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袭像是做了一场梦,梦到自已沐浴在花海中。天空中有耀眼的太阳,气候适宜。
平袭走到一朵紫荆花前,伸手轻轻触摸它。紫荆花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似乎有点害羞。平袭脸上带上了微笑,有风吹过,带起平袭耳边的一缕缕秀发,花瓣迎风而起,顺着风的方向舞动。
沿着小路慢慢向前走,有一间木屋,门外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
老人白发苍苍,须有长胡,看到平袭就像看到老朋友一般招呼她。
“来了?先坐下吧,我去给你沏茶。”
还未等平袭回话,老人便已经进屋。不一会儿,便从屋里拿出一个小木桌和椅子。木桌上面放着茶具,放一点茶叶进茶壶,轻轻摇晃,茶香便已经充斥着鼻腔。
老人倒一点冷水进入茶壶,双指一点,茶壶竟然沸腾起来。
茶香四溢。
老人沏一杯茶,青黄色的茶水冒着热气,平袭五指扣桌。
老人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喝着茶水。
平袭见状,也不着急。她还记得先前还在跟真武大帝的灵体对决,在睁眼已经在这。
我可能,已经……死了?
平袭苦笑一声,还是没有能够逆天改命。但是最后心火和灵力一起燃烧的感觉,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如同整个人在最闷热的时候,跳进河水里的畅爽感。
“你觉得这些花怎么样?”
老人突然开口,笑意盈盈。
“很美,想起一句诗。”
“哦?”
“淡荡春光寒食天,兰气幽兰紫牡丹。”
“倒是好诗,心境还不错。”
平袭看着夕阳就要掉下地平线,残阳透过云彩的缝隙落在木桌上,世界被渲染成温暖的橙红色。
平袭一只手撑着栏杆,一只手托着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是她的。
花瓣乘着风落到平袭头发上,有些讶异。随即跑向花海,在花海中肆意玩乐。花瓣随着平袭一路向前,一直走到一块悬崖边上,下面是无尽云海。
“想要下去看看吗?”
老人突然出现在平袭身后,话语平淡,手中还握着茶杯。
“喝完再下去吧,润润喉。”
平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纵身一跃,跳下云海,想象中的失重感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忽的,在抬头,云海扭曲,又一次回到花田中。
一簇簇金红色的玫瑰在花中摇曳,空中有五彩斑斓的云朵,前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平袭无论怎么走近,都似乎停留在原地。
直到她回头,模样终于能看清,是平袭小时候。
相由心生。
平袭有些讶异,不解的挠挠头,伸出手,对面的她也跟着伸出了手。
平袭心思微动,大踏步向前,这一次,那道身影也在向平袭奔跑而来。
两人面对面,小时候的平袭,衣着朴素,带着怯生生的表情。
平袭有些呆愣,小时候,刚觉醒觉醒物没过几天,便被送到了极殿下身边。刚来几天还好,父母隔三差五的会来看她,到了后面,看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从一个月两三次,到一个月一次,再到一年一次,最后五年,再也没见过。
不知道是被抛弃了,还是父母有事情脱不开身,平袭也只能自已忍耐下来。平云并不是平袭的亲姐姐,平袭一开始也不叫平袭,叫,叫什么来着?
平袭自已也好像忘了,跪在地上,止不住的流泪。
今年,是她十六岁,离开家里已经 十二年了。
极殿下很严格,对他们这一群徒弟的训练和教导很苛刻,总在说要为以后做准备。只是,到底在准备什么?六岁的平袭不知道,只知道等下训练完武艺就可以休息了。
啪!
极一个戒尺打在平袭手上,平袭吃痛,思绪瞬间被拉回。
“武者,不可以分神,分神就等于死亡。”
平袭很多时候都很羡慕其他同门,他们要么学法术,要么舞刀弄枪,他们的老师都和蔼可亲,只有她的老师,极,凶!
每次,平袭的父母都会带着一些吃的和衣服过来给平袭。他们或许会躲在训练场的草丛,或者坐在擂台的观众席,又或是在书堂的外面静静的看着平袭,脸上是欣慰的笑容。
平袭看到他们,都会一路小跑冲过去。父亲会把平袭高高举起,母亲则乐呵呵的打开吃食。
温馨,和睦。
只是,是从什么时候,突然不再有这样的场景了呢?
每次,平袭都会期待抬头,转身,因为这样可能会看见爸爸妈妈。或许哪一天,他们又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笑着对她说
“依云,妈妈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柿子饼喔!”
“快过来,爸爸带你骑马。”
小时候的平袭摸摸平袭的脑袋,轻轻托起平袭的脸颊。纯真的眼睛看着平袭,眨巴眨巴,像是在心疼平袭。
十一岁的平袭,训练结束后,一个人坐在湖边。小脚轻轻在湖水里荡漾着,带起一圈圈波澜。同门的师兄姐弟似乎都可以回家,为什么她不可以呢?
某一次,她问师傅,极。
“师傅,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都不来看我了?”
极闻言,脸色突然变化,神情飘忽,手上拿着的书突然合上。神情严肃。
“你看到你的父母了?”
“嗯,他们之前还会拿着好吃的和好看的衣服来看望我,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就不来看我了。”
说着说着,平袭低下了头,有一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极像是明白了什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他会跟她爸爸妈妈联系,让他们来看她。
“真的吗?”
“真的。”
“好耶!”
平袭全身马上又充满了力量,高举拳头跳起来欢呼。、
“但是,你要好好学习,不然爸爸妈妈会生气的。”
“我会的师傅,一定会的!”
平袭如小鸡点头,小脑袋瓜摇摇晃晃。
“先回去休息吧,好好吃饭。”
“好~”
平袭回到属于她自已的偏殿,几名仆人很快就上来迎接她,并且开始制作佳肴。
“殿下,她这是?”
“出现心魔了。”
大殿内,极在和一名白衣女子交谈。极此话一出,女子有些惊讶。
“可她才十一岁。”
“我也没想到,我以为她早就忘了。不过,武道,本就是难登之路。只能想办法帮她克服了。”
极靠在白衣女子怀里,神情有些疲惫。
“写一封信吧,跟她说父母远行了,尽量温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