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的目光追随下，周药面无表情地拿着话筒上了台。
柴柯傅觉得眼前的周哥有悖于他认知中的周哥：“难道周哥有唱跳梦想吗？”
庄成明迟疑地摇头：“不能……吧？”
卫同书笑起来，拍拍两人的肩膀：“商量一下，下一个我上成么？”
周药一动不动地站在台上清唱了一首毫无起伏的民谣，依旧维持了F的级别。他拿着自己的等级贴纸下台，话筒来到了卫同书手里。
“各位评委好，我是来自四零七传媒的卫同书。”卫同书说，“你们也可以叫我Tom。”
“Tom，你给自己的评级是A，你认为比起其他练习生，你有哪些优势吗？”坐在正中央的评委问。
卫同书笑容满满开口回答：“我会测字算命，出发前我为自己算了一卦，我这一次是必须出道的命。”
“我就知道……”柴柯傅和庄成明在卫同书上台的那一瞬间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此刻听到他的回答，痛苦面具更加坚定地戴在了脑袋上脱不下来。
作为有幸与卫同书一起刷过“今日宜学习”空间的队友，两人难以忘怀初次见面卫同书甚至妄图取代NPC成为班主任的骚操作。不得不说他在自我介绍方面还是有一定天赋的。
“不错，你是一个很幽默的选手。”NPC评委脸上的笑也快挂不住了，她赶紧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让柴柯傅和庄成明意外的是，卫同书一开口，竟然唱的是京剧。虽然两人听不懂卫同书究竟在唱什么，但他们听得出卫同书真的有两把刷子。唱完后，评委们鼓起掌来，并肯定了他的A级。
“Tom，你的确是一个很有实力的选手。”评委点评道，“你的梦想是什么？”
卫同书说：“我想和我的兄弟一起在这个舞台上走得更远。”最好一步走到通关困难模式。
“是吗？你是指刚才这位也来自四零七传媒的周药选手吗？”
“是的。”卫同书笑容灿烂，“Jerry也是一个很有实力的选手，希望未来能有更多的机会让他展现自我。”
柴柯傅和庄成明已经完全不敢看周药的脸色了，他们能感受到明显的寒气从周药落座的位置传过来。柴柯傅真想问一句“卫哥你怎么敢的啊”，为什么这两人就算谈恋爱了卫同书还是总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Tom……Jerry……”评委NPC念了两遍两人的英文名，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那就祝你们未来能在舞台上有更精彩的表现。”评委说。
“谢谢，我们会的。”卫同书微笑着下台将话筒移交给了庄成明，在周药的冷冻死光威胁下施施然在他身边落座。
庄成明上台了，柴柯傅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转过头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后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刚才拍他肩膀的是一个栗色头发的青年，他低声和柴柯傅交流：“刚才那个二号好牛啊，综艺流量算是被他玩明白了，个人天赋技满分再加上CP，这节目组从流量考虑也肯定让他留下的。”
柴柯傅的目光敏感地落在他的手环上，很快又意识到这个空间里手环不能作为辨别NPC和玩家的标志。
在注意到柴柯傅的目光后，栗发青年笑了笑，主动自我介绍：“我叫黄莘，帝都互助会的成员。现实里是个做娱乐营销号的。”
“柴柯傅，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柴柯傅很谨慎地同他握了握手。
黄莘道：“其实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和我换个顺序。”他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我这手环倒计时快走到头了，我不想在这一步就被淘汰……”
柴柯傅看了一眼自己的倒计时，还剩三个小时四十六分钟。他不解地问：“你还剩多久？”
黄莘：“只剩下八分钟了……要不我也不会厚着脸皮跑最前面来找你。”
倒计时竟然还有不一样的？柴柯傅吃了一惊：“你的时间为什么这么少？”
“我们一车人跟错了NPC，在大厦外面绕了两个小时才找对入口进来，”黄莘苦笑道，“又走了一个全是NPC练习生的安检口，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也就是说，这里的指引NPC不一定都会好心地直接带对地方。
一想到自己和同伴们直接走偏门抄小道前几个抵达录制大厅，无形中节省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柴柯傅对卫同书的敬佩之火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台上，庄成明已经结束了他的鬼哭狼嚎，毫不留情地被评委们从D等降到了E等。他带着“幸好没落到F”的表情拿着话筒走下台。柴柯傅拍拍黄莘的背，示意他先上。
