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元瑶不知道的是,嘉文帝并不是和她猜测地一样没注意到这香,反而是最近有些离不开了。
一夜没睡,处置了禹王一党之后,嘉文帝有些头疼,本以为晚上又睡不了一个好觉,可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是辰时了。
吕福宝都开心坏了,忙不迭在一边伺候着。
万岁爷都多久没睡一个完整觉了,这让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也心疼、担忧不已。
嘉文帝自己也没想到,道:“之前那严腾送来的香还是有用的,不知从哪里寻来的。”
吕福宝连忙问:“可要奴才问一下?”
嘉文帝想了想,道:“算了吧,朕可不想和禹王一样,一个失眠症弄得人尽皆知,这事不要传出去。”
吕福宝:“是……”
吕福宝心里也在嘀咕,这严参将也是命不好了,恐怕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给禹王拍的马屁对皇上也有用,可惜啊,谁让他弄错了对象,皇上不怪罪都不错了,这可真真是,找谁说理去?
不过吕福宝到底还是上心了,他就不信了,这严腾能寻到的香,他没办法寻到,反正在庆州还有些时候,他肯定能找到。
江颂安和一些大臣已经在外面等了,嘉文帝也不再耽误,让吕福宝传人进来,吕福宝道:“陛下您还没吃饭呢,奴才早上去传旨意,在江夫人那边带了些回来,都是一些家常菜,您尝尝?”
嘉文帝十分愉快地看了一眼他,要不说是自己最喜欢的奴才,根本不用嘉文帝去吩咐什么,就已经能猜到他心思了,“好。”
吕福宝也十分会察言观色,嘉文帝一个愉快的眼神就能让他高兴半天,立马喜笑颜开地将饭菜端了上来。
江颂安众人听说陛下开始用膳,继续在外面等。
有过片刻,嘉文帝让人进去了。
众人一进去,便察觉到了陛下心情很好。
嘉文帝的确如此,昨晚睡的好,今早又吃的好,再加上禹王一事的心头大患已经解决了,能不高兴么。
尤其是今早这顿饭,也是吃到了嘉文帝的心坎上,一些朴素的、家常味道,却能让人十分舒爽,这是在宫里嘉文帝体验不到的。
连带着,嘉文帝对江颂安的脸色越发好了些,“江爱卿,有福气啊。”
别人听不懂这话,江颂安却是明白,心里也不禁自豪和高兴起来:“谢陛下。”
禹王的事已经结束,但庆州的事还远远没完,修建堤坝的事还要继续,还得安抚百姓们的情绪,补偿灾民,这些事全都落在了现在几个大臣们的肩膀上。
嘉文帝只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具体怎么干,有胡巡抚去安排,上位者最后只要结果。
但即便如此,事情也议了一个多时辰,等出来时,众人脸上都有了疲惫之色。
江颂安作为如今的大司马,负责的事情自然也不少。
胡巡抚也十分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道:“接下来怕是要辛苦江大人了。”
江颂安忙道:“是属下的本分。”
胡巡抚:“改日来家中坐坐吧,我妻子十分感激你家瑶香苑的香,对她的头疼之症帮助很大,你们夫妻一起来。”
胡巡抚这话没避着任何人,这是明晃晃的照拂了,一时间羡慕江颂安的人更多了,江颂安自然也立马领下这份人情,“多谢大人,我们一定去。”
只有吕福宝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什么什么,江大人,你家还卖香?”
江颂安如实道:“内子也有一家香粉铺,名叫瑶香苑。”
吕福宝在殿前混了这么多年,早就和人精似的,立马问道:“那有没有一种能让人安眠的香?!?!”
有吗?
江颂安可太清楚了,但他并未立马如实说。他不说是知道严腾献香的事情,若说了,也算是间接得罪了人家,况且江颂安并不知道陛下的态度,只好道:“我回去问问,晚点儿给公公回话?”
吕福宝急切:“好好好,大人,你可千万记得,咱家等您。”
江颂安从他的态度也看出了一点苗头,难道那香有用?
这真是奇了。
江颂安回家后,立马将这事告诉了元瑶,元瑶也没想到这点,当即便愣住了。
“吕公公当真这么问?”
