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引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青色的纱幔,轻柔地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屋子清幽典雅,角落里摆放着一座精致的檀木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类书籍和古玩。一张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檀木床榻靠墙放置,窗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兰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凌知念缓缓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脸上显露痛苦之色,“头好痛......”此时,楚清歌睨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谁让你昨晚要抢酒壶,让你少喝点,仰头就去了一壶,那可是陈年精酿。”他走到床边,把手递过去,“那酒可花了我好几两银子,记得赔我。”凌知念白了他一眼,“赔你!小气鬼。”她边说着,手边搭上楚清歌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两壶。”楚清歌竖起两根手指,“做你护卫我少了大笔收入,以后可喝不起这种好酒喽,便当作扶你这一把的额外银钱,怎么样?”凌知念闻言慌忙拍开拍开楚清歌的手,可刚踏出一步,整个人身形不稳险些摔倒。她伸手一把扯住楚清歌的衣服,“别动,我头晕,你扶我过去。”楚清歌笑起来有些欠嗖嗖的,“童叟无欺,我楚清歌绝不趁人之危的。”他伸出手扶着她坐在桌前,端起手边清粥。凌知念赶忙摆手,“我自己来就好。”楚清歌看看凌知念,一勺清粥喂进自己的嘴里,含糊不清,“护卫不负责喂饭。”

凌知念气闷,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突然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瞬间清醒过来,顿时瞪大了眼睛,“等下!”她反应过来神情惊慌,“我为何睡在这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了楚清歌的手,不可置信的手指在两个人身上徘徊,“我们?不会吧!”楚清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连带音调都拔高不少,“你不记得昨夜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凌知念伸手指住他嘴,警惕环视周围,确定四下无人,转头朝楚清歌做出噤声手势,“你喊什么!你想害死我?”

凌知念疑惑地看了看床,又看了看一脸哀怨的楚清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难道我们......不会吧。”她拢紧自己的衣服,羞愤中又有些兴奋,“你趁人之危!”楚清歌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又恼又急,咬着牙,“我趁人之危?你!你!血口喷人!”他甩开凌知念的禁锢,走到窗边深呼吸,在窗下来回走动,叉着腰,“你个小姑娘,不知羞!”愤怒让他声音都有些颤抖,话也说得磕磕绊绊。

“我趁人之危,我......”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回身指着她结结巴巴,“明明是你自己!”气得嘴唇直哆嗦,愣是说不出后半句话,就看凌知念站起身双手叉腰,挑衅地看着自己,他努努嘴,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什么表情?什么意思?我怎么了?说话,你说啊。我怎么了?”看凌知念理直气壮的模样,楚清歌别过头没好气地说道:“没什么,占了我的床而已。”凌知念轻哼一声,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到桌旁坐下,目光游离,心事重重。

如果正如梦境和推断,从前的凌知念应该就是被他们三人合力害了。我被迫留在太尉府完成角色任务查真凶,真的是为了活下去吗?亦或是因为,其实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做完角色任务后,能完结这局剧本杀回到现实世界......

当她想的入迷时,宝笙一路叫喊着,小跑着来到门口,“小姐!小姐?”她看到凌知念在楚清歌的房间,步伐匆匆跑进屋子,一张小脸充斥对八卦的好奇心,眼睛在凌知念和楚清歌之间来回转动,“小姐昨夜悄悄溜出去,原来是到楚公子这里来啊。”凌知念干咳几声,羞红着脸不敢和楚清歌有对视,她撇过脸回避着宝笙炽热的视线,摸着后脖颈,等恢复情绪后才转过脸来,“你找我干嘛?”

宝笙这才想起正事,一拍脑袋,“对,的确有事禀报小姐。太尉大人在边关听闻您被安康王退婚一事,愤怒难耐,寄来家信告诉大夫人,让她把安康王的退婚书撕毁,不同意他的单方面退婚呢。”“什么!”凌知念皱起眉头来,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太尉——呃不,我爹,他还是想让我嫁给安康王?”

宝笙用力地点了点头,神情认真,“您和安康王是先皇赐婚,哪能说变就变。何况此事关乎皇家,又关乎您和大人,若是随意更改,岂非是不将大人放在眼里,朝臣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你这丫头眼眶子虽浅,不过说话倒是有意思。”楚清歌把玩手里的茶杯,眼里全是戏谑。

凌知念听完宝笙的话神情变得凝重,“我还是要嫁给安康王,意味着我的行为不管怎么做,剧情都会被修复,继而重新回到原定轨道上。”她扶着额头,低语,“人物剧情被设定完成,既然无法人为修改,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代替凌知念再死一次吗!”眼睛瞪得浑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脸的不可置信,“什么?你居然还想嫁给姜义那个家伙?”他急忙上前追问,看向宝笙,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整个人呆愣住。