黄莘给了柴柯傅一个感激的笑，手脚僵硬地上台跳了一段街舞，向评委们展示了他刚租来的四肢，并成功获得了D等。他下台时表情很安详，看来是成功地在倒计时归零之前完成了任务。
轮到柴柯傅上台了，他最终还是跳了一段广播体操，意外保住了D级的。拿着评委给的D级贴纸，柴柯傅不可置信地下台与队友会合：“我这样都能拿D？”
“可以了，”庄成明刚刚的满足瞬间没有了，“再说隔壁家的孩子要馋哭了。”
坐在四人前面的黄莘悄悄对四人投来好奇的一瞥，似乎在奇怪这四个朋友竟如斯倒霉会一起掉到同一个空间里。
光屏上，任务倒计时已经停止，但任务完成的通知迟迟未发布。
台上是“练习生”们一个接一个表演，统一在右手腕的手环分不清到底是玩家还是NPC。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排在队尾的部分玩家脸上焦躁的神情越来越明显。
他们的时间不够了。周药脑海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噗——”一个排在队伍中间的年轻男人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抽搐着倒在了地上。排在他前后的人立刻四散开来，有人尖叫起来。
在一片嘈杂中，站在门边的两个保安走过来把倒在地上的人扛了出去。
评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敲敲话筒示意台上的人继续他的表演。
“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心理素质不好当场退赛的，”银发NPC向四人科普道，“初选也是要筛掉心理素质不过关的练习生。毕竟你得有一颗无坚不摧的心才能应对未来节目中的疾风骤雨嘛。”
周药知道，这个所谓“心理素质不够好”的练习生多半是一个倒计时清零的玩家，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他直接被系统判定为无法通关这个空间。
接下来，又有不少玩家抽搐着倒地。许多起初还一惊一乍的玩家最后脸上只剩下了麻木，茫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保安把人扛出门去，加紧步子跟住前方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队伍最后一人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等级贴纸来到台下落座。周药环顾四周，全场111个座位正好被全部坐满。
“恭喜你们成功通过了我们的初次评级，正式成为全能偶像111新一季的练习生！”坐在最中间的评委站起来，笑容可掬地面向台下，“接下去的三个月时间，我们将会从各方面考验你们作为偶像的能力。我们将以最严格的标准要求每一位练习生，在你们111个人里，最终只有8人能获得终极A等评定顺利获得全能偶像的称号。”
她身边的另一个评委补充道：“在迎来终极评定之前，我们还会有四次单项能力测试，在单项能力测试中获得前八名的学员能在终极评定中免除该项内容考试，并直接计为满分。如果你在四次单项能力测试中均位列前八，那么恭喜你，你将直接保送全国八强席位！”
“虽然我们这个节目很受欢迎，大家也一定都知道这四项考核内容分别是什么，”第三个评委站起来说话了，“但我们还是要照顾一下新收看节目的观众朋友，为大家来介绍一下我们的全能四项考核内容。”
“第一项，歌。考验练习生们对歌曲的演绎能力。原创歌曲加分，但抄袭歌曲，”评委摇摇手指，“一经发现，直接取消参赛资格。第二项，舞。考验练习生们的舞蹈水平。同样，原创编舞加分，抄袭编舞直接取消参赛资格。第三项，演。考验练习生们的演技；第四项，说，考验练习生们的表达能力。”
这比周药所了解的现实中的选秀节目考核的内容杂多了，显然这个舞台需要的是有一定训练经验的练习生，白纸们用三个月的时间根本无法达到各方面优秀。
“刚才大家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通过训练成为全能偶像的决心，”最后一个评委站起来说，“现在你们可以前往练习生公寓休整，从明天起，你们首先要迎来的是第一轮测试的训练，加油哦！”
玩家们茫茫然起身，随着人潮涌出直播大厅。周药四人惯常跟住了他们的专属客服NPC银发小顾，在他的带领下左拐右拐来到了大楼后方的住宅区。
“宿舍有双人、四人、六人和八人间的，”小顾为四人介绍，“因为每种房间数量有限，所以是根据等级有所限制的。A班、B班可以住任一房型，C班、D班除了双人间都能选择，E班和F班就只能选六人间或者八人间了。”
四零七四人的等级分别为A、D、E、F，要想住在一起，就只能选择六人/八人间了。
周药沉默了一秒，伸手拉住小顾的袖子：“兄弟，我们五缺一，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