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刘侍郎不见了?”齐欣婷气冲冲的问道。
此时他们正站在吏部大堂内,吏部尚书还在宫里没回来,只有另一位罗侍郎接待他们。
“是啊,前天午后刘侍郎突然就来说身体不适,要告病一段时间。”
“那我们前天来的时候还见着他呢!”
“啊,这……那时候他应该是刚要往家走吧!”
“合着我们刚好碰到他出门,然后他还带我们去到了档案仓库?”齐欣婷表示不能接受。
段萧生这时候基本上确认了,刘侍郎肯定有问题。他当时告病了,却很自然的带着自己到了档案仓库。
这说明他敬业?不见得。更有可能是让段萧生等人对他放松警惕,这不,要不是实在是找不到办法了,自己也不可能找到他。而且,事后他还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当时竟然没有人感觉到不对劲。
回想起来,当时他们一到吏部就看到刘侍郎等在门口,心中还在嘀咕他是怎么得知自己的行踪的。而且他真的是等在门口吗?似乎更有可能是刚要出门,就看到了他们,情急之下就假装是专程等候在此。
“刘侍郎家住何处,你们知道吗?”
“这个自然是知晓的,请容下官找一下。”
不一会儿,罗侍郎就抄录了一个地址给到了段萧生等人。
“这就是刘侍郎在京城的住处了。”
“有劳了。”
当即,段萧生也不犹豫,带着一群人又急匆匆的赶往刘侍郎住处。
这都过去两天了,段萧生倒是不报什么希望了,只是觉得刘侍郎府上应该还会有一些没来得及销毁的线索吧!没成想,刘侍郎府上其家眷竟然还在。
预想中的人去楼空并没有发生,刘侍郎妻儿都还待在府上。
“夫人,我们奉旨查案,请您协助回答一些问题。”
段萧生刚把门推开,就把金牌给亮了出来。管家、护院等人都不敢阻拦,赶紧把这一大波人给迎了进去。
一进入刘府,冉向杰手下的禁卫军就自然的分散到了各处。一边查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一方面也防止任何人偷跑出去。
刘侍郎夫人看到段萧生,以及他身后那群身着华丽铠甲的禁卫军,半点脾气都不敢有,战战兢兢的让众人坐下。
“大人,请问您有何要问的。小妇人一定知无不言。”
“好说,请问夫人贵姓?”
“小妇人姓孙。”
“那好,孙夫人。你可知刘侍郎如今去了何处?”
“啊?老爷不是说年底有要事去了南疆吗?”
段萧生在孙夫人回答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她。从她的错愕神情来看,应该没有作假。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呃,前日午时前后就回来收拾的行李,然后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走了。大人,我家老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例行询问一下而已。”
“这……”
“刘侍郎有说过具体是去到何处吗?”
“这个倒没有说,就连去南疆都是小妇人多问了几句才问到的。”
“当时刘侍郎具体是怎么说的,孙夫人能复述一下吗?”
“这时间过去太久了,小妇人也没刻意去记。好像是说,吏部几份卷宗出了大纰漏,他得去南疆帮忙解决一下。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来,还让我们不要担心,一切照旧。”
这句话有隐瞒,孙夫人的眼神莫名的往边上瞟了几下。但是“一切照旧”,这句话就有点意思了。是让家里人不要声张,尽可能的伪装其还在家中的假象?
“孙夫人,我们想要看一下刘侍郎的卧房,可否带一下路?”
“当然,大人请跟小妇人往这边走。”
短短的几句话时间里,段萧生通过其言谈举止给孙夫人大致上了几个标签。出身富贵人家,仪容谈吐都不落俗套;不问世事,明明自家老爷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了,却仍旧没发现异常。
刘侍郎卧房很大,甚至于把书房、浴房、茶室等都囊括了进去。按理说,他这个身份地位的人,有些会客之所不应该放到卧房之中的。
段萧生通过“他心通”察觉到房内有几个暗格,然后假装搜查的时候发现,从中找到了几本账本。不过,似乎只是遗留下来的,暗格的大小应该还能放不少东西。
“孙夫人,刘侍郎走的时候,房内还是如此整洁吗?”
眼见段萧生找到了几个自己都不知道的暗格,孙夫人有些傻眼。直到问到了自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啊,不是。当时老爷走的急,屋里的衣物等都翻得很乱,还是丫环们后来帮忙收拾的。”
段萧生暗暗点了点头,这就对上了。刘侍郎赶回家,急急忙忙收拾好东西,所以暗格内才会遗留下这些“不太重要”的账本。
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让刘侍郎连这种“致命”的证据都来不及全部带走的呢?
