死陈前那样级别的精英僵尸,不禁让小陈久疑惑:前世那次为何自己那么倒霉,就恰好遇上精英僵尸出门办事?
赵嫣然和小陈久,近半年小心翼翼进去打了不少毒蛆,赵嫣然至今犹记得那惨白惨白的毒蛆肚子里喷出的黏糊糊的绿色粘液,想想都觉得恶心。小久儿在外面依然是练体力,不用任何道力和真气,用涂了毒的木剑,一剑一剑地砍,后来砍坏了就在铁匠铺老吴那里砍价好半天便宜买把生锈的铁剑。小陈久歪着脑袋想:啥时候能有钱买东西不还价,一次买两个,另一个扔着玩听响。
听到小久儿说要去师门,赵嫣然说好啊,她最近道力提升不少,也想去师傅那里要几本更高的秘籍学一学。起码下次打架不能像上次一样被人老鹰抓小鸡一样扔来扔去。
落霞镇上。
赵嫣然和小久儿在人来人往的西街闲逛,赵嫣然这次兜里揣了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但还是没买。小久儿对那些东西没有兴趣,只盼能在西街碰到许久没见的汐寻师姐。眼睛找来找去,一眼瞧见人群中过来美若天仙的女子,还真是汐寻。
刚要喊却又看见了汐寻旁边的方落原。方落原抢在汐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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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从路边铺子上拿一支新款的首饰问汐寻,这个可好?汐寻没心思看,手上一把淑女剑负在身后慢慢走。方落原又问,师妹这家有中州新送来的法袍,要不要过去瞧瞧。
小久儿拽一拽赵嫣然的衣角,用眼神暗示赵嫣然。
赵嫣然看到方落原双目冒火,跟小久儿对视一眼,双方瞬间达成默契相视诡异一笑,接下来耍他们耍过好几次的把戏:
小久儿故意大声说:“师姐,这个首饰好不好看?”
赵嫣然大声说,“不~好,配不上人家花容月貌!”又改为生气地吼,“连个首饰都不会挑,怎么哄女人开心啊?猪脑子啊。”
小久儿又大声说“师姐,这个法袍好不好?”
赵嫣然又大声说:“难看,配不上人家婀娜身材!”两人一边喊,一边吊儿郎当地走,双眼明目张胆地瞪着方落原。
人群中汐寻和方落原早听到这声音。方落原立马明白有人嘲讽自己。循着声音望过来,看到小久儿赵嫣然,心头串出无名火,在汐寻跟前又要保持君子形象,转过去头去不看他们,脸上保持微笑,面部肌肉却不自觉的狠跳。
汐寻在人群中望见小久儿,两年来巡查落霞见过几面,说过几句,算是相识,不明白两人说的什么,但仍报以简单微笑,继续慢慢走。
赵嫣然悄声对小久儿说:“一会不会真打起来吧?”小久儿悄声说:“不会。”赵嫣然见小久儿镇静,对方落原的嘲讽加大力度,指着铺子上挂起的衣服说“哎呀,这件衣服不错,光鲜亮丽,穿上以后啊,就没人知道自己不要脸打小孩了。”店铺掌柜没听过自己骂自己的,见赵嫣然疯疯癫癫的说话,又怕耽误了自己生意,说“哪来的疯子!”赵嫣然接话道:“哎呀,被人认出来了,疯子装不下去啦,咱们还是捂住见不得人的脸,赶紧走吧。”小久儿跟着补刀:“师姐,我的裤子上次被咬破了洞,你帮我补补呗。”赵嫣然说:“哎呦,师姐疼你,回去亲自给你补啊,别像个没人疼的狗,裤子破了不知道去哪里补?”句句说向方落原。
两年多来,赵嫣然和小久儿来落霞镇卖制毒药材,几次见过方落原,每次都仗着西街人多,又有战卫堂的时常巡逻,不怕方落原过来打架,常常指桑骂槐的奚落方落原。指桑骂槐这种事,面上没有证据说明对方在骂自己,只有自己心里知道有怒说不出,况且方落原在外保持的君子形象,在人前不好肆意妄为。如果师妹在跟前,更得保持形象。
方落原虽然境界厉害,但扯起嗓子跟女人小孩骂街的本事还没有,次次只能忍气吞声,报以狠狠的眼神。小久儿他们也学得乖,知道从西街到东街不远,必要时可以快步跑回东街道门,况且还有赵刚大哥在战卫堂,大起胆子也小心翼翼地惹事生非。有次惹得方落原急了追得厉害了,往西街战卫堂大门口一站说有事要找赵刚,方落原也只能远远走开。若能遇到汐寻和方落原一起时,小久儿发现,方落原理都不理他们,胆子更加大起来。
小久儿见方落原果然不理睬,趁方落原走得近了,悄悄从包里拿出毒蛆的尸体,那毒蛆还没完全晒干,让人恶心黏糊糊的粘液还有一些,自己假装一滑,摔向汐寻跟前,黏糊糊的绿色粘液,呲了方落原一身,干净白洁的法袍上一条鲜艳的绿色粘液,煞是惹眼,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小陈久倒在汐寻的脚下哎呦哎呦地疼,汐寻原本心地善良,蹲下来扶小陈久,没看到旁边的方落原被小陈久呲了一身蛆虫粘液。
