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汤祖的遭遇,楚恒只能报以深深的同情。
打工人遇到黑心老板,确实蛮惨的。
果然,出来混能打是不够的,还要有背景。
要不是自已背靠系统,没准也会被无良的“资本家”压榨价值。
当然,虽然知道雇主很黑心,打工还是要打工的。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此时,一个完整的故事链,已经在楚恒脑海中成型了。
这个由小说衍化的世界,世界的意志请了外来者帮忙,加速了世界的衍化,而实现了目标后,又觉得这个帮手碍事,便想把对方“忽悠”出去。
汤祖信了,所以他凉了。
很显然,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飞升通道。
而离开肉身,原地“飞升”的汤祖,最后回归了世界本源,化为了世界的养分。
楚恒一直不解,国师心态坚定,按理说哪怕知道自已老师欺骗了他,也不该彻底黑化才对。
但他现在懂了,一周目世界里,国师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楚恒心下暗暗感叹“资本家”的黑心,但也没有什么好的针对办法。
以他现在的能耐,最多也就恶心一下对方,根本不可能对其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而且,还是那句话,跟谁过不去,也不要跟“钱”过不去。
以“钱”养人,壮大自身,才是王道。
总有一天,我也将是资本!
现在,唯一让楚恒有些好奇的是,这天道意志竟然没有阻止自已知晓真相。
是无法阻止,还是它本身就不在乎?
这些,楚恒不得而知。
楚恒知道,此时的自已,站得还是太低了,哪怕抬头望去,也无法看到一切。
唯有立于山巅,才能一览众小山。
楚恒跟汤祖聊了很久,对于楚恒这个“同胞”,汤祖有很多话要说。
这些话,他都憋了不知道多久了。
他实在太寂寞了,也许正是因为此,当天道说他可以离去的时候,他才会那般迫不及待,那般轻易的相信。
在与汤祖的闲聊之中,楚恒也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如果说将天道当成人体,那么他与汤祖,便如同外界侵入的微生物。
虽然人体本身有自我免疫系统,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能轻易排除这些入侵的微生物。
比如汤祖这样的穿越者,又比如邪意。
所以,天道最后只能忽悠汤祖自已去“死”。
当然,当时的汤祖,可能也是活腻歪了,所以才会欣然赴死。
毕竟,在一个无聊的世界活了几百年,人生可能也就没有了意义。
“要不要见见你那徒弟?”
聊了很久,楚恒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汤祖沉默片刻,还是说道:“算了,既然已是故人,便留在回忆之中也好。”
汤祖已经知道,自已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我准备利用这点时间,再游历一番这个世界。”
对于报复天道,汤祖没有太多的想法。
或者说,他也无从下手。
虽然说,可能搅得天下大乱,似乎也是一种方式。
因为汤祖知道,天道似乎很在乎天下大势,不然也不会让自已来一统乱世。
可汤祖也知道,自已不能这么做。
一方面,如今的汤国,还是那个他以前费尽心力建立起来的汤国,他不可能亲手毁了它。
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已办不到。
毕竟,身体的控制权都不在自已手里。
所以,汤祖表现得很洒脱,他只是想利用这复活的空隙,去看看六百年后的世界,如今是什么样的光景。
至于跟小玄子见面,那也就免了。
故人相见,也只有徒增伤感。
对此,楚恒并没有什么意见。
汤祖要不要见国师,或者国师要不要见汤祖,那是他们两者之间的事情。
而楚恒,已经获取了他想要的信息。
复活汤祖,得到的信息,比楚恒想的还要多。
汤祖走了,没有人知道,这个曾经威震天下的传奇人物,已经开始了他为期一年的世界之旅。
这场旅途里,他可能是路边的一个乞丐,也可能是渡船的老者。
汤祖离开后几天,国师就找上了楚恒。
“小玄子,你当真不想见见自已的老师吗?”
楚恒的话语,有些揶揄。
其实,楚恒倒也很期待,听到汤祖在国师面前,叫他一声小玄子。
这听着,就很有感觉。
国师并未生气,反而似有回忆道:“当初我才十三岁,他已经是立于此世巅峰的男人,我曾经憧憬过,在那个年龄里。”
楚恒这次没有开玩笑,而是道:“但现在,你已经青出于蓝。”
“也许吧”国师叹了口气,“我其实本应去见他的,但我也知道,他可能并不想见我了。”
这话说得很玄奥,但其实楚恒能理解。
对于国师而言,汤祖是留在心中的,少有的几分美好回忆。
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仅有的美好失去呢。
这时,楚恒一脸认真道:“其实,我一开始猜测的,倒也有几分是错误的。”
“你确实被骗人,但骗你的并不是他。”
国师闻言,似乎眼中有了光。
显然,这对于他而言,是个很好的答案。
而后,他又充满了迷茫:“那也可能是谁?”
他实在不能理解,如老师那样的人物,又有谁能将之作为棋子。
楚恒淡淡道:“它不是人。”
此局之无解,在于天意。
因为,天意如刀。
国师沉默不语。
“连老师也并未追究吗?”
楚恒无奈道:“他没法追究,而我也不会允许的。”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楚恒从来不做。
楚恒又补充道:“不过,来日方长。”
国师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来日方长。”
国师眼中,带着一抹希冀之色:“我可能前往?”
这次,楚恒并没有拒绝。
“有思路了,但不一定能实现,需要时间验证。”
国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没关系的,我能等。”
他已经等了几百年,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以前没有了期待,便不愿等了,但如今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