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言官呗!这个吴其楠也真是,他治下的县里闹出了一种神火教,教里的头目骗人钱财,诱人妻女,闹得那个县乌烟瘴气。皇上听了言官的弹劾,很是生气,直骂当地官员无能。吴其楠别说调动,只怕如今的位子也保不住了。”赵建元道。
“那怎么行?!”赵曼香懊恼不已,她已经收了银子!
“如今谁敢替他说话?”赵建元横女儿一眼。
他见赵曼香实在不痛快,就忍气劝道:“让他好好收拾神火教。这件事做好以后,或许我能在圣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赵曼香突然眼前一亮,如今,吴其楠都火烧屁股了,自然只能拼命巴结赵府,以求赵府为他解困。难道他还敢朝自己讨要那四千两银子不成?!
“好了,你以后不准再插手官场上的事。”赵建元捋着胡须,严肃地说。
赵曼香瞅了瞅他父亲的脸色。
此刻,她不敢再提让父亲帮着别人平刑狱之事,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放弃到手的银子。
她的字,是她父亲教的。她会模仿父亲的笔迹。
而且,她可以趁父亲不注意,偷用他的私印。
她若以父亲的名义,给地方官送去书信,相信地方官必定会卖父亲一个面子。
于是,赵曼香陪着她父亲说了好一会子话,把赵建元哄高兴了,她就偷偷写了书信,并盖上了赵建元的私印,命人送了出去。
之后,赵曼香在娘家用了饭。
午后小睡起来,赵曼香坐在铜镜前,让青梅帮她梳头,她突然觉得浑身瘙痒。
她低头,惊愕地发觉,她身上又起了红疹子。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赵曼香失声尖叫起来!
为什么她回娘家,总是起疹子?!
赵夫人听见女儿的叫喊,急忙跑了过来,一看之下,她也很是惊讶:“怎么又起疹子了?!我瞧着和你上次起的疹子一模一样。”
“是……是大嫂!一定是她!上回我起疹子,是因为她弄的那种奇怪的鱼,这次……这次又是什么菜?!她记恨我,她是想让我死!”赵曼香使劲抓挠着自己的脖子、胳膊……
“别挠,别挠,我的小祖宗……”赵夫人头都大了,急忙让人按住赵曼香的手脚,同时派人去请了府医。
赵曼香趁她母亲离开的功夫,命人赶紧去请郭氏。
郭氏一进屋子,赵曼香便红着眼睛,狠狠瞪着她:“郭氏,你在饭菜里加了什么?!”
郭氏愣了片刻,上次被怀疑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恰巧此时赵夫人走了进来。
郭氏拍着心口,淌着眼泪对赵夫人说:“母亲,天地良心,今日的饭菜一点鱼都没有,我怎么知道大妹妹为何会起疹子?!凭什么一遇见这种事就怀疑我?!”
赵夫人为难地看了看儿媳,又看了看女儿,打圆场道:“或许是因为旁的。王大夫,你先给大小姐看病。”
“郭氏,我性子是直了一些,有什么话就说什么,可是,我是你丈夫的亲妹妹啊,你就这样恶毒地对待我?!”赵曼香痒得钻心,却不能挠,便把所有痛苦都朝郭氏身上发泄。
郭氏捂着嘴,哭了起来:“再没有你这样血口喷人的!”
说着,她扭头回了自己院子。
她好好的日子,要被小姑子搅得过不下去了!
赵嘉树见自己妻子哭成了泪人,问清楚缘由之后,就来了他母亲的院子。
“母亲,马上把大妹妹送回国公府!大妹妹娇贵,我们赵府容不下这尊大神,让她走!”赵嘉树很是生气。
“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讲话?!”赵夫人心惊。
怎么兄妹不和到了这种程度?!
“我这也是为了妹妹好。想来妹妹出嫁时间久了,已经适应不了赵府的水土。母亲,想来,您也不愿意看到妹妹总是起疹子吧?”赵嘉树唇角带了一抹嘲讽的笑。
“你就偏心护着你那狠毒的妻子吧。”赵曼香红着眼眶说。
“你说谁狠毒呢?!你有证据吗?她是你嫂子!你哪次回来,她不是忙前忙后?”赵嘉树越说越恼。
眼看兄妹两个要闹起来了,赵夫人道:“好了,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嘉树,你妹妹正难受呢,你少说两句。曼香,你用了药就回国公府吧。”
“对,赶紧回去吧,不送!”赵嘉树转身离开。
赵曼香心口如同被压了一块石头。
大哥变了!
赵曼香带着一肚子气回了国公府,她感觉没那么痒了,但疹子一直没有退。
她不好意思以这副模样出门,就一直在齐芳院养着。
她不能亲自安排青梅抢亲事,只好叮嘱青梅,让她机灵些,好好打听打听梅家小子的行踪,好寻个机会把生米做成熟饭。
青梅嘴上应着,却没有行动。
她这次动手,使得赵曼香起了疹子,就是向海棠递了投名状。
她如今只能向着海棠了。
这一日,赵曼香突然想了起来,问青梅:“许婉儿这些时没递消息进来吗?”
青梅回答:“奴婢听闻,前几日,许公子在良乡山里巡查的时候,失足摔了一跤,腿摔断了,如今正在养伤。想来,许小姐近来忙,应该没心情来咱们府上做客。”
赵曼香蹙了蹙眉,许杨摔断了腿?
他怎么那么不小心?!
很快又到了春节,因为疹子迟迟不消,赵曼香年都没有过好。
过了上元节,疹子终于淡了下去。
这一日,赵曼香去萱和院请安。
“你年纪轻轻,身子怎么亏空成这样?”国公夫人心疼地看着赵曼香。
“母亲,不妨事,我身子已经大好了。”赵曼香笑道。
“不要大意,还是得好好养着。对了,我瞧着海棠将国公府的产业打理得极好,要不那一半产业也给海棠管着吧。”国公夫人喝了口茶说道。
“什么?!母亲,哪里有妾室管家的道理?!”赵曼香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别着急嘛,她只是替你管着而已。你身娇体贵,合该享清福,那些琐事,让海棠劳心劳力吧。”国公夫人说。
“我……”赵曼香指甲扣着桌子的边沿,脑袋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