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心,夫人,会厌恶我吗?”
夏夜薇用一个吻回答了他。
她温柔而贴心地描绘着他的唇型。
饶是这样,薄唇的温度并没有随着衣料的减少而逐步升温。
反而,愈加沁凉。
如同越是狂风骤雨的风暴,风暴中心越是安静如常。
她心领神会。
他们之间,最不应该谈的,就是真心。
她当他是工具,他当她是踏板。
谁认真,就输了。
夏夜薇抿了下唇,渐渐抽离。
慕言希缓缓睁开眼睛。
得不到便宜的猎手,眸底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对视的瞬间,他猛地将她压在床头,猝不及防地吻了下去。
房间内,只剩下床板咔吱咔吱的声音。
原本习以为常的欲擒故纵,但在今天,却别有一番韵味。
不知是因为身前的慕言希太过暴戾,还是今天的她太过虚弱。
没过多久,夏夜薇就昏睡过去,甚至连慕言希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但这并不影响她差遣他带来一个人。
厉婉瑶拘谨地坐在病床前,“嫂子,你找我来干什么?”
夏夜薇闭目养神,“你猜猜。”
厉婉瑶飞快地看了一眼慕言希,低头答道:“我……我猜不出来,嫂子,你就别为难我了。”
夏夜薇张开眼睛,拿出一瓣橘子,塞进厉婉瑶的手心。
“为难你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当初针对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局面。”
“我……”
厉婉瑶咬着嘴唇,“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
“放过?”
这句话,她听得甚是耳熟。
当初,夏夜薇被卖到花场的时候,她跪在地上,也是这样卑微地求着那些富二代能放过她。
可当时他们怎么做的来着?
夏夜薇不会忘记,厉婉瑶首当其冲,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甩在她的脸上,笑得发狂。
“快看看,所谓海城的夏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嘛。”
看着夏夜薇逐渐阴鹜的眸,厉婉瑶后脊发凉,“我那时年轻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保证,我从今以后,只听你的话。”
夏夜薇握紧厉婉瑶的手,橘子的汁水顺着掌纹垂落,洒在白色的被子上。
“这就对了,放心,只要你乖,嫂子一定会好好地疼你的。”
慕言希把双腿发软的厉婉瑶送到车上,回来时,夏夜薇正做孕期瑜伽。
她一向注意保养,外人认为她是为了活得长,却不知道,那是她对自己残缺身体的补偿。
“厉婉瑶没能耐算计我,一定有人把她推到我们面前。”
慕言希眉心一皱,薄唇动了动,没说话。
夏夜薇平稳地呼吸,上半身展开,如同一只准备起飞的蝴蝶。
“赶在上市之前,和她领证。”
她擦掉额前的汗,“既然已经做出了牺牲,那就要获得最大化的利益,不是吗,慕助理?”
只有受到法律保护的契约关系,才有权利分得遗产。
慕言希敛目,“一切全凭夫人安排。”
离开医院,已经是深夜。
阿祖替慕言希打开车门,后者冷着一张脸,拿出手帕擦掉脸颊的余热。
一下又一下,机械而盲目。
“希哥?”
慕言希剜了他一眼,“开车。”
阿祖叹了口气:“希哥你别怪我多嘴,你再这样下去,早晚要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闻言,慕言希倒是笑了。
“你就这么确定?”
“那我们赌一把,到底是谁会栽在谁手里?”
厉老其实很早就收到了风声,但念及自己的亲孙子,到底还是心软了些。
隔了半个月,他才带着鼻青脸肿的厉泽辰来看望夏夜薇。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我都替你出了。”
夏夜薇扑闪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滴:“爷爷,都怪我没有及时解释清楚,不能怪泽辰的。”
厉泽辰捏着拳头跪在地上,刚想起身,却听到厉老沉声:“我让你站起来了吗?”
疯是一瞬间的,理智过来的厉泽辰自觉理亏。
夏夜薇对他的痴情圈子里谁人不知,就算她真的心有所属,凭她的胆子,也不可能把人往家里带。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鲁莽。
而且,夏夜薇现在还怀着身孕,要是真的出事。
他妥妥就是个畜生。
门外响起敲门声。
护士提醒夏夜薇去做B超。
厉老摸了把胡子,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你的老婆去做检查。”
夏夜薇簇了下眉,咬着牙,没松开厉泽辰的手。
平常的时候,都是慕言希坐在丈夫的位置看着B超影像。
突然换了个人,医生还有点蒙。
询问了一些常规问题后,探头平缓地在夏夜薇的小腹滑动。
厉泽辰目不转晴地看着屏幕上小小的造影。
“我能摸摸他吗?”
夏夜薇颤颤地抬头,就看到慕言希站在隔帘外,一脸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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