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自从九天宗被神秘人捣过一次乱, 让所有修士都看了场笑话后,宗门守卫加强了许多。
幸好鲛纱衣足够宽大,玖茴与祉猷两人躲在里面, 也能完美隐藏好身形。
飞过九天宗大门牌匾时,玖茴多瞄了几眼上面的宝石。
可惜了,现在宗门牌面这里有弟子把守,直接抠宝石容易被发现。
九天宗占地广阔, 山峰相连, 有些山峰由各大长老担任峰主,还有些山峰是宗门弟子修习场地,还有一些闲置未用。
外客来九天宗, 只会安排在主峰入住,其他峰不得轻易踏入。
【摆在外面永远是能让人看见的东西, 等会我们去其他山峰探险。】
玖茴用传音术对祉猷道:【来都来了, 就随便看看。】
祉猷对她点头。
玖茴抓住他的手腕, 两人轻手轻脚飞过练武场,听到有激烈的争吵声,玖茴朝祉猷递了一个眼神, 抓着他落在正殿大门外。
“我看你简直就是糊涂, 怎么能放那两个望舒阁的弟子离开,是嫌与宗主有关的流言蜚语还不够多吗?”
“人家是正道亲传弟子,得过问仙台肯定的亲传弟子!人家什么错都没有,我凭什么把人扣押下来?”
“他们不过是小宗门弟子,你身为九天宗长老, 找个理由把他们留下来又有何难,难道他们敢拒绝你?”
“无论是大宗门还是小宗门,只要他们没犯错, 就有离开的自由。”
【是九天宗二长老与四长老。】
玖茴朝靠近祉猷,伸出四根手指。
祉猷乖乖点头。
“真是不知变通!”四长老怒道:“这种穷酸小宗门,给点东西就把嘴堵上了,你却直接让他们离开,很难不说,你还有其他心思。”
“我能有什么心思?”二长老冷着脸:“我只知道剑乃君子之气,我既为剑修,便不会行那蝇营狗苟做派,你若是不满,便让宗主撤去我长老之职!”
二长老推开正殿大门,拂袖离去,空荡荡的正殿里只剩下四长老生闷气。
他思索片刻,低声自语道:“不行,必须要想办法那两个弟子永远闭上嘴。”
只要解决好这两名弟子,火宗主那边,看在两个宗门几千年交情的份上,也不可能多言。
大概是因为两人要商讨与宗主有关的事,所以正殿这边除了四长老再无其他人,连个巡逻的弟子都没有。
玖茴朝祉猷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两人齐齐迈起脚,踏入正殿门槛。
吱呀。
被二长老拉开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关上,四长老警惕地抬起头来。
谁?
他想怒斥一声,才发现自己喉咙突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妙!
四长老飞身欲出,飞到半空被什么东西狠狠拍在地上,他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看到凌空落下一个大麻袋,把他罩得严严实实。
也不知道这种麻袋是用什么东西制成,被罩上以后,他浑身的灵力仿佛被抽走了一般,任何术法都使不出来。
拳头与脚仿佛雨点般落下来,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人揍了一遍,连鼻梁骨都被揍歪到一边。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麻袋是什么时候被人拿开的,他只感觉到眼前一亮,四周什么人也没有,突然头顶一阵疼痛,有人在用力地薅他头发。
看着自己精心保养,却仍旧显得有些稀疏的头发,如风中柳絮般飘落,四长老发出无声的怒吼。
他的头发!
士可杀不可辱!
“嗤!”
空荡的正殿响起一个男女难辨的声音:“还以为有多厉害,不过如此。”
四长老警惕地看向四周,手心沁出冷汗。来人的修为,实在高深莫测,他不敢有半点懈怠。
“当着你们祖师爷的面挨揍,是不是特别有回到年少时期的快乐?”
四长老抬头看向祭台,才发现祖师爷的画卷,不知何时已经展开了。画中的女子手持宝剑,双眼如刃,仿佛正在看他。
四长老何时受过这般羞辱,他召出本命剑,朝空中劈去。
空气中传来笑声。
“原来外面都说九天宗比不上青岚门是真的,这还长老呢,剑法还不如村头的六岁稚童,这就是所谓大宗门的风范?”
一条绳子飞出,把四长老从脚捆到肩膀,然后把他吊在了横梁上。
“好好对着祖师爷反思,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徒子徒孙。”
玖茴朝四长老屁股狠狠踢了几脚,看着四长老像秋千似的在横梁上荡来荡去,才感觉到解气。
竟然还想让她跟祉猷永远闭上嘴?
