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你的小乖乖(50)

当天傍晚丁宝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又看见了容听的车。

这一次他没有下车,而是打开了窗户冲着丁宝喊了一声。

“上车,我送你回家。”

丁宝本想打车,一听有免费的车可以坐,她也没犹豫,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车厢里放着轻和平静的纯音乐,鼻尖还有淡淡清凉的气息,和外面的骄阳烈日比起来,还是车里舒服。

“一块去吃饭?”

“不用了,我家有菜。”

小区距离疗养院的位置不远,开车五分钟就到了,停车后容听和丁宝一块下来。

见对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丁宝走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瓶矿泉水,一瓶递给容听。

“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容听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垂眸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的姑娘,心底有些抽痛。

丁宝从没用这副冷漠的面孔对待自己。

记忆中,不管她是学校里生人莫近的学生,还是荧幕前盛极一时的女明星,面对自己的时候,丁宝永远都是最初相识的模样,赤忱,热烈,真挚,疯狂。

他曾因为她的偏执而畏惧退缩,而现在她却连定点情绪都不肯在自己面前表露。

容听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安静的点点头。

他看着丁宝转身离开,随着她越走越远,容听突然喊道。

“丁宝!我是来赎罪的!”

她没听见,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到楼道口的时候,丁宝听巴扎黑在耳边念叨。

“容听说他是来赎罪的,看来他真的挺喜欢你的。”

“得不到的狗屎都是香的。”

“……”

丁宝的自我认真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老旧的小区内,楼道里有些昏暗,丁宝踩着楼梯一步步往上,原本平稳的呼吸稍稍有些变得粗重。

她租的房子在六楼,越是往上温度越高,尤其是这个季节,到了家如果不开空调,整个屋子里就像个大蒸笼。

丁宝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才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她的反应并不慢,只是因为身后那人的步伐和自己完全一致,一直等丁宝到了六楼准备停下时,那紧随其后的脚步声才渐渐变得清晰。

丁宝站在楼梯口等了一会,确认那脚步声确实是跟着自己的。

“帮我看看,是什么人?”

“放心,不会害你的。”

听巴扎黑这么一说,丁宝很快便反应过来。

她放下心来朝着自己的房门口走去,拿出钥匙开门的瞬间,一直跟在身后的那抹身影突然靠近,猝不及防的抓住了丁宝的手。

“啊!”

丁宝被吓到了,一声惊叫之后她甩起手里的矿泉水瓶子一个劲的朝着对方身上抡去。

不过对方很显然是练过的,一抬手便精准的捏住了她的另一只胳膊。

昏暗中他的身影高大,手上的力气十足,轻而易举的便把丁宝一整个人给控制住。

衣摆摩擦间,丁宝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清冽幽香,干净透彻。

“陆龄?!”

她睁大眼睛盯着面前那张模糊不清的脸,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声音中夹杂着诧异和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喜。

对方手上的力气稍减,即使在丁宝挣扎的时候他也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丁宝不再挣扎,反倒是踮起脚尖努力去看清对方的脸。

昏暗朦胧中,她看到一双漆黑的眸子,隐忍着愤怒与不安。

“呵,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这声音,天生的磁性柔和,即使是藏着许多恼怒,但仍然带着挥之不去的低润。

是陆龄的声音,丁宝再熟悉不过了。

她愣怔在原地,由着对方攥着自己的胳膊一遍遍恼怒的质问。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在他做好一切准备,在他将未来的人生划分一半给她的时候,这丫头竟然直接消失了?

两世加在一块活了不少年的陆龄从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没有在一个女孩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本以为一切已经水到渠成,当初挖渠的人说消失就消失了。

陆龄少有情绪失控乃至失态的时候,可一旦他和丁宝的事掺和在一块,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冷静瞬间分崩离析。

陆龄克制着自己的怒意,顽固偏执的盯着丁宝的眼睛,等着她的回答。

丁宝能感受到他的不安,无奈叹息的同时她将身体轻轻靠在陆龄身上,随他满身是刺,仍旧温柔以待。

“对不起啊陆龄。”

她低声呢喃,贴着陆龄的胸膛感受着那柔软布料下的体温和心跳。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已经快伤心死了。”

女孩的声音低低软软的,像是飘浮在天空中的云,一点点的从心间撩过。

陆龄绷着脸,声音仍然冷淡。

“为什么找容听?为什么不找我?”

当看到丁宝从容听的车上下来时,他自己都想象不到当时的愤怒,像是某种疯狂的占有欲,在他心底叫嚣撕扯着,让他忍不住抛下一切稳重和理智,紧跟着丁宝的身后,像个变态一样的追随着她来到这里。

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己失常的,就在此时此刻,丁宝一个简单的拥抱,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轻而易举的浇灭他心中所有的不满与躁郁。

此时的陆龄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人生中第一次产生名为嫉妒的情感,全因面前这个丫头而生。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幼稚与蠢态,可当丁宝软软的身子靠过来时,陆龄的内心又复杂而诡异的产生了一种“一切都值”的想法。

“我完了。”

他哑声呢喃,修长的身子靠在墙上,微微低下头,额前凌乱的碎发与长睫交缠着,一缕暖橙色的光芒从头顶的小窗照射进来,温柔又静谧的洒在陆龄身上,十八岁的少年骨子里全是内敛与温柔,他将面对丁宝的刺尽数拔掉,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柔软鲜红的心脏。

暖阳下,陆龄弯下腰,疲惫的将脑袋轻轻的抵在丁宝的肩头。

沉默半晌,他的声音平缓宁静。

“丁宝,我好像很爱你。”

不是喜欢。

不是爱。

是很爱,很爱。

又因为过分内敛与羞涩,便只能在“爱”的前面加一个“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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