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同一个问题

“神之眼,号称是神明的恩赐。”

“仅从神之眼的稀少程度来说,这种东西确实无愧于神明的恩赐。”

毕竟,稀少才能够算得上恩赐。

如果神明给每个人都准备这种东西,那也不能算是恩赐了。

“须弥拥有神之眼的人数,不会超过200人。而以这两百人的关系网继续延伸下去,我们很轻松的就能够寻找到这位姜青先生所能够驱动的筹码。”

阿扎尔的面前,虚空终端正在工作。

依托于大贤者专属的操控台,他可以调动整个须弥的数据。

比如神之眼的持有者,以及他们的人际关系。

“按照贵方提供的情报来说,我们建立了这位姜青先生的模型。”

“最后我们惊奇的发现,虽然理论上说,他一直在冒险,但每一次的结果都证明了,他才是唯一正确的人。”

阿扎尔侃侃而谈,“对于学术研究来说,我们不相信巧合,只相信数据。”

“如果一个人能够屡次压中微小的概率,并且搏取胜利,那么他必然掌握了我们完全不知道的知识。以至于我们判定他在冒险,而他只是在索取必然的成功。”

“换而言之,他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

“遗憾的是,人际关系网无法进一步的延伸,两百个人的人际关系网延伸之后,已经是相当庞大的数字了,而如果继续延伸下去,理论上他可以利用这些跳板,寻找并且争取到任何一个人加入他的阵营。”

“包括我,也包括在座的各位。”

六度分隔理论的另一种应用,在教令院未必叫这个,但他们研究姜青,知道姜青的惯用手,自然会加以防备。

这是一场内部的小小会议,参加这场回忆的,只有四位贤者,以及愚人众来的客人。

散兵正在充当实验品,博士在调试数据,而能够参与会议的人有两位,罗莎琳请假不干活,她过去是教令院的学生,求学之时大慈树王仍旧执掌须弥。

眼下的须弥教令院和她所了解的完全不同。

达达利亚担心她一上场就要开始怒喷四方,把这几位贤者喷的恼羞成怒,然后被姜青趁虚而入,突然之间盟友就变成了敌人,所以干脆让她告假不来参与。

是的,达达利亚觉得,姜青一定是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

这狗贼不止一次把愚人众的盟友变成愚人众的敌人,然后破坏愚人众的计划。

所以达达利亚不想给自己的同僚肆意发挥的机会。

看看吧,留在须弥的都是谁。

罗莎琳,五百年前教令院的学生。

多托雷,被教令院驱逐的学生。

散兵······不必多提。

这三个人的嘴臭能力有一说一,都是相当出色的。

达达利亚很害怕他们认真发挥之后,贤者们突然觉得这群人不适合当合作伙伴,要不然反过来干他们一把或许更加开心,然后他们就开开心心地加入了姜青的阵营,愚人众又输了······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这是什么见鬼的噩梦循环啊!

达达利亚不能接受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大贤者的智慧令在下敬佩,”达达利亚毅然决然地牺牲自己,“愚人众三番两次的失败,看起来就是缺少虚空强大的计算力和贤者们的智慧。”

“想必这一次有诸位智慧者的帮助,我们的计划一定能够顺利完成。”

滚,你们都滚远点,让我来负责交涉啊!

阿扎尔和贤者们朝着达达利亚致以“小伙子有前途”的目光。

“从过去的数据来看,他的常用手段是利用矛盾,并且争取相对弱势的一方。通过获得对方的信任,进一步将对方的力量用在自己的计划上,如此他才能够以绝对的弱势,屡次夺取成功。”

“按照虚空的分析,想必这一次他还是会用相似的手段。”

另一位贤者低声说道。

须弥有六大学院,每个学院有自己的当家学派,学派的主人就是贤者。

理论上这里应该有六贤者,但造神计划并没有得到所有贤者的认同。

即使阿扎尔是六贤者之中权力最大的大贤者,也不可能瞒着这些贤者做自己的计划。

教令院由六贤者掌控,他是权力最大的那个,但也没有乾纲独断的权位。

所以他只能摊牌,兄弟萌朝我看齐,我有一个伟大的计划要宣布,成功了我们就能够超越神明,得享智慧的荣光。

他摊牌了,也有别人摊牌说我觉得不行,你们做不到,不可以。

然后阿扎尔和三位志同道合的盟友们就把不愿意加入伟大事业的蠢货扔进牢笼。

该说不说,这种直接囚禁的手段既然用了,就应该用点更加狠辣的手段,就算不杀,至少也该把疯狂的知识灌输进去,直接废掉这两位不配合的贤者。

突发恶疾,身染重病,狱中回以峥嵘岁月对比眼下觉得心灰意冷然后扛不住了,背后身中五枪检定自杀的戏码上一上啊,你们怎么就···怎么就真的只是囚禁呢?

