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庄成明下播后习惯性地打开微信准备水一水407群，惊悚地发现4人小群里突然多出了第五个人，柴柯傅还傻呵呵地在群里呱唧呱唧鼓掌：“欢迎凯歌姐姐来到和谐友爱407！”
庄成明脑子一抽，在群里勇猛发言：“咱们宿舍现在要男女混寝了？”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被柴柯傅移出了群聊。
柴柯傅：“不准你对咱们的领导耍流氓！”
庄成明：“啥？”
在了解到赵凯歌是打算雇佣一个小型团队进入手环游戏探索奥秘时，庄成明更迷茫了：“我什么时候加入的这个团队？”
柴柯傅发了那串丰厚的报酬数字给他：“哥，你不心动吗？”
庄成明闭麦了。
庄成明：“放我进群，我要诚恳地为刚才的不当言辞向姐姐道歉。”
于是庄成明终于被准许再次放入群中，迅速滑跪道歉。
“这个群以后就是咱们团队的网络根据地了！”柴柯傅喜滋滋地宣布，“大家无论谁的手环震动都在群里汇报一声，到时候用周哥的契约书进去，咱们专业团队使命必达。”
隔天，吕仞终于安顿完了那位在空间里受伤严重的玩家，拎着烧鸡啤酒上周药家来吃饭。
“你们敢冲是好的。”吕仞喝了口啤酒，“早两年我肯定加入，现在当了这个会长，我不能把自己放在太危险的处境下。”
周药和卫同书表示理解。
“刀哥，那个受伤的玩家是什么情况？”周药问。
谈起受伤的玩家，吕仞深深叹了口气：“一起进去的兄弟说他们在爬山的时候通关了游戏，最后结算成绩那会儿他身上的登山绳突然断了，还好被树枝勾住缓冲了几下，才不至于当场摔死。”
三人都知道登山绳的断裂绝不是偶然，但那几根横生出来的树枝呢？
过了良久，吕仞举起酒杯说：“多的话不说了，祝你们找到真相。”
卫同书用瓶口轻触吕仞的瓶身：“是祝我们。”
“对。”吕仞笑起来，难得带着一点成年人的沧桑，“祝我们早日找到真相，摆脱这个破手环。”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期间，卫同书凭借自己极高的社交能力迅速在小区里推广了自己的测字算命业务，并收获了一大批中老年粉丝。小区里的大爷大妈们对周药也热情更甚往常。
这天晚上，两人一起出门去民俗街和卫爷爷一起吃晚饭，从家门口到小区外，周药起码收获了15句“小周小卫出门去呀”，这是他从前不曾有过的待遇。
坐在地铁里，周药看着正琢磨消消乐下一步该怎么放的男友，揉了揉眉心：“怎么觉得你才是在我家小区里住了很多年的人？”
卫同书终于思考出了满意的一步，眉头舒展：“我比较想在你的心里住很多年。”
周药看到就站在两人不远处的男人目光已经移过来了，他黑着脸把口罩往上提了提，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坐地铁的时候不要说话。”
卫同书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明明是小药丸先开的口哦。
下了地铁又步行几分钟，就到了大桥下的民俗街。卫爷爷依旧在一群老年人中领袖气质出众，大老远见周药和卫同书走来，眉眼间带上了欢喜。
“哎哟，你瞧瞧，我的两个大孙子回来了，哎，我都说了让他们年轻人去忙事业，不听我的，非得回来陪我吃饭，你们看看——”卫爷爷口是心非地穿过纳凉的老人们，招呼两人上楼去喝他自己做的酸梅汤。
“今天晚上就吃葱烧鸡腿、凉拌大虾、清炒菜心……”卫爷爷板着指头数两人爱吃的菜，乐呵呵地说，“晚上住家里啊，多住几天再回去。”
周药走在三人的正中间位置，听着老人开心的声音，心中有一点愧疚。
卫爷爷对卫同书多了个男友的情况适应良好，把他当做亲孙子那般疼爱。更甚至卫同书登堂入室也是卫爷爷亲自出的主意，干脆连卫同书的部分常用物品都被他打包寄去了周药的小区。
周药也是上周才开始答应卫同书的邀请，隔天去卫爷爷家一起吃饭。但越是接触，他就越能感受得到老人内心对自己真实的疼爱。于是听着老人的话，他轻声回答：“好，今晚住家里。”
话音刚落，两人的手机同时发出了消息提示音。
打开微信，和谐友爱407里已被感叹号刷了屏。
柴柯傅：“哥哥们！！！我的手环震动了！！！！”
柴柯傅：“啊啊啊啊啊！中午就开始震了！老家信号不好我才连上网！”
柴柯傅：“怎么办？还有十四个小时！！我还在老家钓龙虾！！”
契约书要求组队玩家组队时必须处于同一空间内，他们必须在24小时之内汇合。
柴柯傅的老家在距离南陵数百公里的小镇上，柴柯傅常在群里炫耀自己“远离城市喧嚣，享受独特宁静”的快乐。但远离城市也就意味着交通不便，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
庄成明：“我现在下播去订机票，我们找一个大家都方便的中间城市集合，这样可以省点时间。”
测字卫师傅：“只能这样了，实在赶不及这一次就放小柯基一个人去历练一下。”