方落原明知道是小陈久使诈,肆意侮辱自己这么久,还要被呲一身脏东西,实在忍无可忍。刚迈向小陈久一步,却听小陈久哎呦哎呦喊疼,对着方落原喊“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故意的!它自己从包里摔出来的。我帮你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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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用袖子遮了手,上去又把方落原身上的绿色粘液抹平涂了一大片。
方落原见小陈久上来给自己抹了一大片,忙退后几步,气得牙痒痒。小陈久不依不饶爬到方落原跟前接着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别打我了。”一边喊一边哭,吸引了一群人围观。
“这么大人还打小孩。”
“衣服洗洗不就行了。人家孩子都认错了。”
“这是法堂方师兄吧。平日里待人挺好的啊。怎么还打孩子。”
“哎呦,这味臭的。”
.......
方落原望望周围的人,额头青筋暴起,脸上通红,心中怒火憋的难受却又不能发作,见汐寻师妹还过来扶她,甩袖子扭头快步走了。
汐寻听小陈久说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又见小陈久去擦,又不小心涂抹成一大片。不知道是心地善良没想那么多,还是漠不关心事情的原由,只认为是小陈久滑到不小心弄的,又一时着急慌乱越抹越大,轻轻无奈唉一声,扶起小陈久,看到方师兄一身的绿色粘稠忍不住笑。
方落原走了,小陈久站起来说,“汐寻师姐,你笑起来真好看,你多笑笑,你眼里的忧愁就少许多了。”见汐寻不说话,又问:“师姐今日去哪里啊。”汐寻说:“今日无事,出来走走。”小陈久说:“也好。方师兄走了,我陪你吧。”
赵嫣然见自己成了电灯泡,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攥起拳头隔空对着小陈久后脑勺咬着牙假装一顿锤。
汐寻觉得这个小孩有趣,说“好啊。”仍只是慢慢走。
小久儿矮了她半个身子,偷偷举起手要去牵汐寻的手,牵住了,心砰砰跳的厉害,脸涨的通红,从后面让她牵着走。汐寻知道是一个小孩子,也不看他,手任由他去牵,心里却一阵怪异的温暖涌上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牵汐寻的手。
没走多远的方落原,想到刚才不辞而别,在汐寻跟前很失态,扭头望一眼,却看到汐寻牵着小陈久,怒火加妒火,想要过去,却看到身边的行人捂着鼻子看自己说着“咦~,好臭哦”,意识到身上这一身的脏,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早晚,杀了你。”
汐寻牵了小陈久,看着西街的海,走了很远。只是汐寻不知道,她牵着的,正是她找了几十年的,那个人。
背着制毒材料包袱的赵嫣然似乎被两人遗忘,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后面。她替小陈久开心,看着小陈久牵着汐寻,想到了陈前,仿佛看到陈前牵着自己开心地走在落霞的那段时光。只是那是时候小嫣然还不明白牵手的意义。如今想去牵的时候,又牵不上了。
赵嫣然心情复杂,深吸一口气,又叹出来,仔细看了一大一小两个人,人家都是男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女的身形婀娜小鸟依人,这俩怎么反着演,越看越好玩,对着两人的后背笑着说:“小久儿,真有你的,终于把汐寻师姐泡到手了啊。”
汐寻听到,登时红了脸,明白了这个小家伙的人小鬼大,不自觉脱口而出:“原来你心里藏的,是这种龌龊想法。那晚师妹说你喊着要娶我,我没听到,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无耻龌龊,以后,别再见我。”把手一甩,快步走了。
小陈久心里一阵冰冷,姐姐姐姐的喊着去追,汐寻大步疾走,恨意已生。
“不是,你听我解释啊。”无望的小陈久望着汐寻的背影说。
赵嫣然没想到自己没猜对故事的结尾,一脸悔意地怪自己多嘴,委屈地看着小陈久,用眼神给小陈久表示道歉,“我...我....我”的说不成个话。
小陈久看着赵嫣然,此刻又没了心情跟她计较,长长出口气,黯然地说“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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