理念上的对立,既然矛盾已经爆发了,必然要以一方的倒下乃至死亡作为结束。

而阿扎尔他们就硬是囚禁了五个版本,最后让【因论派】和【生论派】的两位贤者熬了过来,只是身体有些虚弱,除此之外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和历代贤者对待小吉祥草王一样,只是囚禁,没有别的手段了。

这些人对普通人就挺能折腾的,168次收割韭菜也不见他们手软。

但和自己真正有能力作对的人,他们反而心慈手软起来了。

艾尔海森是流放沙漠、旅行者是关押囚禁,小草王是囚禁,贤者也是囚禁,对普通人就是夸夸地收割,割到镰刀冒火星子,韭菜根都被割断了。

有点绷不住了。

客观的说,这四位现在的造神派贤者能够在最后以【道成林修行】的方式落幕,而不是直接被剁了喂狗,他们对这些人的心慈手软是很大原因之一。

你都这么留手了,我们也不好穷追猛打,硬是要你们四个死一死。

“正是如此,他的合作伙伴是蒙德的西风骑士团,璃月的七星,唯一的一次例外是稻妻的反抗军。”

达达利亚做出了补充。

和博士不同,博士对虚空嗤之以鼻,虽然不是直接表态,但就差没说出口,【虚空】真是个垃圾东西。

但达达利亚知道贤者们对于虚空其实是引以为傲的。

你夸赞他们他们未必在意,可你要说虚空有多么厉害,有多么强大,能够做到什么事情,他们反而会来了兴致,甚至把你当作【有眼光的人】。

他知道贤者们喜欢什么,就自然会说什么。

这种事情,罗莎琳自己肯定做不到。

散兵就更不必多说了。

正因为知道,他才花了时间去研究虚空的价值。

结果发现,对于博士这种异端来说,虚空还真的是个垃圾,但对于正常人来说,虚空其实很有价值。

比如在数据的演算和捕捉来说,它真的很好用。

“这个我们了解过了。”素论派的贤者开口道,“作为盟友其实你不该这么说,因为他选择的,都是世人认为正义的一方,而站在对立面的人,就是您,达达利亚先生。”

作为贤者,他不必对达达利亚报以大人的尊称,用先生即可。

达达利亚一点都不尴尬。

“我只能说这件事情的原因颇为复杂,但愚人众并没有从蒙德、璃月的国土上掠夺什么,不是吗?”

“我们有想要的东西,但绝非谋国的贼人。”

“如果是谋国,确实不能说是贼人。”妙论派的贤者微笑道,“谋国者,应该是国王才对。”

即使是失败的谋国之人,历史也同样要为他留下一笔。

“稻妻的案例看上去特殊,毕竟他并未选择正统的幕府,而是选择了看上去势弱的海祗岛反抗军。”阿扎尔中断了讨论,“但内核是没有变化的。”

所有贤者都知道愚人众不是好心好意——但那又有什么关键的呢?

一个人有没有恶意无关紧要,他有没有恶行,才是重要的事情。

再者真要说起来,他们难道就算是好人了?他们就没有施以恶行?

提防戒备都是理所当然,但因为担心对方是恶人,所以直接选择拒绝合作,拒绝造神这样的伟业,而是将对方赶出须弥······混到这份上还当什么贤者,搞什么学术研究?

主打一个欺软怕硬,完全不敢和真正的恶人交流合作是吗?

“是的,永远是选择利益最大的一方,而且他带领反抗军取得胜利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自赶赴天守阁向雷电将军乞降。”

“据说他还携带了反抗军大将和【现人神巫女】的神之眼以示诚恳···再胜利之后第一时间选择投降,这个人显然并不受一般人的逻辑束缚,带着几分利益至上的味道。”

一般人谁也做不出这种选择。

反抗军刚赢,前线军失败的战报还在传递,姜青已经启程去投降了。

按照时间来估算,打赢之后姜青根本就没有庆祝,连夜就朝着天守阁觐见,开始向神明表忠心了。

达达利亚的牙齿一酸。

绝了,这种卑鄙不要脸的对手,他不去死一死,谁能安的下心来呢?

