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眷恋,让她蹭了蹭他的肩头。
微微的叹息声之后,是稳定有力的声音:
“嗯,会的,一定有这么一天,一定要好好地抱抱你。”
他希望的,和她希望的,他都会尽力去做到。
叶青黎笑了,嘴角的笑意很浅,心里的笑意很浓。
那暗夜的光彩,流到了他们两人的脸上,星光的带着银色的冷淡。
他笑了笑,笑容比星光还要灿烂。
“一定会的。”
没有说出口的声音,在心间反复回荡着。
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无论如何,一定会做到的。
一定会。
灵动的女孩睡着了,褪去了平时的欢脱,她睡着的模样,就是一个无比安静的孩子。
白皙的皮肤,恬静的面容,无忧无虑的,仿佛就是初生的小孩。
懵懂地对着这个未知的世界。
只是,她已经不是小孩,前方的路,却依旧充满着许许多多的未知。
陶瓷一般的肌肤,和月光甚是相配。
睡着的时候,真的是看起来一点防备也没有呢。
有时候,那么彪悍的一个人,也可以是这样的呢。
更加让人想要拥有。
“想要守护你的纯真,不仅仅是在梦里。”
对待珍重的东西,举止也会不受控制变得很是珍重。
西年的手,流连在她的面颊之上,在她仿佛是受了惊扰之后的蹙眉之后,他及时拿开了手。
“真想一直这样下去。”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宽大的掌心,完全可以放得下那张小脸。
如果不是惊扰到她的美梦的话,他一定会继续下去的。
只是,问题就是,可能会。
这样的可能,并不好。
于是,他及时收手了,反正,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来日方长,一时急也是急不来的。
他看了看自己,倒是真的有些无奈。
“大抵是一缕幽魂,来无影时,去也可能无踪。”
他退开来一步,明明还有些光存在着,似乎一点也不能影响到她的睡眠。
她确实总是能睡个极好的觉。
一觉到天亮,光线对她的影响不是很大。
她安心睡着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他抬头看了看星空,大抵是没有控制好,那原本并不繁密的星星,已经是漫天都是了。
闪烁着,投下光辉。
真正的星光点点,尽在佳人颜。
“而我,不愿意做一缕幽魂。”
这就是执念吧。
多少年前,想过这个问题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触动。
而今时,不同往日。
听说心里有了放不下的东西,就会变得脆弱,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西年以前没有过这样的状况,于是自身也没有任何参考的东西。
环顾四周,透过封闭的四周,一般人是看不到什么的。
他却能够通过这些封闭着的东西,看到后面的夜色四合,安静的院落,村户,农舍,蔓延着的田地。
似乎没有尽头的那样。
黑夜,是阻挡不住光明的。
他抬起手,那星星点点的光明,在这个空间中,是消失不见了。
他能够看得见。
只是不会有丝毫的光线惊扰她了。
这样的夜晚,原来的计划,是只有一天。
可是,确实会存在一些意外,让着急上路的人,硬是没有办法,即时就启程。
叶青黎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幕,似乎是有些无奈。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看了又看。
镜子里的人,五官倒是真的好看,只是,脸色也是真的难看。
她反手扣在桌子上,好好地敲了敲桌子。
指节和桌子碰撞的响声,有些闷重,就像是她的心声一样。
“这真的已经是第三天了,怎么还在下,这下雨也有个尽头的吧。
这么一个劲头下下去,我真的会很怀疑,这整个宸辛国,会不会就此,就被淹没了。”
她啧啧感叹着,毫不夸张的说,这种,好像是从头顶疯狂泼水的状态,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
还真的没有一刻,是能够停下来,喘口气什么的,也就是雨势稍微小一点的时候。
还真的是奇了怪了。
反正,她长这么大,似乎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下雨阵仗。
“没办法,是我少见多怪了。”
她笑着感叹道。
“我真的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过门了。
这对我来说,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呢,到过这么一个连着三天下暴雨,没有半点稍微歇口气的势头的,还真的是第一次呢。”
她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坐下来,双腿交叠,翘在梳妆台上,背倚着椅背,做出最慵懒悠闲的姿态。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心情好一点。”
她很是舒服地躺着,一身男装的她,这样的动作,并不会显得有多么奇怪。
恰恰相反,这样的男子,透露出一种,随性的魅力来。
她啧啧感叹着:
“这里的人,好像没有一个觉得这个事情,很是奇怪的。
倒是显得我这么大的反应,很是奇怪。”
不出门,真的没有问题么?
她住的是旅馆,而且是二楼,就算是要宸辛国的水,真的积蓄了太多,问题也不是很大。
但是呢,一楼的人,就不担心么?
没有造成一点点轰动性的影响,似乎没有人觉得这个事情很是奇怪。
这是习以为常了。
上下端水的小二,肯定不是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事情吧。
只是,似乎真的没有一点点觉得诧异的地方。
这反倒让叶青黎觉得很是诧异了。
前两天,叶青黎都没有问过小二,今天,似乎真的要问问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木质的门被敲了三下,发出闷重的声响。
“客官,我可以进来吗?”