“对。”江颂安拿了个桌上的橘子开始剥:“语气还很急切。”
“不会吧……”元瑶惊讶,“难道说陛下也有失眠症。”
“这个问题我想过了。”江颂安有些得意,道:“我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想,陛下和禹王也是亲人,有没有可能这个是家族的毛病?”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很大的可能。”元瑶表示赞同。
江颂安蛮骄傲:“那你说我们怎么办,我没说咱们有。”
元瑶也犯了愁,这事搞的,若是皇上因为这事又赏了江颂安,指不定严家心里要不舒服了,这不是明摆这给别人做嫁衣吗。贾仪心里能好受才怪,以后两人一起共事,闹得不高兴就麻烦了。
元瑶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法子,无奈道:“算了,这事也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你就如实说吧,但不要表现的知道什么,就说我这香谁都能买就行,我猜啊,当时贾仪也不会做的那么明显。”
江颂安眼睛一亮:“当时我在场,不明显!”
元瑶一愣,“你在?那你快说说啊,他们当时到底是咋说的?”
“我想想啊。”江颂安很快就回忆了起来,将当时严腾的原话大差不差地说了一遍,元瑶一听,松了口气:“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这严家做事也挺聪明的,不会把事说的太明显,只说是自己用的,不管好不好,都有周旋的余地。现在皇上也不会怪罪,这样一来,说成是严腾故意送的也好,不是送的也好,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你现在平平淡淡地说这是咱们家卖的东西,也合情合理。”
江颂安恍然大悟:“还是瑶瑶聪慧。”
事到如今,连元瑶都不得不感慨一句:
“你今年运气是真不错。”
江颂安嘿嘿笑了:“都是因为媳妇儿你!”
元瑶笑笑没说话,其实不见得,上辈子的这一年江颂安丢了性命,这或许也是老天爷的补偿。
下午,江颂安照着元瑶的话说了,吕福宝立马就奔到瑶香苑买了些回来,一对比,嘿,还真是!
这下连嘉文帝也惊讶了:“这两口子,还真是……”
吕福宝也感叹的很,问:“陛下可还要赏?”
嘉文帝想了想:“这香是你自己买的,江颂安没送?”
吕福宝:“没呢,奴才买的,还挺贵。”
嘉文帝忽然就笑了:“那不必赏了!”
吕福宝想了想,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笑道:“陛下思虑周全。”
嘉文帝嗯了一声,这便是天子和臣子之间的默契了,江颂安没送,便是明摆着不想要这个赏了,过犹不及,最近风头太多,也要懂得避嫌,也估计害怕严腾心里不上舒服。
嘉文帝是天子,更知道制衡臣子的一套,于是道:“明着不赏了,暗地里送些去吧,也给严家送一份。”
吕福宝自然心领神会:“奴才明白,明白了。”
没多久,江家和严家都收到了嘉文帝暗地里的赏赐,贾仪高兴坏了,这阵子的提心吊胆总算告了一段落,她迫不及待地和元瑶分享了这个好消息:“虽然没明面上赏赐,但我们也很高兴,陛下果然大度。”
贾仪高兴却不知道这赏赐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元瑶和江颂安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松了一口气,不愧是天子,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元瑶也感慨,自己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天子只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是简简单单就能分析出其中的厉害,处理周全的。
吕福宝来给江家送东西的时候还带了个好消息,那便是嘉文帝下午想请元瑶过去做一顿饭,元瑶听了之后都愣住了,这可是给天子做饭,她即便操办过许多的宴席这会儿也心里发怵,吕福宝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紧张,笑道:“夫人别担心,还是家常菜就好,陛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这都不是事儿。”
元瑶思虑一会儿道:“谢公公指点……那我准备准备,下午过去?”
吕福宝:“好好好,夫人看自己的时间就是。”
吕福宝最后,元瑶把自己关厨房了,当然还有羽娘帮她,两人在厨房琢磨了快两个时辰,待出来时,也差不多要出发去了。
江颂安此时才回来,闻言也很惊讶:“我要不要陪你去?”
“算了,你才回来,又去,别人都知道你是陪我了,还笑话你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江颂安:“真不用?”
“不用。”元瑶无奈道。
江颂安只好作罢。
这一阵子嘉文帝住在巡抚衙门,元瑶自然也去那边做饭,元瑶从没来过巡抚衙门这边,没想到后院特别大,特别安静。
如今嘉文帝的身份已经明朗,但身边伺候的人倒也不是特别多,或者说知道嘉文帝喜欢安静,元瑶也很识趣,一言不发地跟着吕福宝去了后厨。
“江夫人,就这了,条件有点儿简陋,您要什么和我说一声就行。这位是宫里的御厨,此次专门和陛下一起来的。”
元瑶惊讶极了,御厨?!
果然,厨房里站着一个极其和蔼的人,看见元瑶之后还笑了笑:“夫人。”
羽娘都不会干事了,元瑶心里却道。
值了,和御厨一起做饭,等她出去,平安酒肆就能改名——平安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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