“看起来这位姜先生其实一点都不看好反抗军的未来,但因为幕府并没有他的位置,他只能险中求胜。”

“但即使如此,他也从来不期待海祗岛的未来。”

“这么说来,也许我们也可以争取一下他的合作?”妙论派的贤者若有所思,“如果他只是站在利益的一方,我们也许未必会和他成为敌人。”

“说实话,我对这位姜青先生其实也很感兴趣。”

“在多次的选择之中,他都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决断和选择,而事实也证明了,他才是正确的。”

贤者们陷入了沉默。

他们把姜青的开局输入了虚空系统之中,然后把各种情报一并输入,希望能够观察一下姜青是如何胜利的。

但结果虚空的失败次数远远超过了成功次数,而且往往需要空设条件,加入【好运】这样的滑稽理由。

也就是说,连虚空都不知道该怎么赢。

这当然不是姜青能够比虚空更加强大,贤者们一致认为,姜青身上必然有某些特殊因素。

他们商讨之后,得到相对统一的答案就是——预知未来。

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他是如何不断地搏取胜利的。

一定得有一个答案,虚空不会错,他们宁愿相信有人能预知未来。

“可以的话,我当然愿意交好这样的朋友。”阿扎尔神色平静,“在虚空的计算之中,旅行者阻拦我们的概率是70%,而如果在教令院没有主动示好的前提下,让她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她选择站在对立面的可能性就有93%。”

“因为这是个常规意义上的好人,她来自世界之外,本应该俯瞰大多数的凡人。”

“然而在多数的选择之中,她却常常因为凡人的请求而陷入麻烦。”

“这是一个没有神明力量,却妄想如神明一般光照万物,给予世界生机和未来的荒唐之人。”

“而我们的计划,显然会伤害到普通人。”

尽管这些普通人理论上和她没有半点的关系,但她还是会因为这些凡人的灾难站在教令院的对立面。

常人将这种行为称之为仁善,而教令院的贤者们参考情报之后,给出的判断却是傲慢。

她确实善良,善良的行为不会因为原因就改变其本质。

但在善良的更深层次,是一种完全不在乎麻烦,认为自己可以承担一切棘手问题的傲慢。

所以她什么麻烦都敢管,什么人她都照样收拾。

这不是因为她觉得仁者无敌,而是单纯的觉得这些人也就这样了,不配给她制造更大的麻烦。

所以我看你不顺眼,我就是要干你。

本质上来说,这是一种对于成本和代价的精准估算,知道麻烦永远在承受范围之内,所以肆无忌惮的傲慢行为。

观测角度的不同决定了大家的认知,姜青就觉得荧妹只是善良,贤者认为荧妹是不必要的傲慢。

这显然是如同神明一样,长久可以让一个国家乃至是世界按照自己的意志转动的傲慢。

阿扎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最重要的情报和盘托出。

“我们认为这是非神者如同神明一般的傲慢,但按照愚人众提供的情报来说,她的实力增长速度太快了。”

“虽然眼下她是非神者却有神明一般的傲慢,可如果继续下去,我们怀疑她真的能够自然而然地成长到神明的阶位。”

阿扎尔的眼神带着狂热,“教令院真的不想与这样的人为敌,我想在座的诸位,也是想要和她交换友谊的。”

一个非魔神的世界之外旅客,自然而然地成长到了神明。

而且从未见到她付出什么代价,据说只需要···触摸七天神像?

真有趣,真让人羡慕啊······

提瓦特的战力体系在游戏里是很夸张的。

以小提来说,散兵在净善宫中,只用意识凭空招来雷霆,将在禅那园和愚人众对峙的提纳里砸成了重伤,顺带驱赶了愚人众。

而在最后的对决之中,纳西妲只是给了对敌的经验,真正硬上和散兵互相搏杀的人还是荧。

就算上了buff,荧起码也是能够和散兵同层次的水平,顶天是二八开,不然挂上buff也不可能赢的。

越级战斗虽然是游戏常态,但等级高了,一般也得是同段位不同星而已。

然而就是这样的荧,剧情中段潜入净善宫时,大贤者居然敢跳到荧和艾尔海森的身边,当面说“你们把她关到禁闭室吧”这种骚话······

你挂着个投影我都能理解,你近身是什么意思?你也是个近战法师?

真就不怕死啊。

那个距离,如果不是担心杀了阿扎尔之后反而无法启动大贤者专属的操控台,阿扎尔早就该人生重开了。

还有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你手上是什么牌?

一群包围净善宫的卫兵,可能存在于净善宫的机关而已,这你就敢说什么关押?