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闭嘴,就连路边的石头,都有可能吸收日月精华,开启灵智说话。
伸手掐了一个法诀,让四长老一直在房梁上荡着,玖茴带着祉猷出门,还贴心地帮四长老关上了殿门。
荡秋千这么好玩,先让他安安静静荡一晚上吧。
瞧他荡得多开心啊,都舍不得吱声了。
【他想灭我们的口,我还请他荡秋千,我真是个以德报怨的好人,对吧?】玖茴朝祉猷挑了挑眉。
【嗯。】祉猷点头。
【小白炼制的麻袋还挺好用,揍起人来特别顺手,这次回去我要在他那多拿几个。】玖茴拍了拍挂在手腕上的麻袋,把它塞进纳戒。
【等等。】玖茴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正殿方向:【四长老独自一人在殿内荡秋千,会不会有些寂寞,我应该留几个可爱的小动物陪他。】
【唉,我真是个贴心的晚辈。】
四长老被吊在横梁上摇晃得头晕眼花,偏偏一点声音与灵力都使不出,连求救都做不到。
嗡嗡嗡嗡嗡。
什么声音?
他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虫子,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这么冷的冬夜,为什么会有蚊子,还是这么大的蚊子?!
【雪下大了?】
玖茴看着地上的积雪,用灵气把他们留下的脚印消去。
祉猷掏出一个小小的玉如意,玉如意是个极品飞行法器。两人排排坐在如意上,如意带着他们慢慢飘啊飘,飘过巡逻的弟子身边,飘过九天宗的防护法阵,最后停在步庭的院门外。
【门外有阵法结界。】
【交给我。】祉猷按住玖茴准备掐诀的手,伸手放在结界上,带着玖茴无声无息穿过结界,飞过院墙,进了院子里。
玖茴扭头看祉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祉猷似乎对收拾步庭这件事热情高涨,恨不能现在就冲进去。
【我们先去其他房间看看。】
【哦。】
祉猷双目中光芒似乎都黯淡了一点。
【别急,夜还长着呢。】
玖茴升高如意,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风水布局,指了指东边的屋子。
【为什么先去东边的屋子?】
【东位主正木。】玖茴看着东屋重重结界与阵法,用神识在屋子里扫了一遍,皱起眉头。
这里面似乎没什么珍宝,却有许多某种阵法需要的东西,这个阵法她在吴伯书房里看过,是种禁术。
【别进去!】
见祉猷伸出了手,玖茴一把抓住他的手,驾着玉如意飞速远离屋子。
【里面是什么?】
祉猷看着自己被玖茴用力握住的手,眼瞳左右飘闪。
【里面有吸魂石,魔族喜欢用的东西。】玖茴没有松开祉猷的手:【你魂魄不在本体上,我怕这些石头会影响你。】
【有种术法,需要吸魂石。】玖茴摇头:【可惜妖族古籍中早已经记载过,这个术法并不能召回亡人的魂灵。】
院子里传来动静,玖茴与祉猷拉紧鲛纱衣,两人挤在一起,坐着玉如意躲在了树枝后。
步庭的房门打开,他从屋子走出,一名黑衣人匆匆走进院中。
“仙尊,玖茴与祉猷入城后,进了一家客栈,没有外出过。师弟装作生意人,就住他们房间的隔壁。”黑衣人道:“两人没有接触其他人,不过晚上出去吃了当地的美食。 ”
“辛苦了。”步庭把一瓶丹药交给黑衣人:“雪天风大,这些丹药有利于修为。”
“多谢仙尊赏赐。”黑衣人满脸喜色地接过丹药:“请仙尊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盯着两人。”
等黑衣人退下,步庭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目光在院子里扫过。
玖茴低下头,给祉猷比了一个稍等的手势。
果然一炷香后,院子外走出几个弟子,他们手握利剑,分明是等候已久。
“仙尊,院门的阵法无人动过。”弟子道:“后山的镇妖狱也无人靠近。”
【他在怀疑我们,这老菜梆子疑心病真重。】
玖茴懒洋洋靠在祉猷身上,整整一晚上,不断有弟子进来汇报,简直就是处处撒饵,等着她跟祉猷上钩。
雪越下越大,天快亮时,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
南砜从院子走出来,见不少弟子持剑回院,疑惑道:“你们昨夜去了何处?”
“大师兄你不知道?”回话的弟子比他还要吃惊:“昨夜仙尊布下天罗地网,准备抓对我们九天宗心怀不轨的贼人,谁知这小贼精得很,整夜都没出现。”
“贼人?”南砜疑色更浓:“什么贼人?”
