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昏暗的灯光下?, 娄非渊一脸哀怨,身后仿佛有条大尾巴耷拉下?来,可怜兮兮地扫了?扫。
“不叫哥哥就算了?, 不准叫弟弟,之?之?,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江含之:“有吗?”
她?记性还算不错, 好像没忘记什么吧?
娄非渊冷哼:“小骗子!”
男人?骂骂咧咧起身关了?灯,再回到床上把她?揽入怀中,被子盖往他?们身上一盖,动作一气呵成,举手投足间多多少少有点怨气在里面。
她?鼻子撞在他?胸膛有些发?酸,手抵住二人?中间拉开距离, “别动不动就骂人?,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的话都忘了??”男人?不敢置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胸膛剧烈起伏,连江含之?的手都跟着颤抖起来,她?像是给小动物顺毛,顺了?顺他?,“再闹脾气去跟隔壁那两个一起睡。”
男人?瞬间消停了?,好半晌, 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含之?周身一凉,下?巴被咬了?一口?, “我生辰。”
江含之?顿悟,原来是这个?
当初在渝北时是五月, 疫病刚查到眉目,距离他?的生辰不过五天, 结果被他?狠狠折腾一番,一觉醒来,他?第二日就跑了?。
兜兜转转几个月,春去夏来,男人?的生辰就错过了?。
而后江含之?也没去特意想渝北的事。xuqi.org 海豹小说网
她?眯了?眯眼睛,当初怎么说?的来着?
被她?逮住,玩!死!他?!
娄非渊不说?这话,她?都快忘了?。
察觉到男人?越发?胡作非为?的唇,江含之?勾了?勾嘴角,“生辰是吧?”
“对!”
被子逐渐盖住二人?的身影,随着二人?的动作晃动,江含之?颤了?一下?,但很快就适应了?娄非渊的存在,她?睫毛染上一层水汽,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毫不犹豫推开某人?。
娄非渊猝不及防落空,整个人?都在空气中凌乱起来,江含之?顺势把被子盖到他?身上,对娄非渊一笑:“现在就送你。”
这一夜,谁都别想睡了?。
第二天,本应该上早朝的娄非渊,整整迟到了?半个时辰,无精打采地出现在众朝臣面前,那俊脸黑的,都不能?看。
众人?都不敢多言,比往日消停了?不知多少倍,深怕不讲理的赤王殿下?殃及池鱼,看着那张阴戾的脸,他?们暗自祈福,皇上快回来吧。
他?们从未有这一刻希望皇上能?平安地回来,不为?承启国江山,只为?救他?们狗命。
如众人?所愿,娄非渊连娄安远都没放过,下?早朝就杀到了?龙寝,把所有人?赶了?出去,薅住了?娄安远的衣领,一字一顿:“明早,你上朝!”
娄安远差点被他?掐死,努力深呼吸:“冷静冷静,首先?,朕没惹你,其次,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疯?”
他?不提还好,一提娄非渊脸色更黑了?。
一整晚,那是可是一整晚!
他?没吃到,被迫看之?之?在他?面前晃,引诱他?,还不给他?。
换谁谁不疯?
而且她?还堵他?,不让他?出来,差点憋死。
偏偏,他?还舍不得忤逆她?,最后恶果只能?自己尝。
他?不好过,别人?凭什?么好过?
一想到他?在前朝累死累活的,娄安远这死小子在龙寝温香软玉在怀,娄非渊就忍不住讽刺他?:“谁的江山谁自己管,边关的仗都打完了?,你还在这儿女情长?堂堂皇帝,成何体统?”
这一股子酸味,冲得娄安远满面问号。
娄非渊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
儿女情长?
他?好到哪去,都快长在人?家江家了?。
不过看娄非渊的摸样,娄安远不想加重伤情,僵硬地点了?点头。
娄非渊这才松开他?:“过些日子边关的将士们凯旋,就由你来处理了?,没事别来叨扰本王,本王不想看见那死男人?。”
娄安远:“谁?”