大概是来添茶倒水了。
叶青黎瞥了一眼桌子,上面还有早上的碗筷没有收拾,有些凌乱。
“请进。”
小二和叶青黎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开始麻利地收拾桌子,擦桌子,给茶壶中,添上热水。
叶青黎看着他动作,随口道:
“这天也委实诡异,这都已经三天了,居然还没有放晴呢。”
好像是一个渴望着出门游玩的孩子,叶青黎的话音里有那么分明的怨气。
被拦住了,出不去的人,心情都不会太好的。
小二笑了笑:
“客官果真是外地人呢。”
这感慨让叶青黎有些不爽,好像是有什么秘密被所谓的本地人知道了,而她一个外地人,硬是被隔绝了开来。
要是只是被隔绝开来,问题不大,关键是,要是一个人的好奇心,实在是太强烈的话,这就很是问题了。
“外地人怎么了,外地人好不容易来一次,结果连神州大陆,第二大国的都城都没进去过,就被堵在这里了。
你说这好不容易一次的旅游,容易么?”
“偏偏还被你这样的本地人取笑。”
叶青黎笑着说出这些话。
这小二可是生性活泼开朗的很,你跟他开玩笑,没有关系。
果真,小二笑了:
“客官,咱可没有取消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呢,您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宸辛国的很多事情,是完全正常的。可没有半点取笑您的意思呢。”
他收拾完毕了之后,站着和她说话,似乎不太好。
因为,叶青黎是做着的,离他有一定的距离,这对随意交谈不是一件好事情。
“唉呀,这天气,一个人出行,就是不好,连一个能和我好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二,我可无聊死了,你要是不忙的话,咱们说说话,你跟我好好讲讲宸辛国的事情呗。”
这顾客有特殊需要,自然是不能回绝的。
而且,得了一会子,忙里偷闲的工夫,对小二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情。
叶青黎可知道,这家店小二的工钱,就是按天计费的。
叶青黎道:
“你可就帮帮我吧,好小二,我这么一个多动的人啊,都这么几天没有出门,也没有好好和别人说过话了。
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可真的会被闷死的。
到时候,你可就要拖着我的尸体出去了。”
叶青黎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于情于理,小二都没有半点推脱的余地。
还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是愉快的答应了。
毕竟,脚跨出这个房间之后,等待他的,可不是聊天这种无比轻松愉悦的活。
“那,我客官您要是不嫌弃我嘴拙,那我就跟您好好地聊聊。”
叶青黎怎么可能会嫌弃他“嘴拙”呢,当即就应了下来。
她看了看依旧站在那里的小二,道:
“你快些坐下,请你帮忙你还站着,我多不好意思。”
小二笑了笑,道了声谢,于是也就坐下来了。
他显然是很喜欢叶青黎的,很少遇见,这样客气的客官。
说白了,他也就是一个打杂的。曾经遇到的,脾气非常不好,难以伺候的人,倒是不少。
于是,被这样对待,其实是有一点受宠若惊的。
因此,对于叶青黎的各种问题,他可以说是,尽全力在回答得详尽了。
“客官您呢,来的不巧,每个月,都会有三天的时间,这里会连着下暴雨。一直不会停歇的那种。”
叶青黎眉头蹙起来,有些不可置信:
“那我的运气就是这么不好,居然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下雨了。”
这概率,让人有些害怕啊。
小二道:
“不要紧的,客官,您想想,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我打保票,您一定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
叶青黎眼神很是古怪地瞅了瞅他,道:
“看到明天的太阳?”
好像有种死的说法叫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小二的说法好像也没有错,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小二接着说下去:
“下雨之后,肯定会放晴,大概会有很多天的晴天。天气真的很好,您可以在我们宸辛国到处逛逛,这个月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雨了。不妨碍出行的。”
叶青黎搜寻了室内的墙壁,似乎没有那种挂着的日历,于是问道:
“今天是月初三是吧?”
“嗯,当然当然。本月是初一,初二,初三。”
叶青黎很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本月,难道其他的月份是不一样的。”
“诶呀,客官您真是细心呢,我差点忘记了,确实,您说的不错,每个月的时间都是不定的。”
叶青黎好奇道:
“那你们就这样知道了时间?怎么知道的?”
“唉,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哪能知道这些东西啊,这可不是我们推算出来的。”
“那是何方神圣推算出来的?”
推算出来下雨的精确的时间,这个在现代来说不难,只是,这里,似乎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
大概真的是能人异士呢。
“这推算出来每月下雨时间的,可是我们宸辛国的国师。”
“……国师?”
国师,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有一种江湖术士的感觉。
“她还能推算下雨的时间,确实是厉害。”
叶青黎客观地做出评价。
“那可是,不光客官您这么觉得,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能做到我这样的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这不就是让人倾佩的地方么?”
男子笑了笑,颇有感慨似的。
这世界上,毕竟绝大部分还是普通人,对于有些人,充满着敬佩,同时也对自己一生碌碌无为满怀着遗憾。
叶青黎道:
“不光是你,宸辛国除了他,好像都没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小二点点头,表示认同:
“毕竟成为国师,总有超过常人的特殊本领嘛。”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接着道:
“还没有告诉您我们宸辛国国师的名讳吧。
他姓许,名为一凌。”
叶青黎笑了笑:“我没有记错的话,宸辛国的国姓就是许,这徐国师,不会是皇亲国戚吧。”
小二摆摆手:
“那倒不是。国师从哪里来的,我们并不知晓,只是,他不是皇族的人。”
叶青黎点点头:“那倒是很有意思呢。他是从哪里来的呢?”
追寻一个人的出身,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前提是,如果这个人的出身是无比寻常的话。
“咱们真的不知道,咱们也不敢说。
据说,他是游玩的时候,碰巧冲撞了皇上的座驾,没有被处死已经让人称奇了,更神奇的是,皇上还留下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