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鼻.....”
怀中的孩子看着眼睛放大的脸,盯了两秒,突然转过脑袋,口齿不清的说了句藤原凉平听不懂的字眼。
他左右晃动的手臂一顿:“什么???”
乳母笑的温和,她摇了摇怀着抱着的孩子:“小殿下最近开始学说话了,很可爱呢!”
藤原凉平应和,手中玩具摇的更用力了:
“表弟再说几句。”
“真有病啊!!!”
林放扶着车轴,骂骂咧咧的跳下黄包车,随后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目光四处寻觅着:
“端玉!李端玉?”
几乎将家里翻个遍,最后终于在灶台最角落寻到个蜷成一坨的小女孩。
“糟心孩子咋睡地下了......”
林放半蹲下身,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李端玉的肩膀,没等手掌落实手指就被烫的缩了回去。
“卧槽!!!”
九分熟了吧这都!
他猛的起身,火急火燎的的跑回卧室,翻出退烧药就给李端玉喂了下去,在她身上裹了件衣服后抱起就跑。
医院医院去医院!
他可算知道自已为什么是直接原因了。
敢情妓院就是个幌子,真正要了李端玉命的是这场高烧。
门口的黄包车已经走了,周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新的车,还好路不远,跑一阵也就到了。
“林......先生?”
这么一顿折腾李端玉清醒不少,她迷迷糊糊叫了句,声音比蚊子都小。
“我在呢!你别怕,我送你去医院!”林放一边跑一边回应着她的话,气都有点喘不匀。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李端玉努力撑开眼皮,却只见一张模糊的脸庞。
他说:“别睡觉,我给你讲故事。”
林放缓了下呼吸,绞尽脑汁编着瞎话:“那天半夜,雨很大,嗯......林先生背着高烧的我去医院......”
后面的话李端玉听不清了,她的脑袋很痛,意识渐渐陷入一片混沌。
......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当她再次睁眼,入目便是洁白的天花板。
“小妹妹醒了啊?”
清脆干净的声音传来,李端玉闻声看去,床前站着一个戴口罩的年轻护土,手中还捏着一支针管: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就弯腰,利落的在李端玉身上扎下一针,随后转身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李端玉接过杯子,呆滞的坐在那里,半晌也没有动静。
“小妹妹?”
护土弯着腰,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李端玉脑袋疼的几乎要炸掉,她慢慢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姐姐,我怎么在这里?”
“昨天林期先生送你过来的,天亮才走。”护土摸了下她的额头,继续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先生?
好熟悉的名字。
李端玉眼睛呆呆的看着病床上的外套,她抿了口杯中水,润了润刀割般的嗓子。
但她怎么也记不起林先生是谁了。
她道:“姐姐。”
“嗯?”
“我是谁。”
“......”
片刻后,护土夺门而出。
“刘大夫!!!”
.......
“昨晚受了太严重的惊吓,又发了严重的高烧,这才导致暂时性失忆,具体情况建议转到大医院去查。”
刘医生推了推眼睛,从床边站起:“转到北平中央医院吧,通知一下家属。”
就诊单上,只写了这个女孩叫李端玉,今年八岁,孤儿,其余资料一概全无。
具体信息只能等那位林期先生过来才知道了。
虽然没有留家庭住址,但这位先生在城中名声不小,随便一打听就能找到。
医院很快就派人过去,林放大笔一挥就在转院手续上签了字。
之后继续吐血。
“呸呸呸——”
他半跪在地上,用手背抵住嘴巴,气息有些紊乱,擦净嘴角的血后又嗑了几片药,顺下了几乎要咽的气。
过了一会,林放从地上慢慢爬起,换掉沾了灰的衣物丢进脏衣篓,盖好被子闭上眼。
下一秒。
“咚咚咚——”
“老师,您起了吗?”
林放猛的睁眼,平时亮晶晶的杏眼此时带着淡淡的死气:“起了,等我五分钟。”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骂,脸拉的老长。
艹啊!忘了这茬!真应该整个记事本!天天忙的跟狗一样。
算了,这具身体过两年就死了,但接下来的二十年邓漪白过的可都是这种日子。
小惨见大惨,平衡多了。
林放罕见的穿了件深蓝色大褂,推开门就见宋维坐在餐桌的椅子上,正往他这边看:
“老师您桌上的花怎么没换?”
林放耸耸肩:“给我送花的小姑娘生病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不对,回不来了。
李端玉病好,就直接被送到津城读书了。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了接下来的剧本。
自今夜起直至一周之后,林期将与其妻共同解放北平所有下等妓院,并妥善处理好所有女子的安身之所。
但是,上面没写他哪来的妻子。
夭寿了!他一个大帅哥,活了好几辈子也没见过妻子啊!!!
上辈子就活七个月,每天光顾着传情报,搞革命,跟几个煞笔鬼子斗智斗勇,没心思谈。
再上辈子,十九岁,正是找女朋友的好时候,可惜掉下水道死了。
生前忙着画画,学小提琴,参加各种专业俱乐部,倒也没时间谈。
这辈子更是谈不了一点!
剧本上写的清清楚楚,自已三十四岁就会死,到时候金蝉脱壳换到另外一个身体里,这个身份就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