“杨天。”
娄非渊从龙寝出来,正?好看见回来的雪无双,二人?步伐停顿几秒,互相?点头,擦肩而过。
娄安远嘴大,雪无双已经从他?那里知道了?她?和娄非渊的关系,不过她?的性子很难喝亲人?亲近起来,娄非渊亦然?。
如果对方有难,他?们会支援,却也仅此而已。
娄非渊白日里在皇宫发?了?一顿风,回到江府又是一只精致的狐狸男,快速进了?厨房给之?之?做晚膳,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道身影,江含之?端着一碗面回身,扫他?一眼,“回来的正?好,第一次下?厨,尝尝怎么样。”
娄非渊连忙接过她?手里的大碗放在灶台上。
当视线落在某处,他?动作一顿,灶台下?的木桶平时是丢废弃食材的,里面却堆了?很多鸡蛋壳。
“你怎么来这里了??这个家我做饭就行。”
江含之?若无其事地把他?脸掰回来,以防他?乱看,“你不是说?要生辰礼物吗?长寿面,不会没听说?过吧?”
娄非渊自然?听说?过,只不过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为?他?洗手作羹,会为?了?他?煮上一碗长寿面,明明那些人?都盼着他?死……
天空低垂暗沉,灶台下?的火光却十分明亮,伴随着柴火噼里啪啦声,一阵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从二人?唇齿间传来,江含之?被突如其来的吻淹没,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梅香之?下?,后腰贴在灶房的桌案上,手把男人?整齐的蟒袍抓乱,人?被他?笼罩,隐约有发?软的趋势。
不知过了?多久,江含之?按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他?一口?,呵斥道:“面要凉了?,你到底吃不吃?”
她?的红唇镀上了?一层蜜色,在娄非渊长时间的攻击下?,微微泛红,还有些肿。
说?话的声音,都添加上了?黏糊劲儿。
娄非渊不舍地离开她?,“吃!”
难得江含之?下?厨,娄非渊再次捧起那碗面,整个人?都跟抢到罐头的猫,兴奋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右手执起筷子,上去就是一口?,秃噜一声,他?:“咳咳咳!”
“怎么了??”江含之?仰头盯着他?。
末世前,江含之?十指不沾阳春水,末世后都是一些速食,泡面都是奢侈的,用热水一泡就好了?。
可以说?江含之?的手是用来爆头的,不是用来轻敲鸡蛋的,她?第一次亲自去煮,所以,有些期待地看着娄非渊。
像是看一只……小白鼠。
小白鼠面无表情 ,嗓子里卡了?一块小小的鸡蛋壳,一时之?间不知是吐还是吞,他?低头喝了?一口?汤顺了?进去,再次抬头,弯了?弯狐狸眼,“好吃,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长寿面。”
第一次吃长寿面,好吃的呢。
江含之?总算知道为?什?么娄非渊喜欢投喂她?,原来是这种?感觉。
她?满足,“好,以后可以教我做饭,夫妻二人?总不能?总让你做。”
娄非渊立即道:“别,我喜欢做饭,这个家,有一个会做饭就够了?。”
再多一个,就要命了?。
……
垄大将军班师回朝那日,娄安远的伤势已经彻底好了?,重新上朝,户部李大人?因?站在叛党那边,以谋逆之?罪斩首示众,九族流放肇州,说?起肇州,曾经是为?了?流放凉王准备的,凑巧用在李家人?身上。
而从渝北赶回来的众人?立了?大功,周全升为?尚书,众太医也论功行赏。
说?起这功臣,无论是查到病因?,救治百姓的雪无双,还是及时支援的江含之?,亦或者的娄非渊他?们,都功不可没。
疫情起因?查出,裔族逢出必乱的谣言不攻自破,娄非渊和娄安远还翻出了?当年的旧账,先?皇罪行公之?于众,引得全场哗然?。
裔族并非人?人?喊打的妖人?,而是得天独厚,上天给予恩赐的宠儿,他?们游离天下?,曾救世人?于水火。
几十年前,曾有几场大疫,朝中派人?无果,有一绝世神医横空出世,阻止过不只一场灾难,而那个人?,便是捡到雪无双的师父。
雪无双的师父,也是裔族人?,只不过每次都消无声息离开,深藏功与名。
众人?对裔族的偏见颇深,导致最后真相?大白,愧疚袭上心头,却也于事无补。
裔族,就剩下?两人?了?,一个是当今赤王,另一个则是未来皇后。
没人?再敢反对这门亲事,坊间传言各种?裔族的故事,有一版本分外搞笑,说?书人?大胆发?言,先?皇的孽,用他?儿子下?嫁给裔族抵罪。
背后主使正?在江府过上了?养老般的生活。
娄非渊冷笑,说?他?死皮赖脸下?嫁于江府是吧?