就拿段萧生自己手里这本账本来说,只要公布出去,京城小半的官员都得掉一层皮吧!
还有,刘侍郎走的时候连自己妻儿都不带上,这又是为什么?放任自己妻儿来顶罪,他真有这么无情?有时间逃跑,多带两个人应该不算太大的困难吧?
想到这里,段萧生突然注意到,虽然床上有两套被褥和枕头,但是衣柜里却只有男性的衣物。也就是说,孙夫人的衣物都不在这里。
“孙夫人,请问您的衣物平时是放在何处?”
“这个……”孙夫人有些尴尬,“小妇人的衣物就放在隔壁。”
段萧生有些疑惑,直到跟着孙夫人到了隔壁,看到另一张床,段萧生才明白,这两人早已经分房睡了。
“孙夫人,刘侍郎可有纳妾?”
“哼,那些妖艳贱货早就被我给轰出去了。”
段萧生给孙夫人的标签再加上两条:夫妻不和、善妒。
“令郎可在府上?”
“布元昨日外出,今晨才归来,还在熟睡中。”
京城这临近年末,可是有宵禁的,各地应该是都不允许通宵玩乐。除了一个地方:画舫!
所以说,刘侍郎之子刘布元是位混迹画舫的纨绔子弟。钟云亮在一旁悄悄的补充了一句,他如今估计都三十多了,之前听闻差点有过娶亲,但是不知为何又不了了之。
这种人物,在京城纨绔圈里,也是最底层的存在,没什么人愿意带他玩儿。偏偏他似乎还挺自得其乐的。
“夫人,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我们需要对府上之人一一审问一番。”
此时,孙夫人就是再愚钝也反应了过来。她满脸惊恐的说道:“大人,是不是我家老爷犯了什么事了。他肯定是冤枉的,是有人诬陷他……”
“孙夫人,请您不要太过激动!我们目前还不确认任何事情,现在只是要确定好刘侍郎到底去了哪里?”
“那就好,那就好……”
段萧生不由得挑了挑眉,没看出来,这孙夫人对刘侍郎还真有那么几分真情谊在。这在如今的官场中,可真的不常见了。
刘侍郎府上如果有证据的话,估计都已经销毁干净了。不过段萧生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还是把这里上上下下都搜查了一遍。万一跟春谓镇那边一样,也有个地道什么的呢?
忙碌了两个时辰后,事实告诉段萧生,他在痴心妄想!
这里可是京城,先不说能不能悄悄挖个地道什么的,就是藏酒的地窖都得上报才能挖掘。更不用说,地下几丈深处可还有一个京城本身的护城大阵在。没有人敢在京城地界动土!
而地面上的密室,面对段萧生的“他心通”,那几乎是不设防的存在。他这一路上掏了无数个暗格,但大部分都是丫环、家丁的私房钱,最有用的还是一开始找到的那几本账本。可是翻阅之后发现,即便这里面蕴含着许多劲爆的消息,却对寻找刘侍郎,起不到半点帮助!
另一方面,齐欣婷则是拿着段萧生给写的几个问题,开始对刘府上下的人一一单独审讯。
问题没什么特殊的,主要是问他们这几日的行迹,之前有没有感觉到刘侍郎的奇怪举动什么的。
齐欣婷心思单纯,但不代表她傻,凭借她筑基境的灵识水平,等闲人根本骗不了她。再加上旁边钟云亮不断的补充一些京中常识或者秘闻,这些人隐瞒的东西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嗯,也就是说,每年秋季刘侍郎说出去打猎,实际上是出去私会别的女人?”
“这个,大人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一个家丁紧张的擦着并不存在的汗水,“老爷给了小人每年一百两银子,就是让小人安排此事。”
“嗯嗯,”齐欣婷故作深沉,“所以这种事情持续多久了?”
“小人是在五年前接手的,前面似乎从老爷和夫人分房之后就开始了。”
“这么多年,都是同一个女人?”钟云亮站在旁边问了一句。
“也不是,三年前就换过一次。而且封口费还是小人代为转交的。”
“那女人你还找得到吗?”
“这小人就不知了,只知道那个女人好像之前是塞北逃荒过来的,最后应该是又回去了吧!”
这时候段萧生终于结束了探查,走了回来。
“行吧,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家丁如释重负的赶紧退了出去,就是脸色仍旧不好看。
“萧生,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段萧生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这边呢?”
“我这边可是查到了好多大新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