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萧一大早就来到警局。
十分钟左右,马超也到了。他看到叶萧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脸上很严肃。神情有点疲倦,似乎是昨晚没休息好。
这与他们平时所见的,总是一副神采奕奕的队长有些不一样。
徐颖拎着一袋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包子,豆浆等早餐,兴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
徐颖是想趁着叶队还没来上班之前,把早餐放到他办公桌上。
徐颖每天都坚持给叶队买早餐,虽然叶队没吃过几次,大部分都分给刑警队的其他队员们吃了,这其中尤其以马超吃得最多。
马超一把拦住,正准备开门进办公室的徐颖。
“我劝你还是别进去了。叶队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叶队他人来了?这么早吗?”徐颖趴门缝儿想往里看看,被马超给拉住了。
马超抢过徐颖手里的早餐,“谢了!”转身大踏步地走开了。
徐颖气得直跳脚在后面,“马超,你总吃我买的早餐!你把以前吃过的我买的早餐钱统统算给我!”
马超嘴里塞着个包子,脸上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谁让徐颖买的包子比马超吃过的任何一家早餐铺里的早餐都要好吃呢!
马超多少回都放弃自己老妈做好的早饭,空着肚子来到警局,就为了吃到徐颖买的早餐。虽然他知道,那早餐并不是买给自己的。
可买给谁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后都会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不是吗?
十分钟后,叶萧把侦查科负责这起案子队员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警队的队员们个个神情严肃,精神高度紧张,这个案子目前在社会上引起了比较广泛的关注,市民们对这件事议论纷纷,来自警局上层领导们对此案的关注,也给这些警队负责这起案子的队员们造成不小的压力。
但是论说压力,谁也没有他们的队长叶萧身上的压力大。
叶萧说:“目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刘姐有很大的作案嫌疑。我根据那天下午别墅大门监控录像分析,那个看不清面孔的快递员很可能就是在刘姐的帮助下,偷偷潜入到别墅里,杀死了王艳。”
“我们必须尽快撬开刘姐的嘴,让她说出快递员的真实身份,抓住真凶。”
马超说:“技术科恢复了王艳手机里的一些信息,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电话号码被删了,我们暂时还无法恢复,看得出来王艳用这部手机的真正目的,就是联系这个人。”
“而这个人和那个神秘的快递员之间有什么联系呢?”马超问。
“马上对刘姐进行二次审讯!”叶萧发布命令。
审讯室里,刘姐又被带了进来。她昨晚上似乎也没休息好,两个很大的黑眼圈耷拉着。
叶萧知道,刘姐并不是好对付的人。
“刘巧妹,案发那天下午你是不是接到过一份快递,当时你还让那个快递员把快递包裹拿进屋里去了,对不对?”
刘姐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们第一次带你回警局做笔录时,你为什么没说?”
“我给忘记了,警官。当时王小姐突然死了,我很伤心,人也很慌乱,就忘记说了。”
刘姐的解释似乎也很容易说的通。
“好,既然是你忘记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那天下午两点多左右,有个全身上下包裹得很严实的快递员上门给你家送快递,当时是你接的,对不对?”
“嗯,对!”刘巧妹点了一下头。
“你为什么让他进了屋里?”
“警官,那快递盒子太沉了,我搬不进去,所以就请求他帮个忙搬进屋里呗!”
“快递箱里装得什么东西那么重?”叶萧发问。
“这我不太清楚了,反正是王小姐在网上订的吧,我就帮忙签收一下。”
“那个送快递的人长什么样,你应该知道吧?你不是和他一起进的别墅吗?”
“警官,他就嗯啊说了几句话,全程都是帽子压得低低的,还戴着个墨镜,我上哪里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啊?”
“一个打扮这么奇怪的人,进入你家里,你难道不会害怕吗?”叶萧继续问道。
“他不是XXX快递公司的人吗?他还穿着公司的制服,再说大白天的,小区保安系统那么厉害,我有啥好害怕的!”
“所以你看清楚了,他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刘姐笑了,“警官同志,这快递员当然是个男人了!”
“他包裹那么严实,你怎么分辨出来的?”
刘姐愣了一下神儿,然后说道:“我和他说话,他嗯啊了两声,声音蛮像个男人的,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叶萧接着问刘姐:“是你让他进屋的吗?”
刘姐回答:“当时王小姐吩咐说快递盒子有点沉,让快递师傅帮忙给她搬到二楼去的!我没跟着上去,所以快递员在别墅里才耽误了点时间吧!”
“快递员离开的时候,按理说你不是应该去把他送出别墅吗?为什么监控上看到,他是独自一个人离开别墅的,并帮你们关好了门才走的。”
“警官同志,我当时在厨房里洗菜,洗菜的时候流水声很大,那人走的时候静悄悄的没有声响,我没听见,所以就没出来送他。事后,我问王小姐那人走了啊?王小姐还回答了我一声呢。”
“好!刘巧妹,当天下午三点多门口监控又拍到你从外面回到别墅,可是监控里并未拍到你出门的画面啊?你当时不是应该还待在别墅里吗?这你又怎么解释?”