他?现在就嫁了?那狗皇上。
朝中有娄安远顶着,娄非渊难得空下?时间陪着江含之?。
当然?,江含之?不需要他?陪着,只是某人?爱黏人?的借口?罢了?。
凉王一家死后,文?信诚也安全了?,说?起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得知父亲的死另有起因?,文?信诚不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他?只是理智战胜了?一切,凉王府势力盘根错节,根本不是他?能?够动摇的。
如今掌珠死于动乱,虽不是他?亲自动手,但心中的那块石头,悄然?落下?。
他?看娄非渊也越发?满意,时常叮嘱江含之?别总欺负人?家,人?家赤王从小没了?母妃,父亲更是视他?如同眼中钉,好不容易成家立业,身为?媳妇,应该体谅体谅他?。
有文?叔撑腰,娄非渊的狐狸尾巴,肉眼可见地翘到天际,哪怕被江含之?赶出含苑,www.youxs.org。
什?么,江含之?敢撵他??
那不好意思,委屈起来,什?么脸都不要了?。
江含之?那次把人?欺负狠了?,导致娄非渊没再有那方面要求,又走上了?阿冤的路线,每天可怜兮兮围着她?忙前忙后,江含之?说?他?两句话就耷拉耳朵,再说?几句,就红眼睛。
惹不起,江含之?干脆就让他?黏着,不过这天,江府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娄非渊臭着脸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扫过那两个人?,眼神不是很和善。
来人?是扬天和垄鹂,二人?肤色比以往要黑不少,却是健康的小麦色,经过战争的洗礼,浑身上下?都像是开刃的剑,锋利无比。
杨天在战场上立了?大功,此时论功,被封为?将军掌管元气大伤的禹城,晋升速度不可为?不快,垄鹂也出了?不少力。
娄安远破了?先?例,给予垄鹂第一女将的称号,并允许她?继续待在军营之?中,辅佐垄将军,这也就是说?,就算垄将军再像以前那样赶她?回京城是不可能?了?。
垄鹂看见江含之?,就抓住她?的手兴高采烈道:“你不知道,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看见我的眼神,哈哈哈,再也不敢嘲讽我了?。”
烈鸟,终究属于天空,江含之?含笑:“恭喜,你的愿望成功了?。”
垄鹂激动,“那可不,以后我想不嫁人?就不嫁人?,养七个八个小白脸。”
“咳咳~”杨天咳嗽一声,转移话题:“上次你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小之? ,你这可不地道。”
说?话间,杨天的视线似有似无看向江含之?身侧的男人?,和娄非渊视线对上,二人?视线相?对仿佛烧了?烈火,噼里啪啦,彼此都不友善。
他?们不过出去浪一晚上,回来那天早上突然?听说?赤王来了?。
杨天察觉不对劲儿去找江含之?,结果人?没了?,只留下?一个侍卫一板一眼地警告:“主子说?,人?他?先?带走了?,如果将来没什?么事,就不要打扰他?们。”
好好好,杨天差点掏出四十米大刀杀回去。
但垄鹂一句话就让他?冷静下?来。
“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你瞎掺和什?么?那是赤王,你过去还不够给他?砍的。”垄鹂也不好受,暗道当初京城传言诚不欺她?。
七殿下?果然?不是好东西!
她?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姐妹,就这么被拐走了?。
正?如垄鹂所说?,娄非渊手底下?能?人?无数,而杨天只有一窝子土匪弟兄,干不过,根本干不过。
所以,他?决定搞一波大事,然?后风风光光杀回去。
杨天末世前是当兵的,末世后又当上了?队伍的队长,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领导能?力却不错。
穿书后,虽然?没有古人?的才学,但是借着原著描述的剧情,他?也可以套路一二。
现在他?,终于杀回来了?。
只不过,赤王是怎么回事儿?
在江含之?回头时,对他?们臭着脸的男人?秒变脸,“之?之?,杨兄弟脸色不太好,应该是刚从边关回来没好好休息,他?在京城没有落脚之?地,不如我一会让人?把赤王府的房间收拾出来,让他?们休息吧。”
他?嗓音散漫,句句像是为?杨天思考,如果不是刚才看见他?变脸过程,杨天都快信了?他?的鬼。
诡计多端的男人?。
杨天呵呵笑了?两嗓子,“赤王殿下?有点绝活,江府又不是住不下?,我和小之?很久没见面,就住以前的房子吧,正?好我和她?有话要说?。”
娄非渊:“这不太好吧,毕竟你也是有妇之?夫的人?了?,应该避嫌。”
杨天:“???”
