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有什么好聊的,我就是一个赋闲在家的老头,无权无势的。”
元阙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小轩,这里有两个大官要找你聊天,你跟他们好好说。”
左嘉良一脸尴尬,连忙劝到:“先生!还请留步!您虽然已经致仕在家,但您的眼光和智慧,不是我们这些晚辈能比的!虽然学生不知道您和叶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看起来,肯定也不一般!此事毕竟涉及到叶公子的前途,所以还请先生一起聊聊,给我们有些意见!”
“呵呵,说得好听。”元阙顺势又躺了回去,“老张,给客人奉茶,免得说我怠慢了这两位大人!”
这次轮到左嘉良和朱聪一起尴尬。
左嘉良还有理由,但朱聪是真的尴尬。
毕竟元阙就住在海湾城,他一个知县半年了,除了过年来过一趟,其他时间从没来过。如今看在叶轩的身份,和事情上,才巴巴跑来,由不得老爷子心底不痛快。
叶轩忙完,把自己的椅子往后一拖,和老爷子并排躺着,舒舒服服的迎着阳光,微眯着眼睛。
“二位大人,找小人有什么事啊!”
左嘉良忍不住看向了朱聪,示意他先开口。
“朱大人我是知道的,他找我肯定是没什么事。我要和他说的,都说清楚了。至于这位,哦,左大人。您有什么事呢?”
叶轩不给他丝毫机会,也来一招开门见山,直接盯住他。
左嘉良被呛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
他发现了,这一老一少都不是好相处的,一个两个都是火药桶,说话呛人,还在理。这也说明这位叶公子,跟其他的那些官二代纨绔完全不同,是个有头脑的人。
这让他稍微放心了很多,不是个热血上头的蠢货。
“既然叶公子这么说了,那我左嘉良也不能一直藏着掖着。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左嘉良目光坚定,郑重地说到:“我需要叶公子,给我一个保证!”
叶轩直接摇头:“不可能。”
“叶公子,都不听听我要什么保证吗?就直接拒绝!”左嘉良有些生气,谈判之前都不听条件就拒绝,这叫什么谈判?
“我并不知道你会说什么,但我猜得到大概的内容。很显然,你想要的,我不可能给。”叶轩冷笑着回复到:“我此举是为了请京城某些尸位素餐贪赃枉法的人让位,这本就充满了危险和机遇,我自己都不能确定,又怎么能给你保证?再说,给你了保证,那我与那群人,又有什么差别?”
左嘉良楞在当场。
“叶公子,您这话,我可就有些听不懂了。”
“怎么,我是哪里没说明白吗?”叶轩看向旁边坐着的朱聪,笑着说道:“那好,那就麻烦朱大人,再给我们左大人讲解一下,我请您带的话。”
左嘉良皱起眉头。
朱聪把跟他说过的话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这?并无不同!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左嘉良一脸疑惑。
“大人不妨说说看,您的理解。”
左嘉良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叶公子,据我所知,您的身后,不仅仅只有军部,您还与吕谊吕大人所在的齐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军部想进文管序列,很难,您这次即便做成了,空出来的位置,也绝对会被其他党派顶上。甚至可能被徐党自己人顶上!”
左嘉良脸色难看:“这种情况下,您自然不会有事,可我,或者朱县令,不但没法往前一步,甚至还有可能罢官去职,人头落地。”
叶轩忽然笑了:“我打断一下,左大人,您这话里提到了徐党。这么说,您是对背后的事情,有所了解啊!”
左嘉良一愣,看向朱聪,疑惑道:“怎么,叶公子,朱知县没告诉你吗?当今首辅大人,十几年前,就是幽州的巡抚啊!老朱他在幽州各县城干了这么久,这个岂能不知道?”
叶轩看向朱聪。
对方缓缓点头到:“左大人说的不错,天顺二十一年,徐大人从京官调任幽州巡抚,三年之后回京,升任尚书,又三年,入阁。八年前,前阁老致仕,徐大人接位。”
“那你怎么没跟叶公子说。”左嘉良瞪眼。
“俞家和徐党,至少跟徐子升,没关系。”一直没吭声的元阙忽然开口。
“这?”
左嘉良微微一愣。
“所以,左大人,危险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我只是请你和朱大人,秉公办案,兼听则明,不要糊弄百姓,这种最基本的要求,您觉得,都办不到吗?”
叶轩一句话顿时把左嘉良呛住了。
他不禁苦笑起来,无奈地解释道:“叶公子,就咱们几个,也不用说这些冠冕堂皇得了吧。到时候涉及到京官,甚至于已故的大员,您说我们是追查下去,还是抬一手呢?那些人的学生晚辈们,又会怎么想!这最基本的程序要求,往往是最难做的啊!”
“这些,左大人说的在理。”朱聪点头附和。
叶轩和元阙对视一眼。
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悲哀愤怒。
“我保证你的安全。”叶轩看着他,“但是,你和朱大人一样,必须坚定不移地做下去。”
“这方面,我会让元爷爷监督,我会派人来幽州盯着进度,偶尔询问当地的百姓,了解情况。我答应你们,齐党为你们开放,有位置,绝对拉你们。”
“我的要求真的不高,如果现在待着这个位置上的是我自己,哪怕我没有背景,我也会做,并且绝不退缩的做。”叶轩的身上清气涌动。
“我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个热血青年。”
把两人送走,叶轩叹了口气。
“难吧。”元阙笑呵呵地看着他:“当初我还以为,你的那首《行路难》,是因为家庭原因。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小瞧你了!”
“嘿嘿,爷爷还不知道我说的东林四句吧!”
“哦,什么四句?说来听听!”元阙登时来了兴趣,“半年没见,你又写了不少诗啊!都给老夫念念!”
“也不都是诗,也有断句。比如我这四句。”叶轩清清嗓子,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念!”元阙期待地看着他。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