“大师兄你继位在即,仙尊不想你为这些琐事操心,所以就没告诉你。”回话的弟子见南砜真是半点不知情,连忙道:“我们还要去巡逻后山,先告辞。”
南砜的心一点点沉下来,师父布下这么多弟子,究竟想要抓谁,为什么不想他知道?
是因为想抓的人,他认识?
师父……已经不再信任他了。
南砜心中有些苦涩,他看着满天飘落的雪,停下走向步庭院子的脚,转身往练武场走去。
雪花打在脸上,冰寒刺骨,他看着偌大的九天宗,明明有很多人在,他却觉得整个宗门空荡得令他心慌。
“大师兄,您见到四长老了吗?”一个弟子匆匆走过来,叫住站在正殿大门外的南砜,满脸都是焦急之色:“议事堂那边有事找他,可他不在院子里,也不在峰头。”
“糟了!”路过的二长老听到这话,面色大变,让这名弟子退下后,匆匆对南砜道:“昨夜我与四长老争吵过几句,他不满我放走了望舒阁的两名弟子,我担心他去追杀玖茴与祉猷了。”
“我们赶紧去阻止四长老!”南砜脸色变得难看,召出飞剑离开了九天宗,二长老赶紧跟了过去。
正殿大门后的四长老,听到他们声音响起时,以为自己终于能够获救,没想到两人谁也没进殿,反而又匆匆离开去找他。
找什么找啊?!我就在这里啊!
你们就不能推开门看一眼吗?
哪怕就只看一眼呢?!
四长老漫长的人生中,终于在今天体会到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失望还能转化为痛苦的绝望。
天亮了。
玖茴看着这些撤走的九天宗弟子,从纳戒里取出了一个法器。
“何人?!”
步庭察觉到他的院子被人用法器,与外界隔绝了起来。
他用神识搜索了一番,却没找到法器在何处。
“玖茴?”他召出乾坤剑,看着四周:“是不是你?”
他目光扫过地面,雪地中什么也没有,仿佛连雪花都停滞了。
“嘻嘻嘻嘻嘻嘻嘻。”
雪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黑陶土小人,小人学着步庭的动作,学着他的声调大喊:“玖茴,是不是你?”
步庭一剑击碎小人,冷笑:“雕虫小技,魔族的臭虫给我滚出来。”
玖茴也没想到,就在她与祉猷准备出手的时候,会冒出两个魔族的人,这两位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好像是魔族的什么护法。
【你放进来的?】
她看向祉猷,祉猷默默垂下脑袋,没有否认。
步庭以为这个结界法器是魔族人的,魔族护法以为这个结界法器是步庭的,为了把他们瓮中捉鳖。
地上的积雪动了动,很快化作两个身穿黑衣的魔族护法。他们看着被步庭一剑击碎的陶土小人,放肆大笑:“真没想到,堂堂九天宗宗主,竟然把我们当成了其他女人。”
步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你们急着来送死?”
“你与魔妃勾结,让你的女儿把我们魔族弄得天下大乱,害得我们兄弟被新魔王厌弃,还想安稳过日子?”两位护法满脸都是恨意:“早知道沙椤葭是你的野种,我们怎么可能拥立她?”
魔族内斗是魔族人的事,修士插手万万不行。
“魔族人也配拥有我的子嗣?”步庭举剑逼退两位护法,冷漠地看着他们:“我步庭如今再不济,杀你们这种玩意儿也轻而易举。”
“九天宗步庭仙尊修为高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位护法化作黑烟避开,他们就像是肮脏的黑泥,在雪中钻来钻去:“可是仙尊如今受了重伤,不知能否经受住魔魅虫的诱惑?”
步庭这才发现,黑陶土娃娃并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小玩意儿,里面有着无数魔虫,他的鞋面与衣摆,已经沾上了许多小若沙土的黑虫。
他掐了一个法诀,把这些虫子烧成飞灰,淡淡的甜香引入鼻尖。
“哈哈哈哈哈哈。”
他听到这两个魔族人快意的笑声。
“受了伤的步庭,果然逃不脱魔魅虫的香味。”
天地在步庭眼里变了色,飞舞的雪停了,他看到了天际的圆月。
屋檐下,木栖安静地坐着,身后的披帛在夜风中翻飞。
“步庭,你可有悔?”她突然转过头,星辰般的双目流出血泪:“你可有悔?”
唰!
乾坤剑再次出鞘,步庭一剑划破眼前的木栖,也划破了这个无数次在梦境中出现过的月夜。
“啊!”
两位护法发出惨叫声,他们躺在地上,看着缓缓逼近的步庭,面上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不是说魔魅虫能让人看到心中最害怕的东西吗?
为什么受了伤的步庭,能这么快清醒过来?