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垄鹂,恰巧,垄鹂正?好看向他?,二人?四目相?对,彼此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他?们二人?确实有那种?意思,只不过中间隔了?一层窗户纸,一直没说?开。
结果…赤王这张死嘴,杨天咬牙:“小之?,我有话跟你单独说?。”
娄非渊正?要说?什?么,冷不丁腰背掐了?一下?,他?默默住了?嘴,委屈巴巴地看向江含之?,唤了?一声,“之?之?~”
还之?之??
杨天快被他?这死出儿搞吐了?。
死绿茶!
死狐狸精!
死男人?!
一连串个谩骂在心里回旋,杨天脸都绿了?。
江含之?恰巧也有话跟他?说?,安抚性地拍了?拍娄非渊,娄非渊不情不愿离开,三步一回头。
垄鹂看了?看,也跟着离开。
暖风吹动树梢在,院子里光影浮动,石桌旁,就剩下?他?们二人?,杨天道:“你不像是不告而别的人?,上次怕不是你自愿的。”
曾经做任务时,江含之?都很稳妥,会给他?们留下?信号。不会不告而别,杨天不得不多想。
没人?比他?更了?解男主的手段,江含之?有能?力,但他?还是怕她?吃亏。
江含之?道:“上次我和他?之?间闹了?矛盾,不便多说?。”
杨天眼神复杂:“这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最亲近,如果将来有困难,只需要你说?一声,我一定会鼎力相?助,不必怕人?威胁,哪怕那人?是男主,也不是不能?战胜。”
原著限制的是书中人?,然?而故事已经随着他?们的到来而改变了?不是吗?
杨天始终觉得,江含之?是被男主骗了?,不然?怎么会喜欢上他??
江含之?哭笑不得,“别闹了?大哥,你能?不能?别乱脑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们是真心喜欢的,没有你所谓的威胁,不过这份心意我心领了?,将来如果你有什?么事,也尽管向我开口?。”
她?伸手握拳,杨天叹口?气,也握拳头,撞了?一下?她?的拳头。
“不过,我一直想问,我们穿过来的世界我没有看完,结局是什?么样的?”江含之?问出了?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男主的结局?”
杨天收回手,叉腰,嗤笑一声:“我以前看错他?了?,我以为?他?日天日地,结果真人?跟原著差远了?,他?就想日……”
江含之?:“???”
杨天绷直了?身板,讪笑:“咳咳,果然?纸片人?不能?带入现实。”
江含之?:“也没你说?的那么差。”
“是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杨天不跟她?辩解,“小说?不是叫裔族吗?全文?故事当然?围绕着裔族来写,众所周知,男主都有凄惨的身世,他?越凄惨,将来翻身就越爽,他?在师父的帮助下?,偷偷培养势力,夺得皇位,前面这些你都知道,后来皇位并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丢给了?娄安远。”
如果江含之?没有捡到男主,男主会在外面躲避追杀,等属下?找到他?回去继续大杀四方。
殷狗的势力很快就被拔除,小说?里倒是没写凉王什?么的,只是在最后结局时,敌国来犯,朝中出现内贼,承启国各大县府都出现疫情,裔族出世,救百姓于水火,成为?救世主。
男主带兵解决内贼,边关传来噩耗,垄将军所带领的凉城城内出现大量未知势力,在城内乱杀百姓,背后捅了?垄将军一刀。
垄将军殒命,西北大军长驱直入,为?了?鼓舞士气,男主亲自上战场,跟西北部落整整战了?数月,终于把蛮子打回西北,从此不敢再犯承启。
说?起来,杨天也算是投机取巧,仗着知道原著剧情,多次躲过西北的进攻,狠狠坑了?对方一把。
江含之?听了?半天,问:“那女主呢?”
杨天一愣:“谁?”
“雪无双。”
杨天哦了?一声:“你说?她?啊,好像故事里就是她?医术超绝,治疗了?黎民?百姓,说?是女主,也差不多吧,毕竟去全文?里唯一一个字数多的女角色,你也知道,我们男频那些屌丝作者天天就喜欢意*yin,男主升级打怪泡妹子,开后宫成为?最终赢家的小说?比比皆是,但我不太喜欢,我喜欢无CP,还是虐菜爽。”
“无CP?”