凌知念还深深陷在自己的思维中,“如果嫁给他才是正确的剧情走向,那我顺着剧情走完故事,说不定更容易回去。”她抬起头,双手合十击掌,“对!我存在必有道理,绝不是为再死一次!”楚清歌眉头紧紧锁着,神情焦急又担忧,“回哪儿?你昨晚可是哭天抹泪地求着我,现在又是抽哪门子疯?”楚清歌和宝笙面面相觑,“你看看你家小姐是不是烧坏了脑子,还是酒没醒。”

宝笙吓得脸色苍白,慌忙摆手,“楚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小姐将来日子更是难过,您可千万别胡说。”她担忧的看向凌知念,“小姐,咱们好不容易日子好过几日,有些事情虽是憋屈,多少还是要注意些,隔墙有耳。”楚清歌完全没理会宝笙,双眼紧紧地盯着凌知念,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和焦虑,“你到底怎么想的?你说自己想要好好活下去,以你如今的地位,未必会在王府有好日子过,何况你了解安康王......”凌知念抬起头,目光坚定,“太尉府有太多人花心思害我,嫁进王府肯定更安全,至于调查杀我的真凶,此事可以慢慢容后再议。”

楚清歌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着思索,“要是为这事儿犯愁,我倒能想出些法子。”凌知念疑惑地看向楚清歌,“你要帮我?”楚清歌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根草上的蚂蚱,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凌知念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那你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楚清歌目光变得深邃,缓缓说道:“我们得先找出那些想要害你的人的把柄,让他们有所忌惮。之后你在太尉府要树立起自己的威严,让他们不敢轻易对你下手。”凌知念咬了咬嘴唇,若有所思,“这能行吗?”楚清歌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放心,有我在,一定没问题。”凌知念微微点头,心中还是有些忐忑,“那就姑且信你一次。”楚清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不过,你得听我的。”凌知念白了他一眼,“哼,知道了。”

宝笙在一旁看着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和楚公子这样,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凌知念瞪了宝笙一眼,“就你多嘴。”宝笙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小姐,我这不是为您高兴嘛。”楚清歌看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别闹了,我们还是赶紧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做。”凌知念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嗯,你说。”

楚清歌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首先,我们得从那些和你有过过节的人入手......”凌知念走到楚清歌身边,认真地听着,“接下来呢?”楚清歌转过头,看着凌知念,“下一步,我们再慢慢排查,找出最有可能的凶手。”凌知念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就这么办。”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楚清歌脸色一变,“不好,有人来了。”凌知念心中一紧,“会是谁?”宝笙吓得躲到了桌子后面,“小姐,怎么办?”楚清歌迅速思考着对策,“别慌,先躲起来。”三人匆忙找地方躲藏起来,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三个人蹲了接近半柱香的时间,凌知念锤着自己酸疼的小腿,探出脑袋想要看看,被楚清歌一把按回去,“被人看见,名声不想要了?”凌知念一屁股坐地上,“我蹲不住了。”她捶打着小腿,没好气瞪着楚清歌,“这是你房间你躲什么?”。楚清歌有些无奈,“我出去看看。”

楚清歌打开房间门,周围、房顶全部绕了一圈,没有见到半个人影子,他回到房间,“出来吧。”凌知念被宝笙扶着,一瘸一拐走到桌边坐下,楚清歌倒杯茶,“你们两个人尽快从我房间出去,回头被人看见可就不好了。”宝笙担忧的看向凌知念,“楚公子的话有道理。”她搀扶着凌知念,“小姐,咱们先回房吧。”

两个人走到门口时,楚清歌面色沉重,“记得晚上给我送药来,今晚月圆。”凌知念抬头看看天空,“好。”她拉着宝笙迅速离开楚清歌的房间,刚到门口,宝笙拉住她,“小姐,这不是回咱们屋的路啊,您出院子做什么?”“去厨房啊。”两个人往膳房去。

膳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在地上洒下几缕金色的光线。墙壁上挂满了炊具,炉灶里的火还在熊熊燃烧,映得整个房间暖烘烘的。角落里堆着一筐筐新鲜的蔬菜和水果,旁边的案板上摆放着各种肉类和调料。

凌知念站在案板前,紧握着菜刀,神情紧张又纠结。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犹豫。宝笙在一旁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凌知念在膳房里,拿着菜刀准备给自己手掌划一下,但在最后一秒,凌知念还是泄了气,她眉头紧皱,咬着嘴唇,“不行不行,我下不去手。”把菜刀递给宝笙,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你帮我划一刀。”

宝笙惶恐地连连后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颤抖,拼命摆手,“啊?”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姐,我怕血的。”凌知念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咬了咬牙,“诶,那还是我自己来吧。”宝笙捂着眼睛,满脸恐惧,急忙说道:“等等!这寒毒非要用您的血才能解吗?楚公子有没有试过别的办法。”

凌知念听了宝笙的话,心中一动,陷入了沉思。她眼神中燃起一丝希望,“对啊,这个世界连轻功都有,一定还有许多世外高人。”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转头看向宝笙兴奋地说道:“宝笙,你一会儿帮我去街上张个榜单,本小姐要招贤纳士!”宝笙连忙点头应道:“好。那今天怎么办?楚公子那边还等着您送血引过去......”

