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三下五除二把野猪分了尸,想了想决定还是拖两只前腿回去比较划算。\、qΒ5//他把食物扛在了肩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在树林里转了好半天这才找到了出路。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夜幕的笼罩下,不远处的长城悠然盘卧在山颠之上,象似一条巨龙蜿蜒盘转。空气散发着干燥的气味,不带丁点水分。
“啊欠”
杨越猛地打了个喷嚏,鼻腔里顿时喷出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不过杨越此刻的心情好了很多,饱餐一顿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了。两只猪腿,今天晚上把它们全部烤熟,然后切成片,用东西包起来,接下来的几天就不愁没有吃的了。
可惜了,没有调味品,要是有些盐巴、味精之类的那该多好,最好再来点孜然,那就太完美了!
杨越心里美孜孜地想着,舌头上的味蕾好象感觉到了什么,引诱着腺体不争气地渗出了一串哈喇子。
转过山脚,就应该能见到山杉爱了。这几天下来,女人在饮食起居上对他算得上是照顾有加,有什么吃的一定要杨越动了手她才会小心翼翼地跟着吃,就连喝个野菜汤,她也是一定要让杨越品尝之后才会抿上一小口。都说日本女人比较温柔,而且也很懂得照顾人,看来是不错了。
杨越躬着腰爬上了山坡,两眼一眇,却看到了一堆篝火。
不妙!
杨越的耳朵顿时就竖了起来,可是周遭却没有任何声响。他轻轻地把食物放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撑着地慢慢地伏了下来,手里一摸,把王八盒子扯在了掌心。
对面百八十米的地方,就是山杉爱最后躲藏的地方。几块大石头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突兀。此刻靠近墙根的那块大石上,显然站了个端着枪的人,他的背朝着那堆篝火,把视线投向了黑暗之中。
篝火周围,围坐着七八个人,但是看不清楚他们在干些什么。
杨越瞪着眼睛继续搜索着,透过人群,他终于找到了绻成一团的山杉爱,娇小的女人此刻正勾着头,把脸深深地埋进了宽大的裤裆里,两个抱着枪的汉子坐在她的两侧,嘴里火星点点,看似正在吸着烟。
日军?国军?还是八路军?或者是土匪?
土匪的可能性不大,虽然杨越看不清他们的穿着,但是从轮廓上来看,应该都是统一着装,而且各个都带着军帽。
是日军的话就好办了,大不了想点办法把这群人收拾了。再不济,山杉爱也是个日军军官,而且看情况暂时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但如果是国军和八路军的话,那就难办了!
自己穿了身王八皮,冒冒然上前的话,哪里还有说道理的机会,搞不好就被哨兵当成了靶子。
杨越的脑子又飞快地转了起来,俗话说三思而后行,即使不成功至少也不会吃亏。
接下来,杨越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枪,缓缓地将子弹推上了膛,然后他又把匕首插在了军靴里。象条蛇一样在山坡上游动着,悄悄地摸到了篝火的侧面。
冰冷的墙砖透着一股寒气,青色的石苔毛茸茸地刺得杨越脸上很舒服、很柔和。抬眼望去,城墙上看似空无一物,可在杨越的耳朵里,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有人躲在城墙上,悉悉嗦嗦地传来衣服和墙砖摩擦的声响。
暗哨?
杨越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骂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他自己练了五年的潜伏与反潜伏,可是居然在这么关键地时刻,却忘记了这种特殊存在的岗位!
*!
杨越摸着地微微地抬起了上身,顺着头转动的方向,两只铜铃大小的眼睛努力地观察起来,耳朵也在同时仔细地过滤着一切可疑的声音。果不其然,除了城墙头上的那一个,在他附近方圆五十米之内,居然还隐藏着至少两个暗哨!离他最近的,只有三十多米!
够狠!
这是打狼呢还是打老虎呢?十几个人的小队伍,居然在一侧就安排了三个暗哨,太不可思意了!杨越暗暗地喘了口气,庆幸着自己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走出去?只要稍微有个大点的动作,从各个方向射来的子弹绝对会让他没有任何死角,避无可避!