“蠢货。”步庭一剑杀了这两个魔教护法,鲜红的血低落在银白的雪地上。
她的眼睛从来不会那么认真地看着他,更不会对着他流出血泪。
她从来只是静静地坐在屋檐下,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挖出那颗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咳咳咳。”步庭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新的血滴落在雪地上,他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迹,转身往屋里走去。
忽然,身后吹来一股寒风,有什么狠狠撞在他的后背上,他整个人都被撞飞了出去,把积雪砸出了一个大坑。
再冷漠高傲的仙尊,砸在地上后,都不可能维持矜贵出尘的模样。
玖茴满意地收回脚,这一脚踹得太完美了。
标准的五体投地!
见步庭从雪地里起身,祉猷把玖茴往怀中一揽,飞身去补一脚。
步庭看不见人,但察觉到异动,连忙用剑鞘相抵。
但对方的灵力,大得让他意外,他硬生生在雪地上划出长长一道,靠着墙才勉强挡了下来。
“阁下是何人,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又何必藏头缩尾?”步庭看了眼握剑的虎口,那里已经撕裂流血。
祉猷没有搭理,他挥袖朝步庭袭去,步庭闪身躲开,祉猷瞅准机会,对着步庭后心狠狠一掌,步庭以剑撑地,心头的血喷涌而出。
祉猷还要继续动手,被玖茴一把拉住。
【等等,万一你把人打死了,南砜的继位大典怎么办?】
祉猷:【葬礼跟继位大典可以一起办。】
【可是葬礼跟继位大典一起办,要多送一份礼,少吃一顿,不划算。】
祉猷:“……”
【算了算了,看在南砜的面子上,我们留他一条命。】
玖茴从纳戒里掏出一块汉白玉石,往步庭脑袋上狠狠一砸。
只听咚的一声,步庭应声倒地,脑袋砸进雪中,脑袋上多了一个硕大的伤口。
祉猷:“……”
想要步庭性命的人,真的是他而不是玖茴?
“人已经晕过去了。”玖茴从纳戒里掏出胭脂水粉,在步庭脸上一顿乱画,还贴心地为他描了花钿。
“你想对他做什么?”祉猷打了个寒颤。
玖茴在纳戒里掏了掏,召出一个硕大的毛笔,在雪地里写上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美人如斯。
“他背后偷袭我,肯定是嫉妒我的美貌。”玖茴满意地拍了拍手,“现在我以德报怨,满足他这个愿望,是不是很贴心?”
“贴心。”祉猷点头。
明明可以杀了他,却只是为他装扮一番,还夸他是美人,世间还有谁比玖茴更体贴?
她钻出鲛纱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趟东院,马上就回来。”
祉猷看着地上的步庭,乖乖点头:“好。”
等玖茴一走,他走到步庭身边,掌心凝起一道灵力……
“不可以瞎动手哦。”玖茴的脑袋从转角处探出来。
“哦……”祉猷默默合上掌心。
玖茴走进东屋,撤去屋子里的防护阵法,伸手探了探这些吸魂石,这些吸魂石已经用过了,里面的灵力所剩无几。
从这些石头遗留的微弱灵力来推算,这些东西的使用时间应该在十几二十年前。
难怪步庭敢把东西放在这里,若不是她见过这些东西,恐怕只会把它们当做普通的废石看待。
离开东院,玖茴用了两遍清洁术,才靠近祉猷。
鲛纱衣认她为主,就算祉猷披着鲛纱衣,她也能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走,我们赶紧回去。”玖茴拂袖隐去她留下的所有脚印与痕迹:“要赶在南砜与二长老之前回去。”
四长老是在两个时辰后被三长老发现的,他被三长老救下来以后,便顶着满头满脸的红点,吐得昏天暗地。
等他吐完,晕晕乎乎地扭头,看到正殿门外站着的弟子们,只觉得无颜见人。
耻辱,这是他一生的耻辱!
客栈内,玖茴披散着头发,睡眼朦胧地拉开门,看清来人是南砜后,眼神一点点清醒:“南砜,你大清早找我干什么呢?”
“祉猷呢,你们没事吧?”南砜满头满肩都是积雪,神情焦急。
“我在这。”祉猷端着托盘,里面放着各色朝食:“何事?”
见两人都没事,南砜终于松了一口气,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两位小友都没事?”二长老追了进来,他扶着走廊扶手,喘着气道:“南砜,你飞这么快,是想累死我这把老骨头?”
祉猷看着他颤抖的双手:“一起用朝食?”
玖茴说得对,看在南砜的面子上,留老菜梆子一条命也行。
一枚玉简飞了进来,里面传出三长老焦急的声音。
“南砜,快回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