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 他他他.......”林放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双腿直蹬,摊在地上不断挣扎着向后靠去。
林中景跑进屋子把林放扶起,一抬头,愣在了原地。
这时刘月英也姗姗来迟,她身上披了一件外套,拿着一支昏暗的蜡烛小步的走了过来,看见眼前的场景同样愣了片刻。
“中景,拿医药箱来。”
刘月英摘了他眼前的黑布,露出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张中景拿来了医药箱,顺手关了窗和门,拉着林放出了屋子。
刘月英从床边的柜子上掏出一大把蜡烛,一根又一根的全部点燃,照的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床上人的影子也逐渐清晰起来。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上药声。
刘其名额头青筋暴起,紧紧咬着口中的毛巾,冷汗一滴又一滴的从额前滚落。
他指甲里的钉子被一根根的拔出,身体逐渐的被白布包裹。
过了许久,木乃伊似的刘其名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向棚顶。
他还是不相信自已就这么逃出生天了。
难道这是新的审讯方式?夜鹰已经被策反了?
是他已经死了?
他在做梦吧?
发高烧出幻觉了吧?
......
刘月英也很疑惑。
黄河怎么会在这?叛变了被日本人送出来引出她们的?
不符合逻辑啊......
蜡烛的红光撒在刘其名和刘月英的脸上,刘月英先张了口,“你怎么到这的。”
“有个人,说自已是组织的,抱着我就跑出来了,之后就把我扔这了。”
“你说你从七十六号跑出来的?”
怎么可能.......
二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想。
对方叛变了吧?
我怎么可能从七十六号地牢逃出来?这一定是欺骗我说出组织信息的手段。
刘其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怎么可能从七十六号地牢里逃出来?这是为了打入我们内部当卧底?
刘月英坐在床头收拾着医药箱。
二人心思各异,谁也没说话。
窗外,点点烛光从屋内露出,撒在了林放的脸上,他的脸上还有滴滴血迹。
“中,中景哥.......”林放颤抖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微弱极了。
外面星光璀璨,月色明朗。如今已八月中旬,空气中带着一丝闷热。
“小放啊!”
张中景卷了一根旱烟,吸了一口,突然说道:“你怎么发现他的啊”
林放咽了口口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颠三倒四的开口:“全是血.....我半夜,起来上厕所,他就在那,我回来......再回来他就在那了......我躺在床上,他就在我旁边.......”
语无伦次的,看样子吓得不轻。
张中景沉默了一会,平静的看着他,提醒道:“小放......”
“嗯?”
“你夜行衣忘记换了。”
......
哦豁!
林放脑袋一僵,低头看去,咧了咧嘴角。
月光撒在他的身上,照了刚才因为昏暗看不清的东西。
沾满鲜血的夜行衣,腰间的手榴弹......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