江含之?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从她?的角度,看小说?首先?带入的就是女主,所以雪无双成为?了?她?的目标,而且和男主比较亲近,她?就直接以为?人?家是一对儿CP。
结果,人?家是表兄妹,作者是现代人?,怎么可能?搞血缘关系的CP。
杨天不知道江含之?想什?么,他?点点头,又迅速摇头:“不对不对,有CP。”
江含之?心又提了?上来,不会还有哪个没出现的角色,她?不知道吧?
紧接着,她?便感觉杨天一脸感慨地看着她?,“小丫头,本事大得嘞,无性恋都被你掰直了?。”
不是,谁跟你说?的无CP是无性恋?
江含之?一言难尽,“行了?,你跟垄鹂今后打算怎么办?”
“咳咳~”杨天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当初我态度多恶劣,覆水难收啊,我也是要面子的。”
江含之?懂了?,当初这对儿活冤家,没少打嘴架,现在好了?,喜欢上人?家也拉不下?脸皮打自己的脸,江含之?幸灾乐祸,给了?一个字,“该!”
另一边,娄非渊和垄鹂本来没什?么交集,甚至因?为?垄鹂总是抢江含之?,他?们之?间两看两相?厌,然?而现在,娄非渊主动搭话,“垄姑娘可是喜欢杨天?”
垄鹂警惕:“你要干什?么?”
没有江含之?在,娄非渊恢复了?本来面貌,一张瑰丽的容颜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雾,危险又诡谲,他?勾了?勾红唇,犹如毒物吐着獠牙,等待猎物上钩。
“不如,本王帮帮你。”
晚上,娄非渊火速派人?把隔壁赤王府打扫出来两间房,并吩咐府上的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杨天本来不同意,却不知怎么的,垄鹂突然?说?要去赤王府。
他?意识到不对劲,说?什?么也要跟着去看看,结果,赤王府个个都是武功了?得,人?高马大的汉子,放眼望去,全是行走的腹肌男,都是垄鹂喜欢的类型。
垄鹂眼睛都快看直了?,她?以前和赤卫队打过交道,人?也有印象,还在王府看见上次陪着她?去醉人?馆的两个男人?,二男一女,聊得热络。
从进入王府后,垄鹂不曾看杨天一眼,所有注意力都在其他?男人?的身上,这让杨天暗骂:有其主必有其仆!
狐狸精,都是狐狸精,一窝子狐狸精!
杨天骂骂咧咧,终于忍受不了?,一把拽住垄鹂的手腕,把人?带走。
垄鹂:“干什?么,本小姐还没看够呢。”
“看个屁,睡了?老子你还想看别的男人??”
垄鹂一呆,气得踩他?一脚,“你不是说?咱们俩那是什?么炮友吗?本小姐看其他?男人?你管得着吗?”
在凉城,他?们两个没少拌嘴,偶尔还会大打出手。
西北突击的时候,垄将军派人?要送她?走,她?怎么也不愿,谁说?女子不如男,她?从小跟那群兵蛋子学武,怎么会比他?们差?
那一天,父女大吵一架,也没再去跟杨天拌嘴,杨天这人?就犯贱了?,一天不被骂,浑身难受,自己冲上门去找她?。
结果她?第一次醉了?酒,耍酒疯,去扒他?衣服,杨天不会趁人?之?危,她?大骂,“你是不是男人?!”
这一句话,把杨天惹火了?。
醒来之?后,二人?都犯了?错,杨天忆起是古代,怕她?寻死觅活的,干脆说?:“在我老家这都不算什?么,顶多算个炮友,昨夜的事可以负责,也可以当没发?生过。”
垄鹂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便气得牙痒痒,干脆道:“谁稀罕你负责,炮友就炮友!”
之?后二人?谁都没再说?那件事,可却心照不宣,关系越来越近,偏偏二人?嘴硬,愣是不愿意跟彼此妥协,就这么耗下?去。
而促成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温香软玉在怀,享受那片刻的温存。
这一夜,江含之?分外热情,相?处这么久,娄非渊从未吃过这么好的,整个人?从开始的受宠若惊,心惊胆战,到最后的大胆放肆,终于饱餐一顿。
以至于,第二日,清晨的阳光散落在房内,驱散了?少许潮气,江含之?匐在被褥之?中,仅露着外面的白皙皮肤布满了?斑斑红痕,细看之?下?,触目惊心,没有一块好地方。
不知道还以为?是被虐待了?。
阳光越发?刺眼,江含之?伸手去遮挡,盖住身上的被子随着抬手的举动而滑落,她?看见了?某人?的杰作,眯了?眯眼睛。
男主没有CP这件事,确实让江含之?轻松不少,她?脑子一抽竟然?开始纵容起他?来了?,看看,狐狸顺杆子往上爬,她?现在什?么下?场?
