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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仙的身体没有神经中枢,而且这种微生物形成的身体具有很强的粘合性,即便是砍断了也能重新恢复过来。所以铁三船才会动不动就把自己的脑袋给割下来吓唬人。
不过他到底为什么长得跟何中华一样,却是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
既然想不出来,我干脆就不多想了,反正苦大师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不成想铁三船却跟我说,想要在这住下去,还得帮他办几件事。
我听到这话差点没跳起来,说:“铁老爷子,您不带这么玩人的吧?您什么手段啊?还有什么事用得着我?”
铁三船眼睛一瞪,说:“吵啥吵?我跟你说,这天下有多少驱魔人想要替我办事,我都不带让他们办的。我做人可是讲原则的,一事换一事,童叟无欺。”
我说:“老爷子,我不是帮你料理了苦大师的丧事吗?”
铁三船伸出手指头说:“第一,你来九寨沟的时候出车祸死了,是我把你魂魄救回来的,这不假吧?”
这话倒是事实,所以我老老实实的说:“是。”
铁三船又伸出一根手指头,说:“第二,你来九寨沟,是想让我护着你,对吧?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昨晚的确是忙了半天,可最多也就是抵上第一件事,这第二件事,你不得帮我出出力?”
他这话倒也有理,所以我傻乎乎的点点头,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你这次要我帮什么忙?”
铁三船乐呵呵的拍拍我的肩膀,说:“放心!这件事可容易的很,保证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捣乱。”
这次他要我做的事情好像的确不怎么难。
说的是从这里下山,会有一条山路。山路上有两个村子,一个叫上山沟,一个叫下山沟。这两个山沟里面各自有一个傻子。
这两个傻子本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反正铁三船给人家起了俩好记的名字,一个叫张大胆,一个叫李不怕。
张大胆和李不怕其实也不是天生傻,好像是小时候被脏东西给冲着了,然后三魂七魄各自丢了一魄。
三魂七魄在人体内各司其职,魂魄不全的人,要么痴痴傻傻,要么身体瘫痪,要么就是短寿之相。反正总是比不过正常人。
这种事情有天生的,也有后天形成的。张大胆和李不怕就是后天形成的。
铁三船说,他虽然住在九寨沟,但是住的地方并不是在县城,而是在周边的山村里。上山沟和下山沟的两户人家本来就不富裕,孩子痴痴傻傻了以后,又花了不少冤枉钱。
只要我能把两个孩子丢失的魂魄找回来,这件事就算是完了。
我一听这活挺简单的啊,以前在阴阳店铺看店的时候就没少给人招魂。只要两人的魂魄还没消失,基本上就能十拿九稳。
估计铁三船也是因为这事太小了,不值得他老人家大驾光临,才交给我去做的吧?
可是铁三船意味深长的跟我说,这事还真不那么简单。你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丢的魂魄吗?
张大胆和李不怕大概二十五六岁,七年前,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胆子大,性子冲,典型的愣头青,属于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这两人一个在上山沟,一个在下山沟,虽然属于两个村子,可却是在一座山头上。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张大胆和李不怕那是三天两头的吹胡子瞪眼,都说自己才是附近胆子最大,能耐最高的人。
这一来二去两人就较上劲了,后来有一天不知道是谁给他俩出了个馊主意,说,你们既然都说自己胆子大,那就比试比试呗?
这两个愣头青早就想分出个高下了,所以这个主意虽然挺馊的,可还是立刻就答应了。张大胆就说,怎么比吧!
出主意那人说,从上山沟一直往上走,翻过两座山,就有一个乱坟岗子,乱坟岗子里面有一个刚死的女人,那是因为婆家对她不好,整天干不完的活,还整天挨打。
所以这女人一怒之下就跑到乱坟岗子里上吊了。
这女人上吊之后,婆家也没来收敛尸体,所以到现在那女的都在那吊着。你俩要是非得分出个上下来,那就去给尸体喂一口带血的米饭,谁敢做,谁就是真正的胆子大。
我听了都毛骨悚然,心说这出主意的人到底是谁啊?心思怎么就这么歹毒?
上吊而死的人怨气最大,十有八九会不得转世化作厉鬼。这种厉鬼最见不得血气,如果用带血的米饭来喂人家,八成就得诈尸。
我懂这些,可张大胆和李不怕那时候却不懂,非得要比试比试不可。
因为上吊的女尸只有一个,所以张大胆和李不怕就得分开去喂饭,两人用猜拳的方法决定的,谁赢了,谁就第一个去给上吊的女尸喂饭吃。
并且用照相机拍照,给自己和女尸来个合影。
猜拳的结果是张大胆赢了,然后他就喜滋滋的跟李不怕说,今天晚上你就等着吧!你可别到时候吓的尿了裤子,丢了咱们山沟的人。
李不怕当时挺郁闷,要知道他对张大胆可是了解的很,不要说给上吊的女尸喂饭合影,就算是跟这具女尸睡一觉,这种事张大胆也做得出来。
这要是被他拔了头筹,自己待会就算是同样给女尸喂饭了,在别的年轻人心里怕是也比不过张大胆了。
这人挺机灵的,于是眼珠子一转,就想出来了一个主意。
当天晚上,张大胆拎着一碗白米饭,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拿着手电和照相机朝山里走去。山里的孩子脚程都快,两座山头也不过走了一个半小时,绕过去后,就看到了那个乱坟岗。
荒郊野岭的在乱坟岗里,换成谁估计都得心里嘀咕。可是张大胆却当真什么都不怕,一边吊儿郎当的走,一边拿着手电去找挂在树上的女尸。
还别说,女尸挂的地方挺显眼,手电筒扫了两圈就看见了。
于是张大胆就拎着白米饭走过去,站在了女尸下面。
女尸挂在树上得有两天了,可身上半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除了脸色死灰死灰,嘴角还有血迹溢出,其他倒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唯一例外的就是可能因为脖子被吊的太久了,显得有点畸形。
不过张大胆又不是拿来娶媳妇,畸形不畸形跟他也没关系。当下他就用随身携带的刀子刺破中指,然后把血液挤出来滴在白米饭上面。
滴完之后,张大胆还拿着相机给带血的白米饭拍了张照片,说,李不怕啊李不怕,这次你可比不上我了。
然后就端起白米饭来,准备给女尸喂两口。
结果他一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女尸伸着脖子,耷拉着死灰死灰的眼睛,好像正在朝着滴血的白米饭看。
当时张大胆就蒙圈了,心说这女尸难不成闻到了白米饭的味道?
这要是换成一般人,估计当场就得炸毛,可张大胆何许人也?号称十里八乡胆子第一大。他不但没有吓得屁滚尿流,反而站起来仰着头去看女尸的脑袋。
这一看还真看出名堂来了,这具女尸原本合着的嘴巴微微张开,半截暗红色的舌头都伸出来了,正在冲着白米饭往外探。
张大胆傻乎乎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卧槽!牛b了!这还想着吃?怕是个饿死鬼吧?”
于是他从地上端起白米饭,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直接就送进了女尸的嘴巴里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用力了,那女尸吊着的绳子都晃动起来,这一晃动,女尸的脑袋也跟着转了一圈,再对着张大胆的时候,嘴巴里的血米饭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抹鲜血还留在嘴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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