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瑾有些怔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愿意放开她的手,那如果最后是她不想嫁呢。
但傅时瑾莫名觉得如果她现在说出这句话,会很危险,轻咳一声道:“这就是你先前不会主动跟我说起你在做的事情,我便是问起你也很快会转移话题的原因?”
韩临没想到傅时瑾现在想到的会是这个,眸色微动,深深地看着她,低声道:“对。”
他一方面不确定,让她过多地卷进他这边的事情,会不会让她反感,另一方面,是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虽然他理智上知道,在他希望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这一天,有些危险就无法避免了。
然而,在他回答完后,换来的是女子一下无比无奈的瞪视。
“亏我前些日子还以为你在做什么不可以往外说的机密事,便是有些担心你,也不知道要不要问你呢。”
傅时瑾暗叹一口气,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道:“我也不是傻子,在我决定和你尝试之前,很多事情我都是想过的,你说的那些事情,确实曾经是我犹豫的点,但难道我不与你在一起,我就不会有危险了吗?
虽然我不与你在一起,我定然不会被卷入你所说的那些朝堂纷争、国家矛盾中,但我生活的地方在这里,你所说的事情,也与我的生活息息相关。
而且,很多事情,不是说不想被卷入,就可以远离的,至少,我被卷入瀛桑国奸细这件事,就完全是意外。”
看着面前有些微愣的男人,傅时瑾嘴角微微一扬,眼神微柔道:“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我,如果是我反感的事情,我会用我的方式远离。
你若什么都不与我说,我有时候,也是会担心的。”
她说完这段话后,面前的男人只是一直紧紧地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傅时瑾连忙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不禁凑近了面前的男人,刚想问他怎么了,韩临就突然又抬起手,把她轻轻抱进了怀里。
这一次的拥抱,分明与方才的拥抱不一样。
带着仿佛能触动人心底的温柔和珍惜。
片刻后,她听到再次埋首在她肩窝处的男人低低地道了句:“好。”
傅时瑾一颗心微微一动。
她如今身处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但似乎只要有身旁那熟悉的炙热温度,不管去到哪里,她一颗心都能安定下来。
她不禁微微扬唇,抬起手主动回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两人无声地抱了一会儿,傅时瑾终于想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轻咳一声道:“如今是大晚上,你不用去洗漱休息吗?”
虽然她醒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但窗外漆黑一片的天色和体内的生物钟告诉她,如今离天亮还早着呢。
他们也不可能就这样抱一晚上罢。
韩临闻言,松开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满是灰尘的银甲和衣裳,眉头微蹙,突然便站了起来,似乎十分理所当然地道:“我去洗漱一下,你若是累了,可以先睡。”
傅时瑾:“……”
不是,他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是,他洗漱完后还会回来呢?
他可是朝廷派来的剿匪负责人,不会混得那么差,连个落脚的营帐都没有罢!
韩临却已是转身,在她反应过来前,大步走了出去。
傅时瑾有些怔然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又躺了回去。
她觉得,她认识的韩临应该不是那么肆意行事的人,他们间虽然有婚约,但到底还没行礼,他这般大晚上跑进她的营帐已是完全于礼不符了,不至于晚上还赖在她这里睡吧?
傅时瑾自己是觉得没什么问题,但这年代看重女子名声,特别是关乎男女相处这一块,一旦传出什么流言蜚语,那可比其他任何流言蜚语都要麻烦啊。
傅时瑾有些纠结又有些忐忑地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色已是大亮,而这个营帐里除了她,再没有旁的人。
傅时瑾暗暗地松了口气,这时候,门外有兵士送来了洗漱用具和温水,傅时瑾道了声谢,把东西拿进来,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上衣服便走了出去。
刚撩开帘子,她就见到了站在营帐外头的何在,不禁有些愣然,“何副将,你不会在这里守了一晚上罢?”
“没有,傅娘子误会了。”
何在连忙摆了摆手,道:“昨晚前半夜,确实是小人守在这里的,但将军来了后,他便让小人回去休息,由他亲自守在这里了。
一直到早上,沈将军要与将军商量剿匪的事情,才再次让小人守在了这里。”
傅时瑾一怔,眉头却微微蹙起。
韩临昨晚去洗漱完后,莫非没去休息,而是在她门口站了一晚上?
他这些天从上京赶来西北,定然没有休息多少,昨天竟然还熬了个通宵。
也太乱来了!
傅时瑾维持着眉头微蹙的表情看向何在,嗓音微冷道:“你们家将军如今在哪里?”
何在顿时敏锐地感觉到面前的女子生气了,可他一时也想不出她为什么生气,他还以为,她知晓了将军整晚守着她后,会十分感动呢!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何在顿时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道:“傅娘子想找将军的话,小人现在就带你过去!”
很快,何在就把她带到了一顶守卫明显比旁的营帐要森严上不少的营帐前,朝外头的兵士道:“麻烦进去通报韩将军,傅娘子来了。”
看着那兵士应了一声跑进去后,傅时瑾看向何在,道:“前天贼匪进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沈将军可会因此被问责?”
沈毅是韩临的人,如果沈毅被问责,韩临会很头疼罢。
何在看了看傅时瑾,凑到她身旁小声道:“前天贼匪确实进城了,沈将军那时候收到了疑似贼匪老巢的情报,把城里大部分守军都带了出去打算直捣他们的老窝,幸好中途收到了木先生的飞鸽传书,察觉到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及时回转到了城中。
因此,那群贼匪进城没多久,沈将军就带人回来了,他们急急忙忙逃走,造成的危害不算大。
只是,这件事到底造成了不少百姓的伤亡,便是重罪能免,责罚却是少不了了。”
傅时瑾微微一愣。
原来贼匪进城的时候,坊州的守军被调离了!
给坊州守军提供假情报的人是谁,是那群贼匪吗?只是,沈毅看着不是那种鲁莽之辈,若不是情报来源很得他的信任,他应该不会贸贸然把守军都调走!
至于那些贼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确实不知道。
因为在那些贼匪进城没多久,她和木梨就躲进了地窖里了。
就在这时,进去通报的兵士出来了,朝傅时瑾和何在行了个礼,道:“傅娘子,何副将,韩将军请你们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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