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煜听得这话,正要求情,却被刘皇后一个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他眼神有些仓皇,不知刘皇后为何要阻止自己。
刘皇后朝着皇帝福了福身:“臣妾遵旨。”
皇帝见状,冷哼了一声,再也没看刘皇后一眼。
大殿愈发显得空旷了。
萧云煜急忙走到刘皇后身边,语气不安:“母后,您怎么突然……”
“云煜,这是以退为进。”刘皇后拍了拍他的手,温声道,“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外祖父还在,我们就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更何况……”刘皇后的眼中,划过一丝灰暗的神色。
片刻,她叮嘱着萧云煜:“将我被禁足的消息传出去,传得越广越好,最好是能让郑家知道,陛下在找醉玲珑。”
闻言,萧云煜大惊:“这不是给了郑家机会……”
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他的母后怎会害他?
将消息传给郑家,提醒郑家是假,想要借郑家挡枪是真。
刘家都能有醉玲珑,那郑家,断然不可能没有!
这个消息传到郑家,是为了引蛇出洞!
萧云煜重重点头:“母后,您放心便是。”
在这短短几日内,他仿佛成长了许多:“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办妥,再将您救出来!”
刘皇后点了点头,但在看到萧云煜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道:“云煜,一切小心,切不可意气用事!”
“您放心。”萧云煜郑重点头,快步离开了这里。
刘皇后闭上双眼,有些不安。
然而想到如今的情况,她也只剩下了这一个选择。
……
秦王府中。
流水般的珍品药材、补品被送到了主院,主院外,禁军层层叠叠,将主院围得像个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裴慎脸色苍白,躺在锦被上,一旁是一盆又一盆的鲜血。
孙神医坐在这,唉声叹气。
“若是再没解药,老夫也是回天乏术了……”他叹着气,一旁的周院正心惊胆战。
方才周院正从宫里出来,耳边是皇帝阴恻恻的话语,还有那阴沉的脸色,眼前是孙神医的唉声叹气。
一瞬间,周院正连遗书怎么写都想好了。
他的底气远远没有孙神医足,一想到裴慎或许会死,这颗心便乱跳起来。
“或许可以试试金针逼毒?”周院正六神无主,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闻言,孙神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是疯了不成?这毒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身体各处,你能将毒逼到哪去?莫非是要将他全身的血都放干?”
周院正自知失言,便低下了头。
这时候,孙神医沉着脸,道:“老夫有个法子,能暂时吊住他的性命。”
“小周,你出去将那玉骨参拿来。”
玉骨参,是西域的一种名药,极为昂贵,好在是皇帝的私库中,什么名贵的东西都不缺,玉骨参就如同路边的白萝卜一样,随处可见。
周院正没有多想,赶紧小跑了出去。
这时候,屋内就只剩下了陆知微与孙神医两人。
孙神医瞥了眼正在抹眼泪的陆知微,翻了个白眼:“行了,这也没外人,有什么话,你们小两口自己说。”
一边说着,孙神医一边转了转身。
仿佛这样,就能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了。
陆知微耳根一红,抬起了头。
她眼眶被姜汁熏得通红,一眨眼,便有泪水落下。
在看到裴慎时,她快步上前,紧紧地握住了裴慎的手。
纵然知晓裴慎是装的,但在看见他这样虚弱的模样时,陆知微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裴慎那日舍命救下自己的模样。
她的心狂跳着,垂眸注视着裴慎。
“你怎么不提前同我说一声?”陆知微低下头,正好与睁开双眸的裴慎对视。
裴慎凤眸中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无奈道:“这也是我临时想出来的计策,追风他们手忙脚乱的,竟无一人去陆国公府。”
“都是我不好。”裴慎反手,轻握住了陆知微的手,“让皎皎担心了。”
陆知微轻哼了一声,她的眼中,仍有泪水滑落。
这时,裴慎便伸出手,轻轻地将她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
“别担心,我要平平安安的,陪你过一辈子。”裴慎的语气温柔极了,哄着陆知微。
陆知微点点头,只是她一眨眼,又有泪珠滚落,瞧上去愈发可怜了。
裴慎见状,眼神一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握着陆知微的手,也逐渐变成了缓缓摩挲。
两人这般情形,暧昧极了。
陆知微察觉到了裴慎的异样,飞快地瞪了他一眼。
裴慎无奈:“太久没见你了。”
他将陆知微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处,轻轻摩挲着:“心中着实想得紧。”
“咳咳!”
孙神医着实听不下去了,赶紧开口,打断了裴慎的甜言蜜语。
裴慎的脉象强健得很,根本不像是性命垂危之人的脉象。
“你纵然能用内力掩饰脉象,但小周不是庸医,他一看便知,这瞒不过他。”
“以神医高见,该如何做?”陆知微秀眉轻蹙,低声问道。
孙神医抚了抚胡须,幽幽道:“自然是中毒了,只有真正的中毒,才能拥有不会被人识破的脉象。”
闻言,陆知微一怔。
“您是要给他下毒。”
孙神医拍了拍手,颔首道:“正是。”
“老夫这,有醉玲珑的毒药。”孙神医道,“给他服下,纵然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察觉不出他的脉象有异。”
一旁的裴慎翻了个白眼:“自然察觉不出了。”
因为他是真中毒了。
“行。”裴慎靠在软榻上,懒洋洋的从陆知微身上分出了一只手,递给孙神医,“就按照你说的做。”
孙神医瞥了他一眼,却没理会。
他在等。
陆知微开口了:“若是真中了毒,那解药……”
“你就放心吧。”孙神医拍着胸脯道,“别的我没有,解药我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