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和沐白那里?怎么会?”皇上诧异。
“多出来的两坛酒,本就是许家免费献给宫里的。那日酒运进宫里时,恰好微臣遇见了。微臣顺口问了是什么酒,内务府当差的林公公便提出送微臣两坛。微臣笑说自己府里不缺许家的酒,余少卿正好经过,提出想尝一尝,林公公便大方地给了微臣和余少卿一人一坛。”盛怀瑾回答。
“那两坛酒如今在哪里?酒可有问题?”皇上问道。
盛怀瑾回答:“微臣是在刚进午门时遇到林公公的,酒应该是刚刚进宫。微臣也不知那两坛酒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不过,微臣那坛酒尚没来得及喝。微臣恳请皇上派人查一查,也好确定酒是哪一步被加了东西。”
“酒在何处?”容贵妃问。
“请皇上派人随微臣去取。”盛怀瑾没有直接回答。
容贵妃眸光闪动。
“微臣不知余少卿有没有喝过那一坛酒。微臣恳请皇上派人问一问余少卿。若没饮用过,可命太医查验。若余少卿已经饮用过,可问问他饮用后可曾有不适。”盛怀瑾行礼道。
“皇上,盛大人就是包庇他的侧室。那一坛酒说不定是换过的。”容贵妃撒娇。
“那一坛酒就在宫里,微臣自放在那里之后不曾去过。再说,微臣刚刚得知锦绣宫的事,哪里有机会去换酒?还请贵妃娘娘慎言。”盛怀瑾很是严肃。
盛怀瑾在都察院兼任着职务,向来刚正,在朝堂之上也曾多次毫不畏惧地跟皇上据理力争。对待盛怀瑾,皇上不能敷衍了事。
否则,盛怀瑾会带着言官在朝堂上天天聒噪他。
皇上沉吟了一下,命他的贴身太监常乐公公随盛怀瑾去取酒,并派了太医随行。
“盛大人,酒在何处啊?”常公公问。
“公公请,到了您就知道了。”盛怀瑾笑道。
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慈安宫。
常乐公公诧异:“酒在太后娘娘这里?”
“那日我原就要向太后娘娘请安,便借花献佛带了来。太后娘娘最近斋戒,不便饮酒,便笑着说,等我再次来的时候,让我在慈安宫陪她老人家小酌。想来那一坛酒应该还在。”盛怀瑾笑道。
常乐公公陪着盛怀瑾进了慈安宫,讨要那一坛梨花醉。
“出什么事了?”太后收到许卿姝的拜帖,派人出去寻许卿姝,宫人还没有来回话。
盛怀瑾将事情回禀了。
“那就验一验吧。”太后不怒自威地坐在上首。
太医查验过以后,称这一坛酒没有问题。太后将酒交给盛怀瑾,盛怀瑾谢恩之后,带着酒回到了锦绣宫。
皇上听闻酒是从慈安宫取回来的,思索了一会儿,攥着龙椅的把手吩咐道:“查!务必把此事查清楚!”
常公公查访了一番,当日林公公给盛怀瑾和余沐白酒时,一旁有宫人在洒扫。
这些宫人并没有被收买。
分开审问之后,很快证实了盛怀瑾所言非虚。
常公公带人去了汝南郡王府。
他先见到了郡王妃和长平郡主。
“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郡王妃问道。
“回王妃,有些许小事。咱家想见一见世子爷。”常公公赔笑。
郡王妃和余星瑶对视一眼。
“不方便吗?”常公公问。
“沐白身体不适,此时睡着。不过,常公公的面子,我们自然要给。来人,去请世子。”郡王妃笑道。
不一会儿,余沐白被请了来。
常公公行礼问道:“世子爷前几日进宫,可曾得了一坛酒?”
“得了,林公公给的。好像叫什么……哦,梨花醉。”余沐白回忆着答道。
“世子爷可曾饮用?”常公公问。
“饮了啊。怎么了?”余沐白一头雾水。
“许家进的那批酒有问题,皇上正在查。世子爷饮用后可曾有什么不适?”常公公俯身问道。
余沐白微微蹙了蹙眉。
他感觉到了来自嫡母和姐姐的目光。
“世子爷饮用后有什么不适?”常公公再次诈道。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不曾有什么不适,相反,我觉得梨花醉甘甜美味,还派随从出去又买了几坛。”余沐白脊背挺得直直的,回答道。
“这……不应该啊?真没有什么不适?”常公公露出纳闷的神情。
“沐白,对常公公要实话实说。你这几日不是身子不适吗?是不是因为喝了梨花醉?”郡王妃关心地问。
“当然不是。我若喝了梨花醉不适,便不会派人再去买。我这几日没有不舒服,只是查案有些累而已。”余沐白面无表情地回答。
“打扰世子爷了。咱家一定把世子爷的话带到。”常公公躬身行礼。
“需要我进宫面圣陈情吗?”余沐白问。
“不必。盛尚书在那里。”常公公回答。
余沐白笑了笑,亲自将常公公送了出去。
之后,他回到了正厅。
“沐白,你为何要帮许家?”余星瑶冷冷问道。
“我没有偏帮谁。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余沐白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按了按眉心说道。
“沐白,以往是我心太软,听你们劝说,留下了许卿姝的性命。如今想想,你姐姐说的话很对,许卿姝活一日,我们头上就像悬了一把利剑,永远不能安生。真相一旦败露,你该如何自处?我们郡王府只怕会一朝覆灭,死无葬身之地。”郡王妃苦口婆心劝道。
“我保证过,真相不可能被揭开。我也说过,我要保住许卿姝的性命,尽可能弥补她。”余沐白态度很坚定。
“你……你……许卿姝已经去接近父王了,很难说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若知道真相,怎么可能甘心?到时候,她若闹开,欺君之罪啊,我们谁承受得起?!”余星瑶气呼呼地质问余沐白。
“我说过,她永远不可能知道。再说,如今还有证据吗?她空口白牙去皇上面前说此事,谁会相信?”余沐白说道。
“可是,她长得像父王!而且,侧妃情难自抑,之前就在许卿姝面前露过马脚,难保她什么时候忍不住再显出什么形迹。余沐白,你当真不怕?!”余星瑶哑着嗓子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