刘姐很着急的回答,“这怎么可能没拍到呢,那天快递员走后,约摸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就出门了,我发现做晚饭的材料里,花椒正好用完了。于是我和王小姐说了声,准备出去超市买,再买一些别的食材。”
“怎么能没拍到?”刘姐充满疑虑地看着叶萧。
“那天确实只拍到你三点多从外面回来的画面。而别墅只有一道大门,没有别的门可以出去。”
刘姐急得脸通红,“那怎么可能呢?会不会是监控的摄像头坏掉了?”
叶萧听了心里微微一颤,这刘姐的分析简直有点专业啊。
“好,那你当时出门后,为什么当时小区里别的摄像头都没拍到你出去的画面?这你又怎么解释呢?”
“我当时有点着急,所以就从别墅区后面的小路超近路出去的,所以小区大门的摄像头才没拍到我吧!”
“你当时是几点出门的?去的是哪个超市?”
“刘巧妹,你最好老实的交代,这些我们都会派人去查的。”叶萧顿了顿,用警告的语气对着刘姐说着,希望能给她以震慑力,向刘姐施压。
没想到,刘巧妹此刻表现出来的不是一般的心理素质。她不仅表现得很镇定,而且逻辑思维非常清晰,话语表述得也很完整清楚。
“我出去时大概三点多钟吧,具体时间没记得很清楚。我本来打算是去离别墅区最近的那家乐买超市,但是快走到那儿才发觉身上没带钱,于是我就折回别墅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那前后应该是不到十五分钟吧!”
按照刘姐说得,监控上如果拍到她出门的画面,那就能解释得通。
但是问题是叶萧看了那监控录像好几遍,都并没有看到刘姐出去的画面。
所以刘姐一定是说谎了。
这时,马超从审讯室外面走进来,跟叶萧低声耳语了几句。
两人一起走出审讯室。
马超对叶萧说:“叶队,我有新发现。我们去查了一下,刘姐的儿子吴刚前段时间确实是被人打住院了。但是那是因为吴刚赌钱借了高利贷,还不上了,人家就把他给打住院了。那以后,几乎隔几天高利贷就会找吴刚要钱,而且那帮人得知他有个妈妈给人当佣人,很快就找到他妈妈工作的地方,去王艳的别墅里找过两次刘姐。据说刘姐当时被吓得不轻,然后还是王艳出面,拿了一些钱给那帮高利贷的人,才算平息了一阵子。”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高利贷的人好久都没找过吴刚了。我们向吴刚的那些工友们了解到,说他好像已经把钱全部还完了。工友们也很纳闷,欠那么多钱,他拿什么还上的呢?”
“而且,叶队你怎么也没想到吧,我们查了一下刘姐的银行账户,发现里面在前几天有人给她汇了一大笔钱,有五十万元。”马超把这一重大发现告诉了叶萧。
“刘姐突然一夜之间那么有钱,而且她儿子的高利贷也全部还清了。说明这中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交易,账户里的钱正好是王艳死了的那天汇进去的,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可是刘姐现在仍然一口咬定自己那天出去买东西了,是监控摄像头坏了才没拍到的。
叶萧决定带着马超一起去,把那段监控再看一遍。
就目前来说,除了那天那个快递员有问题以外,那几天并没有其他可疑人员出现在别墅附近了。
两人又把监控录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叶萧他俩紧紧盯着刘姐说自己三点多出门的那段视频,真的是每一帧画面那么仔细看得。
让叶萧没想到的是,这次再看到那段录像时,三点多钟刘姐说自己出门的那段,画面竟然有几分钟突然黑掉了,里面传来嘶嘶声,几分钟后才恢复正常了。这段画面明显是被人为的损坏了,不能怎么好好的录像,突然就变黑了,还发出嘶嘶声呢?
这不对啊,叶萧完全蒙圈了。自己之前看了好几遍,都没发现这个出现故障变黑的画面啊!
他看了马超一眼,马超也看了他一眼,两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你让技术科的人看看这段有故障的画面还能不能恢复了。”马超仍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没办法只好点了一下头。
刘姐的作案嫌疑进一步增大,她银行账户里的钱查不到是谁汇给她的,但是她突然多了这么一大笔钱,而且想逃回老家去,就说明她的问题非常大了。
如果那段监控视频那个时间不出现故障的话,刘姐撒谎隐瞒罪行的事很快就会败露的。
那么离发现真凶就更进一步了。
叶萧想不通,这怎么突然就发生故障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就在那天晚上,叶萧做了个奇怪的梦,第二天早上,他隐隐觉得不安,来到警局,却听到了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