篝火前的人在说话,可是声音很细微,细微的程度几乎被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盖过,根本听不清楚。
杨越悄悄地卧在墙根上,一动不动。不到万不得已,他才不会傻到冒冒然冲上去。
坐在火堆边的一个人影忽然掏出了一根细长的物件,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捏了一搓什么东西塞在了那根长物件的顶端,接着他把头偏了偏,就着火点着了。
于是,一蓬青烟募地腾起。
杨越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他摘下了军帽转了个身,一屁股坐在了城墙根,嘴一张,居然当场唱起了歌。
“一送里个红军,嘎吱个下了山;秋风里个细雨,嘎吱个缠绵绵”
日军不带烟枪,土生土长的晋绥军抽卷烟,就算是没卷烟,他们也不会用竹子做成的烟斗抽烟。也只有从南方过来的老红军,竹质的烟枪才是他们的最爱!
因为,北方不产竹子!
唱上一首红色歌曲,比任何口令都要来得实在!
一首《十送红军》才唱了不到两句,篝火旁边顿时就沸腾了,一群人“唧唧喳喳”地纷纷站了起来。
“是哪部分的老同志?”
端着烟枪的八路也站起了身,循着歌声响起的方向望了过来。
杨越一激动,“啪”地一声站了起来。
“总算找到你们了!”
这句话倒是他的真心话,一个人再怎么强,也绝对是孤独的,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行动上,他都需要有人赞同,有人支持。
不是有人说了吗?孤胆英雄往往都是变态!当然,他自认为自己还没到变态这个程度。
杨越边说着,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向前走去。
“同志哥,是115师的吗?”
迎接他的就是那个端着烟枪的老八路,两人越走越近,杨越带着兴奋,却忘记了自己穿了一身鬼子军装,而且手里还握着把鬼子专用的王八盒子!
“不好!”
老八路还没走到杨越跟前,突然低呼一声,手在腰间一摸,一把亮晃晃的刺刀“呛”地一下出了鞘。
“站住!”
杨越被忽然之间的一喝顿时喝定了身型,老八路身后的几个战士警惕性非常高,不一会就有六七把上着刺刀的步枪对准了杨越。
“别开枪,我是中国人!”
杨越暗道一声糊涂,把枪扔在了地上,然后老老实实地把手举过了头顶,“115师的同志们,我是中国人!”
“你和她是一起的?”
老八路狐疑地走上前,一刺刀顶在了杨越的胸前,反手一指,指向了山杉爱。
“杨桑,你回来了。”山杉爱在一群男人里面特别刺眼,虽然说的是中国话,可无论是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动作甚至是表情,一点都不象是一个中国妇女本该有的。
“恩,回来了!”
杨越做了个手势,示意山杉爱闭嘴,期望着她能乖乖地坐在一边,别再给他添乱了。
“搜!”
老八路一挥手,两个战士立马就冲到了杨越的面前,上上下下把他身上搜了个通透。
“排长,除了那把枪,他就只有这把匕首。”一个个子高大,满脸灰黑的战士捏着从杨越的靴子里搜出来的匕首朝老八路点了点头。
“带过去吧!女伢子不说话我拿她没办法,但是这小子不说话我就让他好看!”
老八路把刺刀收了回去,然后把烟杆子在墙砖上狠狠地“磕磕”了两下,这才转身回到了篝火旁。
杨越被两个战士押着,坐在了山杉爱的旁边。女人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挪着身体挤了挤,靠在了杨越的身边。
“说说吧,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穿着鬼子的军装?”
老八路逼视着杨越,郑重地问道。
“我以前是红四方面军的,后来军团西征,我因为负了伤被留在了会宁。再后来,蒋光头一纸命令下来,红军改编成了八路军,因为我的伤口久久没能愈合,所以我被裁减了。半年前,我跟着支前队伍到了山西。”杨越的脑子运转地很快,与其花时间浪费口水解释那么多,倒不如编个谎:“这是我的爱人,王爱,北平人。她本来在太原教书,谁知道鬼子打进了山西。我和爱人一合计,觉得还是避开兵祸来得好。两天前,我们经过战场,到处都是死人。为了不让鬼子怀疑,我觉得我们还是穿上鬼子的军装比较好,所以”
“真的?”
老八路一会凝视着杨越,一会扫视着山杉爱,良久才呐呐地说到:“难怪,女伢子的口音不象是山西人。”
“你看,同志哥,我的伤口两个月前才好了。”杨越掀开衣服,露出了肚皮,一道醒目的疤痕顿时呈现在众人的眼里。
“不看了,相信你就是了。”老八路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会唱《十送红军》的人少之又少,从江西一路走过来的老同志已经剩下不多了。
山杉爱笑颜如花地望着杨越,她可能没有想到,这个可以以一己之力搏杀十几个敌人的汉子,居然说起谎来一点都不会脸红,别人看不出,身为医生的她可是一清二楚的,那道刀疤,明明就是割盲肠的时候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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