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有自知之明,集合三个连队攻击山脚下的一个鬼子中队的可行性老早就被他给否决了。全\本//小\说//网\别说四连,也就是勤务连没有多少装备,就算是让这些南瓜们人手一把三八大盖,照他们几乎为零的战斗经验,即使是打赢了,也得扔下两百来具尸体。
这么大的一个损失,杨越的心理承受不了!
睡到半夜,中田被噩梦给惊醒了。
他再一次梦到了南庄的那只火燎烧鸡,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在梦里,血红色的背景下,小村在朝他招手,渡边也在朝他招手。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难道渡边君也惨遭了游击队的毒手吗?
不,不可能!按照石川大队长的布置,渡边中队领到的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任务。哪里会象他,又进了一次生不如死的地狱。
一想到游击队在傍晚的袭扰,中田就再也睡不着了。雨衣搭起的帐篷外,传来哨兵“沙沙”的脚步声。只是这种声音给他的不是安全感,而是出乎意料的紧张,极度紧张!
中田摸黑穿起了衣服,掀开雨衣露出了头,“有情况吗?”
“没有!中队长请放心睡觉吧,游击队应该已经躲远了!”哨兵回过头,很自信地回答到。
“不,我睡不着!”中田钻了出来,凤凰山初春的夜晚非常冷,虽然帐篷里的温度并不高,可这突如其来的寒风还是让中田不自觉地打了个抖。
“我去看看其他的哨位!”
在一片单兵帐篷的包围下,中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外围,径直来到了一处机枪阵地边。
机枪副手躺在掩体里已经睡熟了,机枪手看到长官的到来,忙不迭地站起了身。
“保持警戒!”中田打着手势让他呆回掩体里,“前哨有动静吗?”
“没有,长官!”机枪手轻声地应到,“三点钟交哨以后,四个前哨还没有发出预警!”
中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看来,是自己太多心了!这么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皇军看不见,游击队自然也看不见。失去了视线,哪怕再能跳的人都只能盲人摸象。
中田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抬起脚就往回走。
“啊欠!”
空气中一丝怪异的气味飘忽地涌进了鼻腔,刺激着中田打了个大喷嚏。
“中队长,你是不是感冒了?”机枪手问了一句。
“也许吧!”中田吸了吸鼻子,却发现怪味更浓烈了,“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没有啊!”机枪手诧异地抬了抬头,使劲嗅着空气,除了山里独特的泥土味,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有情况!”中田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伸手就把腰间的王八盒子掏了出来,“啪”地一声朝天开了一枪。
顿时,营地里就炸开了锅。本来就草木皆兵的鬼子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惊地七魂六魄丢了大半,“叽里哇啦”的喊叫声刹那间响掣了半边天。
抱着枪的士兵们争先恐后地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几个小队长更是如临大敌,呼前喊后地把自己的士兵部署到应该部署的地方。
一片“哗啦哗啦”的枪栓声响了起来,雪亮的刺刀被装在了枪口上。只要哪里冒出丁点火星,毫无疑问,接下来的就是一通密集的火力覆盖。
中田趴在掩体里,一个大脚踹在了刚醒过来还没回过神来的机枪副手的屁股上,“呼叫前面的哨兵!”
“哨兵?”迷瞪着双眼的机枪副手被踹了个莫名其妙,等身边立刻趴满了端着枪的同伴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情况似乎很紧张,于是他张着嘴大喊:“山本,山本!”
“不是山本,前面是小林!”机枪手一边纠正道,一边检查了一下弹板。
“混蛋!”中田气急,嘴里大骂着,手底下也没含糊,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副手的脸上,“连自己的哨兵是谁都不知道吗?”
挨了一耳光的副手哪里顾得上委屈,探着身接着大喊:“小林,小林!”
果然不出中田的所料,前面没有回音。
“糟糕,是不是睡着了!?”机枪手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这么大的动静,哨兵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你、你、你!上去看看!”中田手一伸,在几个人的鼻子前乱点一通。三个士兵没敢吭声,猫着腰,提着枪蹑手蹑脚地往前探去。
往前走了几步,淡淡的血腥味卷在冰冷的空气里传来过来。越往前走,血腥味就越浓烈。
三个人强忍着鼻腔黏膜传来的恶心感,轻抬轻放着脚在草丛里前行着。等走到哨位的时候,一具尸体横呈在三人的脚下。
此刻的小林已经变得冰冷且僵硬,他的脖子上被人用刀具划开了一道豁子,伤口边缘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死了最少也有一个小时了!
三个鬼子兵战战兢兢地散了开来,仔细地搜索了一遍哨位附近的地方,没有发现偷袭者。
看来,游击队得手之后已经撤走了!
不久,其他方向也传来了消息,四个前出哨位的哨兵无一生还,全部都是被人用刀割喉至死!中田象是被人在蛋上捏了一把,气急攻心地又没地方发泄。
“加派人手,双人双岗!天亮之前不许轻举妄动!”
“哈依!”几个小队长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哨兵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摸掉,自己却还在呼呼大睡。这要是支那人有什么大举进攻的意图,那今天在场的皇军士兵们都得成为无头之鬼!
经过这么一场变故,鬼子们哪里还有心思睡觉。中田亲自坐阵机枪阵地,严防死守地下定了决心要平平安安度过今晚。
这么折腾下去,自己的这百十来号人还不得一个个地被游击队给收拾了啊?明天,天亮之后,一定要撤退。去*石川大队长吧,他这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呀!
中田恨恨地把手枪插回了枪套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哨兵象木桩子一般矗在五十多米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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