江含之?动了?动僵硬的四肢,靠在床上若有所思,要不,还是断粮吧?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餍足的大狐狸端着莲子羹,身后跟着两只小狐狸走进来。
“之?之?,吃点东西,昨夜不是说?要去看看母妃吗?”
江含之?曾经就提议过想去看娄非渊的母亲,只不过因?为?各种?事耽搁了?,如今大局已定倒是清闲下?来了?,昨夜她?提议去看看。
江含之?起身,一旁地娄非渊殷勤地递上衣服,目光似有似无落在她?身上,眼睛跟地上那两只狐狸看见食物时一模一样。
“用不到你。”江含之?冷笑一声,抢夺他?手里的衣服,利落地穿上,假装没看见男人?又火热起来的视线,自己去洗漱,回来端起他?准备好的莲子羹低头慢慢吃。
期间,娄非渊看着她?的腰欲言又止,如果没记错,昨晚他?挺能?折腾的,怎么之?之?没有一点不适呢?
倒不是希望她?有点事,只是……
娄非渊坐到江含之?对面看她?吃饭,脸色有些纠结,“之?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被折腾那么久,江含之?能?舒服吗?
倒也不是不能?忍受,比断胳膊断腿什?么的好太多了?。
她?点点头,给他?一次机会,“还行,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许了?。”
然?而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娄非渊脑子中回旋,天,是敷衍吧?
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说?下?次不许,不就是服务没到位吗?
地上跟过来的两狐狸瞬间感受到不详的气息,赶紧跑远了?,深怕被狐爹殃及池狐。
江含之?没想那么多,吃完饭后让人?收拾行李,当时无名把娄非渊母妃葬在郊外,却也尽力远离了?京城这种?是非之?地。
坐马车一两天回不来。
老夫人?走后,江府就剩下?江含之?和文?信诚主事儿的,文?信诚听说?江含之?要出门,笑着帮忙打点好一切,对她?道:“你放心,出去跟赤王多玩几天,不用着急回来,江府有我呢。”
说?实话,成亲那么久,她?和娄非渊好像还没正?儿八经度过蜜月,本来只是打算去见一面他?母妃,听到这话,江含之?又有了?其他?主意。
……
娄非渊的母妃在郊外一座山上的竹林中,天气逐渐渐热,雀鸟在林间乱窜,扑通下?来的竹叶伴随着光影掉落,林间,原本孤零零的墓碑旁,多了?一个相?依的坟,同样是用木板刻写——武鸣之?墓。
“师父以前的名字,叫武鸣,是跟母妃一起长大的侍卫。”
江含之?视线又落在另一个墓碑上,上面雕刻着——雪颜。
她?怼了?怼娄非渊,“你就不能?说?点什?么?”
娄非渊一愣,“说?什?么?”
他?不信鬼神,人?走了?就是走了?,如果死者能?听到活人?说?话,世界上又怎会有那么多遗憾?
平时爱挺机灵的,现在竟然?跟木头似的,江含之?啧了?一声,差点当着他?母妃的面骂笨狐狸。
她?牵着他?的手,一字一顿,“说?,母亲,这是江含之?,和我共度一生的良人?,将来她?会照顾好我,您可以放心了?。”
掌心传来温软,娄非渊垂眸,盯着小骗子叭叭叭的嘴,“这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算了?,我说?!”江含之?掐了?他?掌心,对雪颜郑重道:“母亲你放心把他?交给我吧,我会对他?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我们会很幸福,对吧?”
话还不对,这不是他?应该对她?说?的话吗?
不过,难得被表白,娄非渊有些飘飘然?,那浅琉璃般的瞳仁中泛起淡淡的涟漪,轻声道:“我也是。”
一阵清风卷着竹香,扬起二人?的发?丝,江含之?捋了?捋头发?,又跟雪颜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
怕扰人?清闲,他?们没在林间待太久,离开时,深深看一眼那连在一起的墓碑。
青梅竹马,活着时候未曾在一起,死后算是达成了?。
她?想,如果将来她?和娄非渊老了?,是否也会如此?
