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总算是说完了朝臣的局势,叶轩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杯子,也跟着敲了敲桌子。
“轻眉,赶紧倒茶!”
拎着茶壶走进来的吕轻眉顿时柳眉倒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理都不理,把茶壶丢下扭头就走。
叶轩也不在意,拿起茶壶给两人续上。
接下来,才是这次谈话最重要的地方。
“你打算,怎么做?”
说完,吕谊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叶轩沉吟片刻,没有回答,反倒问他道:“有一句话,你听过没?”
“你说。”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叶轩声音很轻,但这话分量却极重,重如泰山。
“这话是我在书院的时候,当着院长他们的面说的。我会按照这个,做下去。”
“好!我支持你!”
吃完饭出来,已经是酉时末。
吕谊押着吕轻眉出来给他送行,又被叶轩调侃了几句,气的她又羞又臊又怒,跑了。
“吕叔,我先回去了,春闱再见!”叶轩拱手行礼。
“好,春闱再见。我期待你的表现。”
吕谊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看着那道夜色下独行的身影,吕谊感慨万千。期待了许久的见面,让他不仅验证了心中的猜测,还获得了一些更多的东西。
“为万世开太平啊!希望你真的能做到!”
叶轩向着自家小院走去。
谈话的最后,叶轩明确告诉了吕谊,自己要做什么。
吕谊劝他“直臣死的最快”。
叶轩坚定摇头。
谈话结束。
这是叶轩的道,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道。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必须坚定的走下去。
考试的队伍在初六左右基本到齐了,云州的队伍入住了最贵的望月楼这事,在一众队伍中,迅速传开。
对此,其他州的学子考生,除了羡慕还是羡慕。尤其是有熟人朋友的,打听之后,对于他们的居住环境和伙食情况,红了眼睛。
“跟你说啊,送饭的小二,都是碧波荡漾风情万种的美女,那身材,那脸蛋,那眼神!啧啧啧!简直了!可惜不能碰!”
“每天到酉时,就有才女抚琴吟唱,翩翩起舞。啧啧啧,那滋味!”
隔壁州的兄弟眼睛更红了。
“而且啊,望月楼那个美食,那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每天换一个菜系,顿顿不重样!在京城,我们可是把全国上下各个地方的名菜都尝了个遍!”
“诶诶!你打我干嘛!”
兄弟见面分外眼红,最终打成一片,被衙门拉走。
随之而来的,就是叶轩的名头在各州学子之间迅速传开。
云州整个队伍,都是靠着这个人,才能够入住望月楼的。
而为什么可以这样,叶轩的诗也传开了。
“诗仙”名号,悄悄地落在了他身上。
“咚咚咚!”
二月初七,一大早,小院的门就被人敲响。
小荷睡眼惺忪,一边揉眼睛一边开门,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人是谁。
“张公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荷吓了一跳。
眼前这人,眼睛深陷,黑眼圈极重,整个人比年前瘦了一圈,看起来仿佛被人虐待了一般。
“咳咳,一言难尽,喊下长吉。”张白圭声音虚弱,一手扶墙,一手扶腰,脸颊发白。
“哦哦!你先进来坐,我去喊公子!”小荷连忙往回跑。
没过多久,穿好衣服的叶轩赶来大厅,看到他这般可怜的模样,也吓了一跳。
“你这到底是去喝了一个月的酒,还是打了一个月的炮?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叶轩着实想不通。
“哎,我被酒色所伤,差点误了春闱!”张白圭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今日起,戒酒!”
叶轩狂翻白眼。
“孙千金,是个绝色?”
“是啊,确实没想到。传言误人啊!”张白圭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表情。
“啧啧啧,看你这样子,看来真是人间绝色啊!”叶轩砸吧着嘴,上下打量着他。
难怪才一个多月没见,就成了这样。这一天天的,白日喝酒夜晚打桩,而且还是刚上道的小情侣,根本不知道节制。
这没被榨干才见鬼了。
“孙大人怎么肯让你进闺房的?你两婚礼都没办!人家好歹是黄花大闺女!”
叶轩颇为不解。
就算是再看中张白圭,想让他当自己的女婿,也不至于这般。
除非,孙玉树的处境存在问题。
“本来我也奇怪。孙大人就算再看好我,也不至于这样。后来,陪着他吃了几桌酒席我才知道。陛下要开始清洗了。”
张白圭的眉头皱的很深。
“在朝臣当中,魏党是不会动的。军方这次因为张明煦被逼走,必定会大换血。失去铁板一块的军方压制,加之儒道兴起,文官集团现在就成了尾大不掉的态势。”
“内斗都挡不住他们的崛起了。”叶轩也感慨不已。
“所以,陛下要对文官集团的各个党派,开始动刀。齐党这边,小齐大人不降反升,吕大人从巡抚调任一部头官。那么,就必然有人要下。”
叶轩笑了。
“看来孙大人自知,自己这是跑不掉了啊!”
“对,孙叔猜到陛下肯定要对他动手,通政使的位置,说高也不算最高,说低,那更不可能,而且掌管百官奏折,消息灵通,联通内外,极为重要!陛下一旦下定决心收回去,叔估计只能被安排到清闲的位置上去了。甚至,可能还会罗织罪名!那就更麻烦了!”
张白圭有些无奈。
年前的喝酒,只是孙玉树看上他,想收这个女婿。
年后,收到消息,孙玉树立马就想明白了这一切,迅速做出反应。
“没办法,谁让你是齐党的未来呢!在小小齐大人和小齐大人之间,你就是承上启下的一代。把你抓住,哪怕这次他出了事。等你起势,他也能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叶轩琢磨着,忽然问道:“所以,齐党内部并不准备救他?”
张白圭再次点头。
“是,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他的脸上满是无奈。
“这可麻烦了啊!你现在可在孙玉树身上连死了。这个年,你陪他喝了多少酒!走了多少关系!要是真出什么事,恐怕害得连累你十年不能入朝!”
叶轩也跟着头疼起来。
孙玉树这老家伙,心真黑啊!
看来果然所谓的“自己人”也不安全啊!说害就害!
“那也没办法,我自己吕大人他们肯定会保。但孙大人那边,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