凌知念转身看到一旁的鸡笼,心中有了主意,她的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快步走到鸡笼前,蹲下身子,“有了!咱们先用鸡血代替一下。”宝笙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小姐,这能行吗?”凌知念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管他呢,先试试再说。”她站在院子里,摩拳擦掌,面前是一只活蹦乱跳的鸡。那只肥壮的鸡正悠闲地在院子里踱步,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菜刀,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眼神中透着紧张和犹豫。

凌知念悄悄地靠近,紧紧锁定目标,大气都不敢出。就在她自以为距离合适,猛地向前一扑时,鸡却像早有预感一般,不停地扑腾着翅膀,咯咯叫个不停,凌知念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泥,满脸都是尘土。凌知念深吸一口气,她迅速爬起来,鼓起勇气继续追逐那只鸡。鸡在院子里四处逃窜,钻进菜地里,凌知念朝鸡扑了过去,鸡机灵地一闪,转头又飞到柴堆上,凌知念再次扑了个空,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稳住身形,再次朝鸡靠近,好不容易,凌知念瞅准机会,再次扑过去,这次总算抱住了鸡的身子。可鸡拼命挣扎,力气大得惊人,凌知念被它带着东倒西歪,鸡的翅膀不停地扑腾,她的头发被扇得乱七八糟,衣服也被扯得皱皱巴巴。她紧紧地抓住鸡,鸡一个猛冲,挣脱了凌知念的双手,又飞到了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凌知念。她又气又急,指着扬起脖子的那只鸡,“该死的,就不能老实点!”她跌坐在地上,看着手上被划出了几道浅浅的痕迹,“老子这辈子没受过这种罪,你给我等着!”凌知念捞起衣袖,展开双臂,准备再次动手。

宝笙给她找来一根长长竹竿,两个人费劲地把鸡从屋顶赶下来。凌知念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宝笙看着她,放下竹竿,“小姐,要不您歇会儿,我去。”凌知念弯着腰喘气看看宝笙,“我,我就不信,还搞不定一只鸡。”她瞅准时机,再次扑上去,这次终于成功地把鸡死死地按在地上。没等她缓口气,鸡又开始挣扎,爪子在地上乱蹬,扬起一片尘土。

宝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捂着嘴偷笑,“小姐,您这样子可真狼狈。”凌知念抓紧鸡的翅膀,终于把鸡牢牢地控制住,她拿起菜刀准备杀鸡,手却不停地颤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当她鼓起勇气一刀切下去时,鸡又拼命扭动,鸡血溅得到处都是,凌知念整个人狼狈不堪,身上脸上满是鸡血和尘土。宝笙跑去拿碗,赶紧接鸡血,“小姐,小心别弄脏了衣服。”凌知念看着满手的鸡血,眉头皱了起来嫌弃地说道:“哎呀,真是麻烦。”

宝笙安慰,“小姐,只要能解楚公子的寒毒,这点麻烦算什么。”凌知念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也不知道这鸡血能不能管用。”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好,有人来了,快把东西藏起来。”宝笙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两人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膳房门口,门被推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丫鬟四处看了看,疑惑地说道:“刚才好像听到这里有动静。”凌知念和宝笙紧紧地靠在一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丫鬟没有发现异常,转身离开了。凌知念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宝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姐,咱们还是赶紧把鸡血给楚公子送过去吧。”凌知念点了点头,“走。”两人小心翼翼地端着鸡血,走出了膳房。

一路上,凌知念心里七上八下,她心中暗想,“希望楚清歌不要发现这是鸡血,不然可就麻烦了。”终于来到楚清歌的房间,凌知念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楚清歌在里面说道:“进来。”凌知念和宝笙推开门走了进去,楚清歌看到她们手中的碗,期待地问道:“血引拿来了?”凌知念心虚地不敢看楚清歌的眼睛,“嗯,拿来了。”楚清歌接过碗,看了一眼,脸色一变,“这不是人血!”

凌知念慌张地解释,“我......我实在下不去手,就先用鸡血代替一下。”楚清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简直是胡闹。”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也是没办法嘛。”楚清歌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软起来,接过碗,“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凌知念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三人陷入了沉思,房间里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凌知念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我想到了!我们可以去城外的寺庙问问,说不定那里的高僧能有办法。”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希望,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楚清歌点了点头,认可道:“嗯,这倒是个办法。”

宝笙积极地说道:“那咱们明天就去,我让管家准备好马车,就说小姐要去祈福。”凌知念信心满满,坚定地说道:“好,这次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夕阳的余晖洒在房间里,将三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在预示着未来的路还很长。

宝笙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凌知念和楚清歌两个人。楚清歌挑眉看向凌知念,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招贤纳士?我一个护卫不够?”他浅浅抿了口茶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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