下?山时,已临近午后,她?肚子饿了?,使唤娄非渊,“找个地方吃饭。”
娄非渊轻咳,幽怨地看她?一眼,“不是说?,要照顾我的吗?”
二人?还没上马车,他?那张脸在阳光下?更加妖冶,狭长的狐狸眼倒映着江含之?的身影,仿佛在看什?么负心汉。
江含之?淡笑:“照顾啊,照顾照顾你的生意,赤王殿下?的手艺,不当厨子可惜了?。”
娄非渊无言以对,低头啃了?一口?那骗人?的嘴,捞够了?好处,才动身找地方休息。
路过响水镇,江含之?掀开车帘,“怎么那么眼熟?”
娄非渊语气危险,“琼山,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江含之?顿时道:“不可能?,忘了?哪都不能?忘了?这,不过话说?话了?,如果当初你没失忆,咱们还会在一起吗?”
马车缓缓驶入响水镇。
这次他?们二人?出来,谁都没带,娄非渊亲自赶马车,带着小祖宗乱逛,那颜值,引得路上的行人?频频注目,然?而对上他?的视线后通通躲开,活生生一副见到煞神样。
他?们并不知道,刚才还凶巴巴的男人?,扭头对车内道,“就算没有失忆,我也会喜欢上你,至于你嘛~说?不准!”
那语气,委屈巴巴的,江含之?调笑,“好好好,如果能?重来,我也喜欢你。”
娄非渊不信,小骗子有口?无心,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就喜欢阿冤那种?类型的,阿冤有什?么好。
男人?心里藏着事,酸溜溜地上山,他?特意来到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山庄,外面客栈做的饭他?不放心,有条件自然?自己做。
到了?山庄后,庄子里的下?人?明显惊讶了?,距离上次他?们来,转眼已经一年多,快两年了?。
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给他?们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时,梁少爷还在,江含之?不受人?重视,现在江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早已被赶出去,江含之?掌握江家,谁敢说?半个不字?
今非往日,庄子里的众人?不敢怠慢,赶紧收拾出房间,准备晚膳给他?们接风洗尘,男人?却开口?,“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姑爷入灶房?
众人?都蒙了?,但娄非渊气场太过强大,仅仅一个眼神,都和淬了?毒似的,他?们不敢去看娄非渊,火速出去把灶房让给他?。
“真不需要我帮忙吗?”
江含之?靠在门口?,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娄非渊忙乎,娄非渊抽空回头看她?一眼,嘀咕一声,“你不如在其他?方面照顾照顾我。“
江含之?没听清,问了?一遍,娄非渊没再吱声,低头做糖醋鱼,一不留神,醋放多了?,他?赶紧抢救,雾气朦胧的好看的容颜,整个过程,余光时不时扫向江含之?。
怕江含之?饿到,娄非渊没让她?久等,简单地准备了?两道菜,一道汤,吃一口?,除了?有点酸,没其他?毛病,娄非渊难得失误了?。
江含之?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能?有什?么心事儿。
娄非渊闭口?不谈,帮她?挑鱼刺,白嫩的鱼肉,放在她?碗里。
江含之?狐疑地看他?两眼,他?不说?,她?也没多问,很快就被碗里的肉吸引了?,没多注意男人?的小心思。
酒足饭饱之?后,晚上却遭了?殃,大概触景生情,夜里他?格外凶猛,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结束,江含之?缓过来气,哆嗦着小腿肚,踹他?一脚。
“你是不是疯了??”她?这一声,都快喊破音了?,嗓子更是哑得不像话。
男人?被踹了?一脚也不恼,而是用力拥抱着她?,低哑惑人?的声音透着些许后怕,“还好还好,没有不行。”
江含之?:“……”
她?咬牙切齿,“还不如不行呢,死男人?!”
还不等她?收拾他?,男人?已经吻住她?微肿的耳垂儿,在她?耳边喟叹一声,“之?之?,我爱你!”
江含之?一颤,想推开他?的手放下?。
罢了?,还能?怎么办,太蛊了?,宠着吧。
一辈子很短,再宠也就能?宠几十年。
江含之?重新环住他?的脖子,鼻尖充斥着他?浓郁的梅香,耳边是他?一句一句的“之?之?”,她?不知不觉再次跟着沉沦,无法思考其他?。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