不过关禁闭大概是教令院的传统。

对神明他们是这样,对贤者他们是这样,对高危分子荧他们也是这样。

唯独对普通人,他们嘎嘎乱杀。

行吧,你开心就好。

就这,剧情里阿扎尔居然还是担心荧会捣乱,已经针对她制作了相关的计划之后的表现。

大贤者收集情报,专门制定的计划就这种程度······教令院真的应该关门大吉了。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当时他并没有专门收集荧的情报。

可能博士专门拦了一下,想要给实验对象散兵制造一点麻烦。

他本人只是享受实验的过程,但一个登神者总要接受实战测验的。

小草王的战斗水平,见到祂本人的没有一个不摇头的,祂自己也很坦然地认可了这个评价,然后对荧表示“我给你挂个buff,你上去干祂”。

博士没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也算是正常。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站在一个国度顶尖的学者,能够拿出这样的计划。

阿扎尔也太没逼格了,这水准真的也就是学者,没什么大反派的味道。

须弥的反派,真的就全靠【禁忌知识】和愚人众在撑场子。

剩下的都是些···不提也罢。

“很难争取。”素论派贤者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太倔强了,而且只需要认定自己的道理,如果她坚持站在普通人的一边,我们可以试试掩耳盗铃的计划。”

倔强这种事情,大家都很清楚。

你看,不接受我们计划的贤者,这会不也进去反思自己的愚蠢了么?

认定自己的道理,并且要求别人认可自己的道理,贤者们很清楚这种情况。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也能够明白这样的人的棘手之处。

“表示诚意,主动示好,而且不让她看到我们伤害民众,这样或许可以换取对方的友谊。”

妙论派贤者给出了建议。

他们没有打算放弃计划。

一个可能成为神的有趣可能性,和亲手制造神明,两个选择他们只会选择后者。

争取荧是备选,散兵登神是必选。

“荧是个论外因素,而我们真正防备的本人,其实也是个不小的异变因子。”

“虚空预测姜青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可他站在我们对立面的情况,却往往是因为另外的原因。”

贤者们抬起头,看向了达达利亚,眼神似笑非笑。

大家有合作的可能么?

当然。

那为什么要先把防备计划摆在首位?

因为他们已经和愚人众合作了。

如果是教令院单独的造神计划,虚空预测他会选择加入。

但有愚人众参与的造神计划,姜青就很难选择合作了。

这不是教令院的问题,而是愚人众的问题。

愚人众和这位神奇之人的矛盾很深。

就知道你们这群狗贼很贪。

“是的,这正是我们利用虚空记录这些人的人际关系的原因。”

阿扎尔点了点头。

真遗憾。

两个拥有奇妙可能的人,都因为愚人众而被迫拒之门外······要不然,两面交好如何?

反正计划成功之后,愚人众也没有价值了。

用没有价值的东西,换取新的价值,这不容拒绝。

他一边思索,一边也没有在达达利亚面前直观地表露自己的态度。

“相比较习惯依靠自己的旅行者,【姜青】显然是一个习惯利用矛盾,在混乱中达成自己目的的人。”

“但他的这种手段,必然会在须弥一败涂地。”

阿扎尔的话语充满着自负。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态度,而是所有贤者共同的态度。

虚空投射出一个个人像。

以拥有神之眼的人作为基础,他们的人际关系被不断的延伸出去。

“我们排除了沙漠中拥有神之眼的人选,然后将计算力集中在了森林民之中。”

为什么排除沙漠民?

因为沙漠民的不安分是完全在预期之中的。

这群信仰一个死去千年的赤王的人,与其考虑他们的理念,不如直接锤烂他们的反抗力量。

这样姜青就算争取到了沙漠民也没有用了。

“有足够的力量和权力,或者关系网中包括有足够力量和权力的弱小者。”

人像不断删除。

“对教令院不满,或者至少是有某种坚持,可以逾越教令院命令的人。”

人像继续删除。

“赛诺,大风纪官,恪守风纪官的信条,且出身沙漠,很容易被争取。”

“艾尔海森,书记官······遗憾,书记官的才能出众,还是多多考虑一番,不能直接抛弃。”

“提纳里,屡次拒绝我们的邀请,生论派系的一员。”

阿扎尔停顿了一下,“更重要的是,他的学生是柯莱,而柯莱和蒙德的西风骑士团有很深的交情,他也许会向这个名为安柏的小女孩要一个信物,换取柯莱,进而换取提纳里和赛诺的支持。”

