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东升在车间里等了许久还没等来卢主任的身影,心中犹豫再三才鼓起勇气拿着登记册子走进了办公室。
当推门走进办公室之后,眼前的场景令得他这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也有些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只见卢正义衣着凌乱的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那张老脸上的神情更是伤心欲绝,犹如是被人霸凌许久的可怜之人。
脑海中顿时进行了一段长达两分半的脑补,心想,莫不成是刘队长他........,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主任,主任你怎么了?”。陈东升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前蹲在卢正义的面前摇晃着说道。
“我的儿啊,我的儿子呐!!!”。卢正义仿佛没有听到对方的话,沉浸在了伤痛中呢喃道。
陈东升一听这话,想到刚才刘勇的出现,这才大致猜测出了卢新年可能是因赌博被保卫科给抓了,否则卢正义不会哭成这副凄惨模样。
“主任,咱们得想办法啊,您在这哭也没用啊”。
卢正义总算是缓过神来,听到耳边传来的话语,停下了哭泣,扭过头目光呆滞的看着陈东升。
“对,找人,找人求情”。卢正义用袖口抹掉了脸上的泪水以及鼻涕,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因为哭得有些大脑缺氧,身形连连踉跄。
“你回车间里工作,我....我要去救儿子”。被陈东升扶住之后,卢正义顾不上有些晕眩的大脑,急忙的交代了一句就跑出了办公室。
一口气跑到了保卫科的办公楼里,再次对着刘勇哭爹喊娘的哀求了半天,也毫无作用,对方就是没有一点松口的迹象。
“好了,卢主任,先看看孩子吧”。刘勇将卢正义带到了一间审讯室内,又示意看守的保卫员将卢正义单独提出来,让父子两能谈谈心。
“爸!!!”。卢新年刚被带进审讯室,看到面前那道有些苍老的身影,急忙跑上前抱着卢正义哭喊道。
在拘留室里经过了一晚上暗无天日的独处,这位坑爹的少年也得知了他的下场可能会非常严重,当看见亲爹出现在眼前时。
他第一反应就是得救了,语气里是又惊又喜。
“你个混账啊,你害死自己了啊!!!”。卢正义抱着儿子,不断的拍打着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卢新年身形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父亲,两个大眼珠里透露着茫然。心里想起一道有些疑惑的声音。“爸不是来救我的吗?”。
“那些人全都在认罪书上举报你,十八个人都把你举报了,我早就让你别去跟那些狐朋狗友玩,不要赌博,你就是不听劝”。
“现在你要被判刑了,要去农场劳改了,你是要气死我啊”。卢正义一边哭嚎着一边举起手掌拍打在儿子的身上。
“爸....救我啊,你要救我啊,我...我不想去坐牢,我不想去农场,我知道错了”。卢新年吓得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抱着卢正义的大腿哭喊着。
“我怎么救你啊,我就是一个屁大的主任,一个副科长,我拿什么救你啊,我也想救你啊,儿子”。卢正义跪坐在地上抱着卢新年的脑袋哭嚎着。
自古以来,父爱也同样是伟大的,父亲从来就是儿子身后的那棵可遮风挡雨的大树,正因为有了父亲的庇护,当儿子的才不会被风雨伤害。
“儿啊,爸也想救你啊,爸恨不得替你去农场啊,可爸没办法啊,你为什么不听话啊”。
“陈副厂长都没护得住自家的侄子,爸一个副科长怎么护得住你啊,儿子啊,爸....爸对不起你啊,是爸没教好你啊”。
卢正义懊恼后悔的不断拍打着卢新年的后背,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作为父亲的无可奈何以及无能为力。
“好了好了,卢主任,先让孩子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刘勇看着这一幕也有些别扭,当即打破了这种悲伤的气氛,将饭盒摆在了审讯桌上然后走出了房间。
“新年啊,你吃饭...你好好吃饭,爸会想办法救你,爸去求人,爸一定拼尽全力救你.....”。
“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我以后一定听话,好好工作,孝顺你跟妈,爸我不想待在这不想去农场”。
“好...爸现在就去求人,要是....爸救不了你,你别怨爸...”。卢正义三步一回头的看着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甘的情绪充斥着脑海,心痛万分的留下了一句话之后才咬紧牙关走出了审讯室大门。
......
“王主任,麻烦您帮我跟领导说说,只要领导能帮我将孩子救出来,我这百十来斤的肉就全交给领导”。卢正义离开审讯室以后,就直奔到了王河北的办公室里。
“卢主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还是去找生产部的领导吧,我们后勤部不想摊上这浑水”。
“王主任,我也没办法了,我知道,李..厂长跟冯科长有交情,我不求其他的,处分也好,开除也行,只要别把新年发配到农场”。
“哎,卢主任,保卫科的事,李厂长也交代了,不能去瞎说话,我们后勤部的人犯了事,我也都一律不过问的”。
王河北坐在椅子上,任凭卢正义怎么哀求都摆出了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一再被拒绝,卢正义心如死灰的走出了后勤部的办公楼,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掉着眼泪。
他原以为可以靠着投诚的方式,可以请动后勤部的王河北或李怀德出面替他儿子说情,可没想到王河北拒绝得如此果断。
在轧钢厂里除了后勤部的这两个人,他也想不到谁能替他去保卫处求情。
(这段可能有些阴暗,如果有阅读不适感的,在这给大家伙道个歉,感谢读者老爷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