柴柯傅：“QAQ别这样。”
最终四人商定明天上午十二点在宁市集合，到时候开一个房间躲在里面进入空间。
放下手机，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还在厨房里忙活的卫爷爷。老人哼着小曲在给鸡腿撒最后的佐料，看起来就十分高兴。
周药退出了查看当日机票的界面，转而看起了明早的早班机。
“鸡腿来喽！”卫爷爷端菜上桌，笑眯眯地招呼两人，“一人一只，可不要抢啊！谁吃得干净，明天爷爷多奖励他一只！”
周药伸出的筷子滞在空中。
“爷爷，我突然想去宁市喝早茶，”卫同书突然开口，“明天不用做我俩的饭了，我们买好机票明天五点就走。”
卫爷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生气地瞪向自己的孙子：“又是你小子想出来的折腾人的点子？明天早上五点的飞机？那得多早起来去机场……不能明天晚点吗？吃后天的也成啊。”
“不行，我吃早茶已经等不到后天了。”卫同书开始胡搅蛮缠。
卫爷爷着看向一大桌丰盛的菜，失落地叹了口气：“还想着明天中午再吃顿好的呢。”
周药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张嘴想要把责任揽过来，然而卫同书比他更快地开口了：“后天，后天回来我们一定陪您在这儿住满一星期。”
第二天上午十点，周药和卫同书走出宁市机场，上了一辆别克。
——昨晚将近十一点，赵凯歌在群里发了个车牌号，告诉四人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在宁市的接送和入住，为四人提供了充足的后勤保障。柴柯傅感动地在群里连发六句“谢谢老板”，赵凯歌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原本按赵凯歌的计划，她该是契约书中固定的一个位置，再加上周药和卫同书，随便带个柴柯傅或是庄成明就可以。她甚至也想过和吕仞一样辞职出来单干，以便有更多的自由时间支配。然而总裁听闻她有辞职的意向，二话不说将她原本的月薪又上调了20%，承诺以更丰厚的年终奖报酬。考虑到团队的可持续发展，和在大集团信息检索的便利性，赵凯歌又打消了念头。
换句话说，就是对方实在给得太多了。闲话休提。
别克车风驰电掣地来到了一家高档酒店楼下，训练有素的服务专员为两人办理好入住，带着两人来到了酒店的顶楼。房门一开，柴柯傅迫不及待地向两位哥哥扑来：“好哥哥！你们终于来了！”
周药后撤一步，把行李箱挡在了两人之间。卫同书搭住周药的肩膀，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顺手牵过行李箱，绕开柴柯傅进了门。
两人的动作一气呵成，以至于柴柯傅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丢在了门口。
房间里，庄成明已经带着相机拍了好一会儿Vlog，见两人进来，还神情轻松地打了个招呼。
不错，起码这个团队的心理素质是过关的。周药想。
十二点整，已经签过契约书的四人同时看到光屏上的倒计时走向0，瞬间白光铺天盖地袭来，遮住了眼前的一切景物。
尽管已是第四次进入空间，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还是让周药不太习惯。他感觉自己在白色的深渊中浮沉，一直到一声尖锐的鸣笛将他再度拽回了现实。
“滴滴——”
周药蓦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辆巨型大巴车上。他回头一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是柴柯傅，这会儿歪着脑袋睡得正香。
车子在颠簸不平的路上行驶着，忽然司机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地踩了一脚刹车，整车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哎哟！”所有闭着眼睛的玩家全都惊醒过来，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这次是去干吗？”柴柯傅从梦中醒来第一件事观察周围的情况，“我们为什么在车上？”
周药在车厢内寻了许久，终于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到了被一个壮汉挤压得几乎没有落脚空间的卫同书。
“滴！”所有人的手环在同一时间发出了提示。
一车的老玩家熟练地触抚手环，打开了光屏读起光屏上的文字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