而提纳里的导师也是生论派的大拿,他有相当不错的影响力和才能——有资格被囚禁起来的,这会都得是大腿。

大拿才有被囚禁的价值,彩笔早就被毒打一顿屈从现实了,不屈从现实,大概也屈从死亡了。

看教令院对于普通人的观念就知道了,你要真没有价值,他们收割起来真的是下死手来的。

反而是有价值的,你不配合我们就把你关禁闭,关到你自己相通加入我们。

某方面说,他们还挺珍惜人才的。

“在虚空的计算之中,他大概率会从柯莱这里入手,尝试着获取教令院最近的情报。”

“当然,如果他的预知未来真的毫无代价,而且能够一直使用,那就要继续修正计划了。”

“这个名为柯莱的小女孩,就是我们扔给他的钓饵,测试他的反应。”

这是第一块踏板。

从柯莱接触到提纳里和赛诺,而赛诺和提纳里能够接触到的人,虚空也有所计算。

事实上这些人都只是待观测状态。

你总不能因为有一个人能说会道,会找盟友,然后就把自己手上的所有人全部废掉吧?

真要这么算,其实在座的四位贤者,其实也应该被纳入考量和观测,因为他们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不会被姜青的筹码打动。

尽管他还没有拿出筹码,但资料表明了,他说服的对象有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七星,仙人,乃至是雷电将军。

愚人众都是他的合作伙伴。

真见鬼了!

对这份履历,谁敢说自己就一定不会动摇呢?

柯莱就是最好的棋子。

虚空能计算所有的可能性,但人没办法接受这么多的可能。

柯莱是锚定起始点的棋子,他选择了柯莱,也就意味着棋盘上他开始落子了。

这样一来,很多的可能性就可以直接删除,他们可以更加专心地观测更少的可能性,不容易失误。

专业。

达达利亚拍手叫好。

他完全不在乎贤者们表露的想要和荧、姜青交好的意思。

谁管你想做什么,我只在乎你在做什么。

再者,他自己也很想争取到这两位同盟,奈何他们对愚人众成见颇深。

能理解。

“太好了,诸位贤者的能力果然令人叹服。”达达利亚笑容满面,“那我就期待诸位的成功了,也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

在造神计划彻底完成之前,他们都是可以相信的。

在造神计划完成后······完成后谁还在乎这群弱者啊。

······

“对,我们是安柏的朋友。”

派蒙笑容灿烂,“她委托我给你带了一封信。”

信当然是真的。

“太好了!真的是安柏的信。”

社恐小女孩提起安柏的时候,一点都不见羞涩和内向了。

她迫不及待地在众人的面前翻阅信笺,但根据颜值来判断,荧觉得这是太过于喜悦,而不是不礼貌。

人在喜悦的时候眼睛原来是真的会闪光的,荧欣赏着少女的紫色眸子。

太好懂了。

“这样不好吧?”荧拉了拉姜青的衣袖,“这女孩看上去就又呆又笨,如果把这样的女孩当作跳板,她会很危险的吧?”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姜青放低声音,“只要我出现在须弥,我猜柯莱都不安全了。”

柯莱的特征太过于明显了。

她和蒙德的西风骑士团有很深的关系,对于“外地人”姜青来说,这是个很好的踏板。

因为他的第一个合作伙伴,就是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

从这条线并不难找到柯莱,尤其是须弥这种有【虚空】处理器的国度。

人们的信息记录在虚空之中,想要调取和考察,实在不是一件难事。

对于姜青而言,只要他出现在须弥,柯莱是一定会被盯上的。

这取决于双方关系网之中的共同交际点——西风骑士团。

荧观赏着少女的喜悦,却忍不住低声感叹。

“也就是说,她将会因你而卷入麻烦之中。”

“这就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了,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我也不打算利用柯莱。”姜青两手一摊,“我路过这里,顺手送了一封信,但教令院会相信么?”

这就是姜青曾经询问过琴的问题。

如果我随便从蒙德里绑两个人,然后告诉你,你不来某个地方我就把他们杀了。

你会按照我的要求去某个地方么?

这是死亡的风险。

这个问题继续延伸,就是我绑了更多的蒙德人,我不想埋伏你了,我直接点说,你死了他们可以活,你不去自杀,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这是必然的死。

甚至我不要你死,要你去做另外的事情,你会愿意用妥协换取这些蒙德人的生命吗?

在你做出选择之前,请你记住,他们的死亡是因你而死。

琴没有询问姜青,因为姜青的答案太好猜了。

管他去死。

我最多替这些人找一找杀人凶手,然后把他给剁了,帮忙报仇。

更大的可能是,如果这些人不是姜青的朋友,他大概连替这些人报仇的心思也没有。

你要说是我害死的这些人,你随意。

琴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想回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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